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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志望着面前的青年,似乎是在斟酌着语气,在这斟酌的短短几秒里,陈栖站在前台,抿紧了唇,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抹布。 他沉默地想着燕寰会提出怎么的要求,是会让他跟秦恒分手? 还是直接逼迫他像上辈子一样陪在他身边? 面前的梁志斟酌了几秒后,对着面前的陈栖微笑道:“陈先生,燕总希望您能够参加不久后的一个画展。” 说到这,梁志顿了顿道:“燕总说,之前没能陪您去,十分抱歉。” “他说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资格陪您去了,但依旧希望您能够去一次。” “这就是燕总唯一的要求了。” 陈栖蓦然松下了抓在手中的抹布,迟疑道:“就这个?” 梁志确定地点了点头,并且报出了画展的地点与主要展出作品的画家。 陈栖怔住,他听着梁志报出的画家与作品,与上辈子他过生日时央求燕寰陪同他去的画展,几乎重复了百分之九十。 像是有人照着上辈子,一点一点地复制了出来一般。 陈栖没说话,他手上包扎着花束,几个呼吸后,才淡淡道:“好。” 到了画展那天,陈栖背着斜挎包,拿着门票走进了画展里。 画展里人不多,他抬眼望过去,都是三三两两几个走在画展的长廊里。 陈栖不知道的是,从他踏进画展的第一步开始,整个画展的所有员工与在场人员全部都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背着斜挎包穿着T恤的陈栖停在了长廊前半段的一副画前,抬头认真地望着面前的一幅画。 他身旁不远处一对看似像是情侣的男女也驻足在面前画前,女方穿着长裙,抬手别了别耳边,偏头朝着身旁的男生低语说了下什么,那男生低头迅速在手机上发送了条信息。 “人已到达A区,请B区人员注意。” 男生发完后,便若无其事放下手机。 不远处一个穿着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模样打扮像是大学老师,男人滑开手机看了消息后,便放进口袋里,不经意地余光注视背着斜挎包的黑发青年。 等到青年走近他面前的画后,那带着眼镜的男人朝他微微礼貌一笑,似乎是不经意对画说了几句对画的见解,那见解一阵见血,让陈栖微微惊喜起来,愉快地跟男人交谈了一会。 之后在接下来的画展里,陈栖逛得十分愉快,碰见的人对这次画展的见解非常到位,他甚至驻足在一对艺术气息浓厚的夫妻身后,好奇地听着他们对面前的画的解读。 而整个画展人的人群,全都在以陈栖为中心移动,他们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客人,全部都是被雇佣过来的兼职。 这次的画展表面上对外开放,实际上购买的票全部都已经被预定好,是燕家赞助的一场私人画展。 整个给画展,真正的展现的对象,至始至终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这是一场为一个人办的画展。 但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陈栖走到了画展的正厅中央,意外的人很稀少,他站在一幅上辈子就很喜欢的油画面前,掏出速记本,正打算认认真真记下一点灵感时,就听到一句蹩脚的中文道:“很喜欢吗?” 陈栖转头,却愣在了原地,他足足愣了两分钟,才脱口道:“您…您……” 面前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左右,金发扎在脑后,蓄着胡子,耳边挂着一个小巧的耳机模样的东西,此时男人正微笑地望着陈栖。 赫然正是面前油画的作者高基,是陈栖从上辈子就崇敬的艺术偶像,无论是绘画风格还是其他,陈栖都深受其影响。 陈栖有些激动,他似乎是语无伦次了一般,磕磕巴巴地换了英语道:“您、怎么、来了?” 高基微笑带着点高深莫测,没有说话,半响才微笑道:“因为我的上帝告诉我,我会在这里遇到最优秀的灵魂。” 陈栖抓着速写纸愣了愣,却看到面前的崇敬的偶像和蔼朝他道:“你对这副画是怎么样理解的?” 陈栖下意识直起了背脊,带着点紧张崇敬道:“我的理解是……” 监控室那头,带着耳麦的燕寰静静地望着监控里的陈栖既紧张又雀跃激动地跟面前的高基抒发着自己的见解,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青年还是这副模样笑起来最好看,眼里的雀跃和开心仿佛像是盛满水的玻璃杯,摇摇晃晃地仿佛要溢出来,明晃晃地也漫到了他心坎上。 燕寰按了按耳麦,对着那头同样带着耳麦的高基用英文强调道:“夸他,往死里夸他。” 高基微笑不变,他背着手,听着耳麦里传来那位大雇主的命令,等面前的青年开口说完后他便惊喜道:“天,上帝,我竟然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如此与我灵魂相通的人……” 陈栖紧紧抱着速写本,来自崇敬偶像的大力夸赞简直让他有些晕乎乎,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的偶像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对自己的见解充满赞赏。 高基一边看着面前的青年眼里带着惊喜,一边松了松口气。 天知道他不久前突然被人用一大笔钱请过来是什么感受!他耳麦那头的大雇主似乎像是疯了一样,开出的各种诱人条件足以让高基甘愿听从那位大雇主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