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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 杂毛一号把烟摔了,“永平街出的那个人呢?” “说是快到了。”杂毛二号不耐烦地使劲踢着右脚,仿佛脚腕上趴了只癞皮狗,着急把它甩下去,也可能只是单纯患上了右足多动症。 “不等了,干吧。”杂毛一号把地上的烟头踩灭,挽起袖子,露出大臂上结实的肌rou。 谢澜正在心里衡量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概是什么水平,会不会展露出电影里的中国功夫,余光就瞟见窦晟蹲下在地上捞了一把,随手掂起块不太规则的木板。 不知是哪个废旧平房拆迁时留下的装修费料,木板上全是木刺,谢澜看着窦晟把它握在手心里掂着,忽然觉得有点不爽。 或许也不是不爽,只是有点说不清,用英语都说不清的那种。 对面三个冲上来,窦晟用空着的那只手扯住其中一个脖领子,把人硬生生从谢澜那个方向拽到自己面前,另一手的木板直接飞出去,在空中咻咻旋转了几周,沉闷地砸中另一个的肩。 木板掉在地上,转而被于扉捡了。于扉跟平时的颓丧样比简直换了个人,满脸写着暴躁,他不耐烦地转了转手腕,胳膊猛地一扬,精瘦的手臂上肌rou突起,像是魂斗罗里的小人开启狂暴模式,一通霹雳连招,拿着木板猛抽。 谢澜有点看呆,万万没想到法斗……不是,于扉不颓的时候是这样,觉得有点厉害。 车子明只管死劲拉着他的胳膊往旁边拽,哆嗦道:“这仨真正的社会人啊,卧槽,那寸头打哪认识的这帮人?!” 谢澜看着场上的局势,感觉两方半斤八两,甚至有可能是自己这边强势,主要于扉真的很能打,且越打越猛,速度和力量不断突破,平时有多困,此时就有多狂躁。 “于扉是不是学过什么?” “啊。”车子明说,“他好像说过自己接近散打七段水平,江湖小青龙。” “……” 虽然听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没多久,于扉抓紧机会一记转身扫腿扫倒杂毛二号,木板照着小腿肚狠狠一抽,二号当场倒地抱着小腿痛苦翻滚。 三号也被窦晟打趴下了,一号喘着粗气往后退了两步,死死瞪着于扉。 谢澜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占到便宜,但又不走,结合刚才他们说的话,很难不让人想到还有后手。 谢澜正犹豫着要不要喊窦晟他们跑吧,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有些不紧不慢不情不愿,不像是赶着来打架的。 谢澜一回头,来人抬眸,视线相撞,他们都是一愣。 车子明惊呼,“我勒个大草,你跟他们扯上了?” 陈舸。 窦晟和于扉也明显愣了下,窦晟握着木板的手垂下来,蹙眉盯着陈舸。 这是谢澜第一次在窦晟眼中感受到这么强烈的负面情绪,哪怕是昨天在职工厕所,他都是淡然的,不像此刻看起来很平静,但平静下却压抑着一股凶意。 “走。”窦晟用木板尖指了指陈舸:“离开这,我当没看见你。” 陈舸脱出愣怔的状态,哼笑一声,“真是高风亮节的四班人。” “你他妈也是四班的!”车子明吼道:“还没走呢!” “我不是四班的。”陈舸声音很低,“早就不是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犀利地抬起头,也几乎在同时,窦晟下意识拉着谢澜往旁边一闪,陈舸从几米外冲过来一个飞踢,踢掉了他们身后攮来的刀。 于扉骂了一声,回身左手挡抓,右肩顶住杂毛右肩,夹着他的右臂向左后一个转体,把人过肩摔抡了出去。 人体砸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长毛失声了半天才缓过来,指着陈舸怒道:“永平街就送你这种垃圾过来轮岗?” 轮岗,这词谢澜第一次听,又长知识了。 陈舸顿顿,“永什么街?不认识,没听过,我是路过的。” “你他妈少装蒜!你叫什么?” 远处几分钟前被打倒就一直没站起来的另一个喊,“好像叫陈什么!” 窦晟说,“陈秀杰。英中高二四班,欢迎来挑,记住了。” 谢澜:“?” 陈舸:“……” 杂毛一号和同伴们交换眼神,达成了某种共识。 “……cao。你们给我等着,还有你,永平街陈秀杰,这帐我还要跟你们街老大算。” 话放得越狠,人跑得越快,没一会功夫连影都没了。 车子明深吸一口气,“还好今天鲱鱼在,不然咱们要凉。” “嗯。”窦晟把木板往旁边地上一扔,在清脆的击地声中看了陈舸一眼,“也还好道上来轮岗的打手叛变了。” 陈舸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仍然垂眸看着远处地面,停顿片刻,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你把话说清楚!”车子明跟点了根炮仗似的,立刻就要冲上去。 然而窦晟伸手把他拦住了,转头看着陈舸身影消失,许久,低低说了句算了。 “你帮不了他。”他淡声道:“有些事,没人能帮忙。” 于扉眼中的暴戾收敛,又变回有点颓又有点困的萎靡不振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抬手拍拍窦晟的肩。 车子明叹气,“话是这么说,但你不也说当初走出来是受了什么人的鼓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