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半躺在床上。也不清理身体,就命人拿了一份契纸进来。 “按个手印,本官自会帮你把事情处理妥当。”罗志勇指着契纸右下角的空白处道。 “按什么手印?”孟冬梅惊住了,她只知道认罪了才要按手印,可罗志勇平白无故让她按什么手印? “少废话,让你按就按!”罗志勇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捉着她的手指往印泥上摁。 孟冬梅拼命挣扎着,“不要!大人,您得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她这时才惊觉事情不对劲,他是县太爷,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听到她和孟茯苓的关系,就把她弄上床? 孟冬梅一直挣扎不休,弄得罗志勇耐心尽失,抬手就甩了她一记耳光,“不按的话,本官就治你的罪!” “我不告了、我不告孟茯苓了——”孟冬梅捂着红肿的脸,大哭了起来,悔得肠子都青了。 为了陷害孟茯苓,搭上自己的身体不说,现在罗志勇还要逼她按手印。 “这可由不得你,不告也得告!”罗志勇冷声道。 这时,师爷在门外道:“大人,食为天的韩东家求见。” “先让他侯着。”罗志勇边说,边把契纸收好,也不去管孟冬梅,穿好衣服,就匆匆离开房间。 ****** 孟茯苓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心里涌起莫名的不安,就在她心焦之时,韩桦霖来了。 “你怎么来了?”孟茯苓奇怪道,她才被关进来不久,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韩桦霖看出孟茯苓的疑惑,便道:“负责采买的管事恰巧路过衙门,看到你被捉,到底怎么回事?” 他已经先去见过罗志勇了,知道个大概,但想听孟茯苓怎么说。 她也没什么避忌,便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他。 “这家子真该千刀万剐了!”韩桦霖听了也大怒,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探问过罗志勇,事情恐怕不简单。” 孟茯苓察觉到韩桦霖神色有异,急问:“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韩桦霖皱眉,略一思索,才道:“罗志勇一向和鸿运酒楼的东家祝来福走得近………” 孟茯苓一听,便明白了,她知道鸿运酒楼与食为天是死对头。 食为天的生意日日蒸上,肯定会招来同行的妒忌,祝来福很有可能查到食为天的新菜品是由她所出。 这次她恰巧撞上这事。难保罗志勇不会为了谋取利益,帮祝来福对她下手。 “不过是猜测。”孟茯苓道,她知道韩桦霖心思深、想得远,但也只是猜测而已。 如果祝来福查到新菜品是她出的,怎么可能等到现在?又恰巧撞上这事,才出手。 韩桦霖见她眉眼间忍不住染上轻愁,心口有些发闷,“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洗刷冤屈的。” 她摇头苦笑,“若罗志勇不插手,孟家那几个极品不足为惧。” 孟茯苓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应该先下手把孟家这颗毒瘤割除了,也不会有眼下的牢狱之灾。 “罗志勇向来吝啬贪财,他真要插手的话,大不了多给他钱财。”韩桦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就怕事情过于复杂。 孟茯苓让韩桦霖事态未明之前,暂且别管此事,她不希望把他也牵连进来。 ****** 罗志勇久久都不开堂审讯,令孟茯苓越发心慌。 期间,葫芦来看过她一次,说他找了村医,而秦寡妇却逃走了。 是的,孟茯苓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秦寡妇的嫌疑最大。老毛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在孟春田中毒当天犯。 而村里只有一个大夫,以孟冬梅他们的智商,也只会去村医那里拿药。 所以,孟茯苓被捉之时,才会让葫芦去找这两人。秦寡妇逃跑,便证明粉条确实是她偷的。 孟茯苓以为秦寡妇是可靠之人,才让秦寡妇进作坊,没想到秦寡妇会背叛她,说不失望是假的。 案件必须早点了结,再关下去,她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葫芦把村医被揍了一顿。令他承认孟冬梅在他那里拿毒药,愿意为孟茯苓作证。 孟茯苓思索了一番,正想跟牢头提出要见罗志勇,罗志勇便来了,还带来一份罪状。 “孟茯苓,按你说的治疗方法,小女的病情确实好上许多。”罗志勇边把罪状在孟茯苓面前展开,边以寒暄的口气道。 “既然如此,大人何不看在我治好令千金的份上,给我一个查明真相、洗刷冤屈的机会?”孟茯苓不冷不热道。 目光扫到罪状上,火气便蹭蹭直冒,罗志勇居然连审讯都不肯,就要她认下毒杀孟春田的罪。 罗志勇屏退左右的人,冷笑道:“不是本官不给你这个机会,是你非认罪不可。” 孟茯苓想起了她与韩桦霖的猜测,“你收了祝来福的好处?是他要你逼我认罪?” “本官可从未提过祝来福,不过有件事,告诉你也无妨。”罗志勇没有承认是祝来福,反倒笑得很古怪。 “什么事?”孟茯苓心里咯噔了一下。 “待你伏法后,你相公就会给本官当上门女婿。”罗志勇说出这话时,没有半点喜悦。 罗金凤自见了葫芦之后,跟着了魔似的,老念叨着要嫁给他,就连被他把rou倒在她头上,也不让罗志勇去找他的麻烦。 罗志勇再疼她,也不能让她嫁给一个名声不好、还娶了亲的山野村夫。 这几日被烦得厉害了,正不知要怎么应对罗金凤时,就撞上孟茯苓这事。 罗志勇心道如果孟茯苓死了,再让葫芦改个身份,倒可以招赘进来。 孟茯苓微怔,她怎么都没想到罗志勇为了招赘葫芦,而要置她于死地。