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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傻愣愣的,简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下一秒,舌尖突然刺痛了一下,何家翎咬了她一口。 他视她为洪水猛兽,推开她,逃也去了。 徐俏看不到他在哪,也听不见他在哪,他委顿在暗处,呼吸声也被大雨给掩埋了。 屋内还残留着微妙的气息。 徐俏尴尬地蹲坐在沙发上,她扣了扣手指头,想要说点什么,但喉间发痒,挤了半天,她也没挤出一句话来。 她摸索着,摸到了角落里那盒没有开封过的冰淇淋,将它贴在了脸上。 借着冷意,她咳了一声,张口结舌地问道:“你还好吧?” 过了几分钟,她才听见何家翎沉沉的声音在响起,“不好。” 徐俏脸又红了,“那你、要不要去洗个冷水澡?” “……”何家翎不想搭理她。 徐俏静了静,又问:“有蜡烛吗?” “没有。” “我老家也是这样,一下大雨就停电。”徐俏一紧张就显得话多,“你说电什么时候来啊?会有人来修吗?这里的水电站在哪?” 何家翎被她给气笑了,“你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徐俏窘迫道:“我、我没怕。” 何家翎抬起头,面前是一团黑,他什么也看不见,可他知道,徐俏在哪里。 他动了动手指,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对着前方一照。 徐俏的脸在黑暗中显现了出来。 徐俏适应不了这光,拿手挡了挡。何家翎见状,把手机转了个方向,照亮了旁边的一隅。 有了光亮,徐俏更是无所适从了,她讪讪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你——”何家翎声音暗哑,“你先上楼去睡觉吧,明早不是还要赶火车吗?” “那你呢?” “我睡沙发。” 小洋楼虽然看起来挺大,但除了何家翎那屋,其他房间都是用来堆杂物的,没有可以睡人的地方。 徐俏听了他的话,不但没走,反倒侧身躺进沙发里,将自己蜷成一团。 她嘀咕道:“我睡这吧。沙发太小,你睡得会不舒服。” 何家翎却不领情,冷冰冰道:“上去。” 徐俏暂时不敢拔老虎毛,她老实巴交地“哦”了一声,抓起手机,打着灯走了。 何家翎见光越来越远,暗叹了口气,心力交猝地扶着茶几爬了起来。 他端起桌上的冷水,一杯饮尽。 在此期间,他听见木制楼梯咿咿呀呀地又叫了起来。 原来是徐俏抱着两床毯子,从二楼跑了下来。 “晚上会很冷的。”徐俏边将毯子铺在沙发上边念叨道:“一床垫着,一床盖着,应该够了。” 何家翎放下水杯,在旁不言不动地看她。 徐俏抓着毯子边,犹豫了会儿,蚊子似的低语道:“如果你要是害怕,就、就上楼睡吧。” 何家翎轻笑了下,“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胆小鬼。” “那、晚安。”徐俏绕过他,急冲冲地上楼去了。 雷雨过后,是漫长的寂静。 隔着一层楼,一人翻来覆去,一人睁着眼,谁也没睡着。 手机在耗尽最后一点电后,客厅没了一丝光亮。 何家翎说谎了,他怕黑。 巨大的黑笼罩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爱回忆,过去的那些破事,他从来不肯去想。他以为他不想,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可在黑暗中,他彻底原形毕露了。他又变成那个胆小怯弱,只会躲在角落里,呜呜咽咽的小鬼。 其实陪伴他最久的一直是黑暗,但他却拼了命地想逃离它。 他不要再挨何自堂打了,他不要再回到那间不见天日的房子里去了。他要狂欢,要光亮。尽管那些都与他无关。 何家翎强撑着双目,直勾勾地望着一片虚空。 “咚!” 天花板上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将何家翎从无边的恐惧中拉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徐俏哀怨的痛骂。 “我去!” 何家翎不自知地笑出了声。 原来,他还有徐俏。 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家翎没挨住,还是睡了。他连熬了几天夜,实在是累,一闭眼,便睡得昏天黑地。 以至于徐俏背着黑色大包来到他身边时,他都没有反应。 徐俏一夜没睡,这会儿也没有丝毫困意。 借着窗外微弱的晨光,她弯下身,用眼睛将何家翎的五官给仔仔细细描绘了个遍,然后记在了心里。 她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句,“何家翎,我走了啊。” 这几天她像是做了一场好梦,飘飘忽忽的。 到如今,她也该梦醒了。 醒了,就不能再留了。 徐俏转身往外走,在玄关口,她回首看了红沙发。 只一眼,她便关上房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寒凉的晨风里。 第49章 49 她看见出租屋门口的阴影里,似乎…… 徐俏坐了将近一天的火车, 等到香达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快要下车前,她给何家翎发了条消息, 说自己到家了。 那头很快就来了回复,不过单只是一个“嗯”字,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