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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我的娘。 花仔捂胸口。 还好还好,难怪他会任她睡到他腿上, 原来他也睡着了。 她以前听师父说过, 得道高人可以打坐入定, 超脱rou胎凡身, 灵魂出窍,达到物我两忘境界, 没想到姜安城年纪轻轻,居然就做到这一点了。 望向姜安城的目光不由得充满景仰之情。 清晨才刚刚开始,窗子里透出来的天光是一种鸭蛋青的颜色, 姜安城的侧脸浸在这样的天光里,被勾勒出一道极其流畅的线条, 闭目的模样静谧祥和, 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样子。 花仔看得有点出神, 甚至想去碰一碰他的鼻尖。 只是她的手才伸到一半, 姜安城的眼睫忽然闪了闪, 睁开了眼睛。 花仔:“!” 迅速收回手, 并挺直身板, 做出一付跪得稳稳当当的样子。 抬头对着姜安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夫子你醒啦?” 姜安城半垂着眼,看了她一下,没有说话。 然后微微抬腿, 好像是准备起身。 只是起身的动作还未开始就已经顿住,脸上神情有点微妙。 “夫子怎么了?”花仔关切地问。 “没什么。”姜安城的声音里有微微有一丝异样,不仔细听一定听不出来,“你去上课吧。” 花仔一愣:“我这不是还没跪完么……” “明日便要出发,今日会有大课,所有生徒在校场集合。” 花仔眼睛一点一点亮了:“那就是说,我不用跪了?” 姜安城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若喜欢跪,便不用去了。” “我去我去!”花仔立马爬了起来,似野马脱缰,似囚鸟投林,“哐当”扒开门,冲出去就没影了。 姜安城无声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手抚着腿,皱起了眉头。 这么坐了一晚上,还枕了颗脑袋,两条腿已经没有知觉了,略略一动,血液回转,让他差点儿呻吟出声。 正想缓缓伸直腿,“砰”一下,花仔又扑着门板进来:“夫子你放心,我说话算话,等cao练外回来我接着跪!” 说完她才发现姜安城的姿势好像有点奇怪, “——诶夫子你怎么了?” “出去!”姜安城一声低喝,“再敢进来你就别想去cao练了!” 花仔立刻把脑袋一缩,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开玩笑,饭堂的早饭不香吗?武庙的香火味她可是闻得够够的了! 但是…… 姜安城扶着腿的样子粘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哪怕是大rou包子都无法驱散。 那看起来很像是……腿麻了? 能打坐入定的高人,也会腿麻的吗??? * 通州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州府,因此通州有匪,兵部极为重视,第一时间便命通州军前去剿灭。 结果所有的增援都是白费,因为通州军之所以迟迟剿不下来那帮匪徒,并不是匪徒们的实力有多强大,而是通州军根本进不了山。 苦牢山位于通州前面五十里,是京郊第一高山西山的延绵山脉,两峰相对,中间有一道深谷,那群山匪的山寨就安扎在这深谷中。 这里有山有泉,草木繁盛,附近的人们这前常上山打猎砍柴,孩子们也没少往山上摘野果子吃。 可是突然有一天,无论是上过多少次山的猎人,一进去就不辨南北,在林子里团团转悠,要么困在里头好几天也转不出来,要么出来了也被山匪洗劫一空,过路人等皆受侵扰,渐渐就没有人敢往这边来了。 苦牢山在当地百姓们心中也渐渐被叫成了“鬼山”,那帮山匪则成了“鬼使”,鬼使要什么百姓便老实奉上,生怕一个不从便要遭殃。 那帮山匪因此成了气候,凭借两峰相对的天险建了山寨,声势倒是越来越大了。 通州军起初不信邪,组织过几次进攻,无一例外地,一进山就全部蒙圈,在林子里困了好些天,差点儿全军覆没,却连山匪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一个。 “这是鬼打墙啊……” 韩松哆哆嗦嗦地道。 这次麟堂的生徒是跟着兵部的援兵一起来的,一路上才约摸了解了一点真相,知道了在麟堂听说的“只不过是几十个山匪而已”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次剿匪,大将徐文正为统帅,他下令让士兵们在离山脚五里开外安营,此时士兵和生徒们正热火朝天地搭帐篷,挖工事。 托风长健和姜钦远这两位纨绔子弟的福,他们四个不用干活,就靠在草堆上等旁人搭好帐篷。 风长健挠头:“所以我们其实不是来剿匪的,是来捉鬼的?” 姜钦远睥睨他:“怕了?” 风长健瞪回去:“怕个屁?你才怕了吧!瞧你那脸白的!” “我才不怕!” “我也不怕!” “你明明就怕!” “你才怕!” 韩松往花仔身边挪了挪,问花仔:“花哥,你在想什么?” 瞧花哥一脸凝重,想来是在思索怎么对付这些山匪吧? 花仔嘴里叼着根干草,神情发涅:“帐篷搭好没有?我想睡觉。” 韩松:“……”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咦,那是……” 风长健和姜钦远停止了无聊的斗嘴,视线凝固在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