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就算我死了,不!应该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葫芦也不可能娶你女儿。” 啪!孟茯苓话语刚落,罗志勇就抬手甩了她一记耳光,她的脸被火辣辣的痛楚袭遍、迅速红肿了起来。 她用力抹去唇边的血,抬头冷冷看着罗志勇,讽刺道:“莫非是我说对了,大人才恼羞成怒?” 眼下她也不怕得罪罗志勇了,只怕连个洗刷冤屈的机会都没有。 “哼!你嘴再硬也没用,快快按下手印。”说着,就要人捉着孟茯苓的手指强行往罪状上按去。 孟茯苓怎么都不肯往罪状上按,一旦按了手印,她就真的完了。 此时,她才明白在古代,若没有足够强大的权势或财力,即便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她只有被逼迫的份。 这种有冤不可伸的憋屈感,让她不甘!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衙役,还是被按向罪状。 就在孟茯苓的手指即将按上罪状之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惊喊声,“大人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 “什么?”罗志勇一听到宝贝女儿出事,脸色瞬间大变,也顾不得逼孟茯苓认罪,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而孟茯苓第一反应就是葫芦来了,他该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吧? ****** 罗志勇来到罗金凤的住处,几个明显被暴揍过的丫鬟、满脸惧色地聚在房间外,畏畏缩缩地不敢进去。 “怎么回事,凤——”罗志勇心知不妙,随手推开一个丫鬟,话说到一半,就被房间的一幕惊住了。 一个长相十分俊美,却穿着普通布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而罗金凤被打得鼻青脸肿脸肿,如同待宰的猪一般,被捆绑在柱子上。 “唔唔唔………”罗金凤嘴巴被塞了一只臭熏熏的鞋子,说不了话,一见到罗志勇就发出唔唔的闷声,眼泪哗啦啦地流个不停。 罗志勇被刺激狠了,他的宝贝疙瘩居然被人这样对待,“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敢私闯县衙内院、对本官的女儿施以暴行!” 葫芦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志勇,抬起手,自他掌中垂下的红绳上系着一只玉葫芦。 罗志勇先是不解,待他看清葫芦上的‘祁’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楚国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有个癖好,那就是收藏各种各样的玉葫芦。 能得圣上赏赐玉葫芦的,唯独祁大将军一人,而且圣上还特地命人在玉葫芦上刻了祁大将军的姓,道:“见此葫芦,如朕亲临!” 扑通!罗志勇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肥胖的身躯直发颤,“祁、祁——” 还没祁出个所以然,葫芦就冷声道:“让他们都退下!” “退、都退下!”罗志勇的声音颤得不像样。 待人都退下后,罗志勇正要说话,葫芦却又不耐道:“把那只猪也抬走!” 猪?还用抬的?听得罗志勇心疼得直滴血,那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啊! 惧于葫芦迫人的气势下,罗志勇还真的让人把罗金凤当猪一样抬出去。 “您、您是祁大将军?”罗志勇逐渐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都在传祁大将军失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做乡野村夫的打扮?看他女儿的反应,他可能就是孟茯苓的相公。 “你认为谁都敢冒充本将军?”葫芦面色一沉,冷声反问。 其实他并没有恢复记忆。是那天韩桦霖有意告诉孟茯苓关于祁大将军的事,令他猜到自己很可能就是祁大将军。 会有此番举动,是因孟茯苓已被关了两日,罗志勇又迟迟不肯开堂审讯,他察觉事情有异。 以他一介村夫的身份,来了几次,罗志勇都不肯见他,即便见了,也不可能听他的话、查明真相,还孟茯苓一个清白。 今日,他又来了,不成想,会在衙门外遇到罗金凤,这头猪居然骗他说要带他去见罗志勇。 结果,把他引到她房间,还妄想以巨型的身躯来压他,他一怒之下,管她是谁!照揍不误! 在罗志勇来时,葫芦才决定抬出祁煊的身份,但不能让罗志勇看出他失忆,事后还地让罗志勇把嘴巴闭紧了。 至于会拿出孟茯苓归还给他的玉葫芦、以证明身份,仅仅是因为上面刻了个祁字,没想到罗志勇真的凭着玉葫芦认出他的身份。 “下官不敢!”罗志勇心里连连呼惨,惹上这尊大神。该如何是好? “既然不敢,为何扣押拙荆?为何不开堂审理?”葫芦大手往桌子重重一拍,怒容更甚。 罗志勇身躯一震,冷汗冒得更厉害了,“大将军,下官冤枉啊!是、是尸体还未验出结果,这才耽搁下来。” “你可以当堂验尸!本将军命你即刻开堂!”葫芦不知自己没失忆前的处事方式,怕久了会露出破绽,便让罗志勇立即开堂审理。 “这、这——”罗志勇支支吾吾地不敢应下,有这尊煞神在,还怎么让孟茯苓认罪? 但他从孟冬梅口中得知孟茯苓制出薯粉条的事,猜出新菜品十有八九也是她出的。已差人告诉了祝来福。 本来想着既能让女儿称心如意,又能从中牟利,可现在…… “不肯?莫非你心里有鬼?”葫芦逼近罗志勇,揪住他的衣领,硬是把他几百斤重的身躯给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