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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花仔把阵图画好的时候,姜安城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姜安城重新回去授课, 花仔也跟着回到了麟堂。 这么久没有离开别院,花仔感觉到了放风的快乐。 不过,麟堂里的人们却是前所未有的忙碌,连风长健和姜钦远这样的大爷都忙得脚不沾地。 “过两天就出发cao练了!”风长健兴奋地道,“幸好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上这好事,那就太可惜啦。” 姜钦远“哼”了一声:“这么要紧的日子,花哥怎么可能错过?” 两人吵归吵,兴奋之色皆溢于言表。 往常cao练基本都是去城外驻军大营里待上十天半个月,跟驻军们干上几仗便回来。 那些都是老兵油子,每次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也就罢了,揍之前还要把他们耍上一阵,真是每一天都过得炼狱一般。 但这次不同了。 “通州城三十里外有一处山匪,通州军剿了好几个月也没能剿灭,祭酒大人便命我们去助通州军一臂之力。”风长健握拳,“所以这次是真刀真枪真的上战场了啊啊啊!” 想想就好激动! 更重要的是,因是剿匪,所以这是实打实的军功。 对于风长健和姜钦远这种来麟堂混日子的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于麟堂其它生徒——比如说一直发愁结不了业的韩松——那可是个绝佳的入仕机会。 所以整个麟堂上下可谓是热血沸腾,不单忙着准备军械,更是热火朝天地讨论着随行的几位夫子,不知该跟着谁才能立下最大的功劳。 花仔听了半天,问:“姜夫子不去吗?” 其他人投给她一个“你睡醒没啊”的眼神:“区区一处山匪,怎么可能惊动姜夫子?!” 花仔一想也是,姜安城那么忙,养病这么多日,一定积攒了很多公务,自然不可能离京。 不过……山匪…… 花仔摸下巴。 这是要去打同行啊…… * 在出发之前,花仔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天麟堂的授课结束,姜安城来学舍,唤花仔一道回别院。 花仔埋头疾书:“夫子,你先回吧。我今儿去听了张夫子授课,颇有所得,想自己好好写一篇兵论。” 姜安城看她一眼,点点头:“难得你如此勤奋。那我先走一步。” “嗯嗯嗯。”花仔快活地起身恭送他。 “不用。”姜安城抬手虚按,“你就在这里,好好学习。” 花仔笑得灿烂:“夫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学成一员名将的!” 姜安城点点头:“甚好。” 等到他的背影彻底从视线里消失,韩松、风长健、姜钦远三个人从门外偷偷摸摸地进来:“花哥,咱们真要干吗?” “怎么,不敢?”花仔道,“不敢就退出,我不勉强。” “敢敢敢,这么刺激的事,有什么不敢的!”风长健第一个道。 姜钦远当然也不能认怂:“干就干,谁怕谁?” 只有韩松忠实地舌头打颤:“那、那可是御笔,这、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保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不给人看见不就得了?”花仔安排下去,“小健你去找刀和盘,记住,盘子一定要够大。小远你去找梯子。小松你就放风吧,老规矩,要是有来人,就学三声猫叫。” 当下分派已定,等到夜色越来越深,连精力最旺盛的狗子都睡着了之后,四人组悄摸摸出现在了麟堂的牌楼下。 韩松报告:“巡街的金吾刚刚过去,得有三炷香功夫才会回到这条街上来。” 三炷香功夫,足够了。 当下风长健和姜钦远两人扶着梯子,花仔拎着刀和盘爬上去,盘子搁搁好,开始动手刮金粉。 那可是太祖御笔啊! 底下的三个人又是紧张,又是恐慌,这样的情绪最终交织成一种说不出来的刺激,刺激底下又有着说不出来的快活。 跟着花哥干坏事——就是这么爽! 花仔特意让风长健找了把钝一点儿的刀,这样才能避免一刮就把金粉全刮光了,总得留点底子给麟堂不是? 她已经学会了,这叫凡事留有余地,见好就收。真要按她以前的行径全刮光了,那才是惹麻烦上身。 只是她才刮了两刀,夜色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原来你今日这般勤奋刻苦,为的是这个。” 花仔的手僵住了。 猛地回头,空荡荡的长街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条人影。 淡淡的月色照出他清俊的面孔,若是出现在志怪故事里很像夜半出现的狐仙,只是他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全是怒气。 姜安城! 底下的三个人腿都吓软了,风长健和姜钦远手一抖,梯子扶不稳,花仔只觉得脚下一晃,眼看就要摔下来。 姜安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稳了梯子,花仔此时也抓牢了门额,稳住了身体。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韩松你到底是放得什么风?! 韩松在底下对着她欲泪无泪,他也不知道呜呜呜…… 不过,从别院过来不算近,花仔既没有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听到马蹄声,真相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早就知道她不对劲,所以一直在蹲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