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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扉垮着脸:“那要不……我去吃饭?” “做梦!” “……” 其实谢澜早上来过办公室,当时外面人来人往,这会却很神奇地半条走廊都没人。 门没关,窦晟挨着窗沿站着,白衬衫下摆散在胯骨附近,显得侧腰很单薄,但身形仍然高而挺拔。 他一手揣在裤子兜里,偏头看窗外,神情冷峻。 长毛寸头正添油加醋地朝胡秀杰诉苦,顺便把自己摘出去。但胡秀杰锋利的眼刀却一直落在窦晟脸上,等他们说完了,她才冷问道:“我想听你说。人是你打的?” 窦晟从窗外收回视线,一点头,“我打的。” 透着一股无声的嚣张和不肯低头。 胡秀杰问:“为什么?” 窦晟笑笑,偏过头瞥那两人一眼,“辣眼睛。” 两人当场脸色很难看,不明真相的胡秀杰脸色更难看,拍着桌子喊:“你给我说人话!收起那副无法无天的架势,我就是惯的你!在学校玩手机玩相机也就算了,现在连分班考这种大考都敢给我旷,我理综你都敢不重视!还出去打架,四班装不下你了是不是?想换班你直接说!” 她训起人来嗓门洪亮如钟,像拿着漏斗把话一吨一吨往人耳朵里灌,连谢澜都愣是听清了每个字。 整条走廊回音一重重,远处路过的学生纷纷掉头离开,难怪周围没人。 气氛有点凝固,谢澜看着蹙眉沉默的窦晟,忽然有点紧张。 他已经体会到这哥有多疯了,跟年级主任吵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谁料窦晟沉默一会后松了松眉头,垂眸低下声,“理综还是答完了的,老师。物理我还用了演草纸呢。” 谢澜:“?” 胡秀杰一脸麻木,“那我还得谢谢你?” 窦晟嘴唇一抿,过一会才小声说,“不用,物理是我最喜欢的学科,干再出格的事我都不会耽误物理考试,我要对得起老师家长,更要对得起自己的理想,请您放心。” 长毛二人脸都被这出戏震裂了。 胡秀杰冷笑,“你理想又变成我物理了?上周不还跟马老师说是数学吗?” 她边说着,边把窦晟往里拽了两步,把一旁没关严透着冷风的窗缝推上。 车子明缩在谢澜后头抖啊抖,“我要笑yue了。” 谢澜下意识问,“yue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吐了,是个拟声词,吐的时候不都yue——开头吗。”车子明语重心长,“海归,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他只是随口一说,谢澜却认真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拟声有点恶心,但不得不说简洁生动。 汉语真的很优美。 “老师,不是的。”王苟忽然开口,努力用那副破哑的嗓音说着普通话,“辣眼睛这句话是窦晟同学的讽刺,原本是他们两个对我说的。” 胡秀杰一扬眉,“对你说什么?” 王苟之前平静,这会面对老师却有点紧张,声线都哆嗦。 “他们觉得咱说话辣耳朵,不许咱说话,从上周提前补课就开始了,甩也甩不掉。今天在茅房不小心开口破了戒,他们就想治治我,被这位四班大佬给撞上了。” 窦晟听到这,又偏头看向窗外发呆去了。 “一开始咱也劝大佬别耽误考试,大佬也听劝,但好么,这俩人不听劝啊!一通嘁哩喀喳上来就干,咱说瞎话吗?咱可不敢啊。还从背后偷袭人家,要不是大佬身轻好似云中燕豪气冲云天,今天这理综就真别考了,现在就去医院横着。你说说,这能赖人家还手吗?不能够啊!” 他越说越紧张,越紧张越话痨,自问自答,来了段单口相声。 谢澜对传统文化不够了解,但还挺喜欢相声的,抑扬顿挫阴阳怪气,跟不上也能听个热闹。 王苟打住了,颤巍巍解释,“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一紧张就爱给自己捧哏。” 胡秀杰眉头拧成个疙瘩,“什么毛病,改了!” “好的老师。” 长毛慌里慌张叫唤:“我们骂他是不对,但我们没动手打人!他俩绑票怎么说都有理,合着是我们受伤的更有错?” 窦晟闻言回过头,一抬眸却刚好和门外的谢澜撞了个对视,眸中原本那丝不耐烦的情绪顿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谢澜会过来。 但他很快收回视线,走到长毛面前,一伸手攥住了他的领口。 胡秀杰立刻喊:“窦晟给我放手!无法无天!” 谢澜盯着那只手,纤长白皙,每一枚关节紧攥暴起时都很有力量。 真好看。他在心里忍不住感叹。 拉琴这么多年,观察一个人时总是下意识先观察手,窦晟的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窦晟哼笑,“你还挺有逻辑?人是你们欺负的,架也是你们先约的,一样的中国话带点方言就被你们侮辱,我还以为你们多狂,结果受点伤还拿出来说?我受重伤我说了么。” 胡秀杰一愣,下意识地打量起他,“你也受伤了?” “伤了。”窦晟撒开手,想了想,扶住后腰靠下的地方,“尾巴骨疼。” 车子明趴在谢澜后头低声嘟囔,“那叫尾椎。” 胡秀杰明显紧张了起来,“骨头疼?” 长毛骂道:“你他妈还是个人?老子没打你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