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她尽可能在不伤害三个人友谊的前提下,对童越不动声色的渐渐疏远冷淡。可也许从童越和白晓然都已经不再满足于各自的朋友身份那天起,他们就已经注定再也回不到曾经无忧无虑的过去了。 时思突然觉得很累,她又看了童越一眼,随后低下头朝门外快步走去。可下一秒,就被童越扯住了手臂。 “对不起……” 他终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时思眸中的光芒黯淡下来。 时思原本想要挣扎的动作因他的道歉僵在了原地,所有因争执而起的懊恼和沮丧,也就这么凝滞在了心头,发泄不出,也化解不了。 总是这样…… 时思几不可闻的轻叹,她见童越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心也不由得软了些,可还不等她对他说些什么,童越拉着她手臂的动作已经不由自主的用力了些:“时思,你……” 童越顿了顿,有些艰难的继续说道:“不要和傅铭渊在一起。” 时思的脸色微变:“对不起,这种事情,我没办法答应你。” 她甩开童越的钳制,可没走几步,就已经被童越重新拉了回来:“我知道你喜欢他,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你只知道沉浸在自以为是的爱情里,他平时都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你真的了解吗?” 见时思试图用力挣开他的手,童越眼前浮现的满满都是刚刚傅铭渊冷嘲的目光,他拉着时思,心中盘桓已久的话冲口而出:“你以为他会一直对你好吗?如果哪一天他厌倦了,到时候你只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时思终于甩开童越的手,脸色越发难看,“真正不了解他的人是你,所以你才能在我面前这么肆意的指摘他!” 童越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太天真了!他父母当年就死的不明不白,你知不知道多少人都说当初的事故是谋杀?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你以为——” “童越!” 清脆的巴掌声让童越倏然失声,时思脸色苍白,仍停在半空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你太过分了……” 时思有些僵硬的手紧攥成拳,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转身正要离开,却发现,傅铭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门口,面前是明亮如昼的灯光,身后是乌墨般浓郁的夜色,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分界线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上演,微微有些出神,似乎他们所谈论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时思周身的血液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跑到他身边,几乎有些惊慌失措的解释着:“你听我说,刚刚只是、他只是……” 可她能解释出什么呢? 看客恶意的揣测,世人肆意的猜想,都不是他作为受害者至今还要面对这种攻击的理由。 时思紧紧攥住傅铭渊的手,第一次觉得语言如此贫乏,她颤抖的声音被哽咽打断,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傅铭渊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时思,若有若无轻叹一声,将她抱进怀里:“好了,没事了。” 察觉到怀中的人仍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傅铭渊抱着她的手臂缓缓收紧:“除了你之外,我原本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时思的眼泪反而越发汹涌,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他:“我们走吧。” 傅铭渊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朝门外走去。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童越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止,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留几秒之后,终于还是颓然的垂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傅铭渊是对的,如果告知时思傅铭渊对自己的打压,除了会让她夹在爱情和友情中间痛苦之外,没有任何好处。而关于傅铭渊会抛弃时思的想法,说到底也不过全出于他最坏的臆测。 他也不得不承认,短短两次见面,他已经窥见了两人之间他早已无法撼动的感情——时思的爱情,其实并不是她的自以为是。即使傅铭渊冷漠残酷,时思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如同不知道傅铭渊为何针对自己,童越如今也同样不知道,该怎样劝说时思警惕傅铭渊。 * 时思并没有注意傅铭渊把车开向了哪里,因为她的情绪直到车停了下来很久之后,才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傅铭渊看着她依旧红红的眼睛,伸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笑得颇有些无奈的模样。 他宽和的眸光让时思几乎又快掉下眼泪来,但冰冷的指尖触及脸庞,她仍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却又在下一秒便倾身抱紧了他。 似乎靠得更近些,就能把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让他无论身体疑惑心灵都不再感觉冰冷。 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颈间,傅铭渊低头轻吻她的发顶:“真的没事,我从不在意这些。” 时思抬头看着他,虽然他面色平静,但她仍然不知这句话中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为了安慰她。 傅铭渊仿佛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我并不在乎他的评价,与此相比,我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难过、耗费心力。” 时思还未开口,傅铭渊已经在她唇上轻吻一下,阻止了她即将要说的话:“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可他而言,那些都是不相干的人。 时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两人之间的沉默并未持续很久,傅铭渊已经把一个精致的黑色方盒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什么?”时思一面接过来,一面有些惊讶的问道。 “一个本来想在看完话剧之后送给你的小礼物。” 时思想到原本甜蜜的约会变成了如今这副局面,有些内疚的低下了头。 傅铭渊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打开看看。” 时思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款精致的女士腕表,这才意识到盒子上那个类似雪花状的十字logo是什么。可在她推拒之前,傅铭渊已经将左手伸过去,露出了手臂上同款的手表。 傅铭渊从盒子里拿出手表,放在时思掌心,低头在她耳边轻笑道:“送这个礼物的含义是——我把我所有的时间都送给你。” 时思红着眼睛低声说:“可是太贵重了。” 傅铭渊捧着她的脸,声音低沉暗哑:“我比它贵重千万倍,你敢要我,难道不敢要它么?” 甜蜜的亲吻吞噬了时思所有的回答,唇齿间的辗转吸吮让时思整个人都仿佛被卷进了惊涛骇浪之中,似乎只能跟随他,依附着他,才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