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不是，你把话说清楚，大哥真的回来了？”肖二叔声音有些发颤了，说实话，他怕呀！ ☆、知晓 第二十八章 林素娥被打了回去，赵国英却并没有得胜者的喜悦，她从来不认为武力能够解决什么事情。 想着三个瘦弱的孩子在父母不在的日子里吃的苦，她边煮着面，边抹眼泪，肖燕抱了一堆柴火进来，看到老妈在掉眼睛，叹道，“妈，我们现在挺好的，你看我都会做饭了。” 肖爸正在叮叮当当的修着漏风的门窗，听这话就道，“可不，咱走的时候晓燕还不会生火呢，这回来你看，居然都能把饭做熟了，有进步！” 肖燕知道肖爸在调侃她，要知道她以前连饭都做不熟的，现在可不就是有进步嘛！ 于是她一挺平板胸道，“那是。” 肖妈也噗嗤一笑，“可不，咱家晓燕越来越能干了。” 肖爸跟肖妈都是宠孩子的，要是一般农家女孩，到肖燕这个年纪早就农活家务一把抓，里外的活就没有不会干的了。可是肖燕却真的啥也不会干，只会学习，肖爸也一直把督促她的学习当做第一要紧事，而她也一直不负众望，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小升初时更是考出了全校第一。 在农村，人们一直把考上大学当做鲤鱼跃了龙门，可是也不会怎么逼孩子，他们一直奉行的是放养的政策，你学的好了就是你自己的，将来出息了也是自己的，学不好就老实在家种地，也挺好，又不是活不下去。不得不说，在这里没有必须怎么样，一切都是命。 尤其是对女孩，虽然没有那么的重男轻女，但是也一直觉得女孩长大了就是嫁人，还不如老实在家干几年活。所以肖家算是个异类的了，重视孩子学习，对女儿跟对儿子一直疼。 肖燕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也算是幸福的了，要是没有后来的事，想必以后的路应该会不错。 小辉本来在‘忙前忙后’的给爸爸递锤子，递钣手，听到爹妈夸jiejie，就也讨好似的说道，“jiejie做饭就是好吃，尤其是那鱼，可香啦！”说着他还似乎被馋到一般，吸了吸口水。 肖妈当然不觉得女儿即使学会了做饭，又能高明到哪里去，只以为女儿能把饭做熟而已，所以也并没有把小儿子的话当回事。 那边肖刚在跟着肖爸一块敲敲打打，让他去休息却怎么也不肯，肖刚对于动手的活一直非常热衷。 就这么着，肖妈的面煮好了，一家就着昏黄的灯光，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地桌，吃了起来。 一家人吃过饭，就打算早点睡了，毕竟肖爸肖妈赶了那么远的路回来，早就已经很累了。 夜不深，肖燕也睡不着，所以想进空间里走一圈，再研究研究那个辣椒的各种做法，她学做了辣椒酱和辣椒面，回头做试试看看做出来怎么样，好吃应该是好吃，要不然区区一份酸菜也不能如此受欢迎。 在空间里研究一翻，出来时月色依旧，不过却听到隔壁屋父母轻声说着什么。 她现在跟小弟一屋，大哥跟爹妈一屋，其实东屋一张大炕一家五口都能睡下，不过她现在岁数见长，再跟父母兄弟住一起有点不太像话，索性小弟还小。 肖燕凝神细听，那边肖妈叹气轻语道，“这出去一趟这么些日子也没挣到钱，家里还都快被搬空了，你说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肖爸良久都没有出声，就在肖燕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肖爸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终归饿不着，回头我去县里找找活干，家里也别担心，明天我就去把东西都要回来。” 刚才他看过了，家里少了好多东西，锅碗瓢盆这些小件就不说，厚棉被一条不剩，留下的只有两个破旧的薄被，估计是觉得一文不值，大衣柜、被套、酒柜没有了，这些都是当初肖爸肖妈结婚的时候肖爸特地找的好木头打的，使了十几年一点也没坏，现在也不见了，剩下的就是炕上破木柜，以及地上的一张破木桌。 要说这些东西还能值些钱，可是他们家大人小孩凡是稍微新一点的衣服都不见了，这是几个意思，这些衣服能值几个钱，就算当初孩子们过去的时候带去了些，但是也没有把他跟孩子妈的一起带去呀！ 肖爸握紧了拳头，这是真当自己死了吗？ 要说肖二叔一开始当然没想过把大哥家的东西都占为已有，凡事都有个过程，开始当然是贪图大哥给的那些东西，后来大哥离开的日子长了，他们胆子也大了，林素娥也就撺掇着搬过来自家先用着，等大哥大嫂回来再搬回去就是，也用不坏，可是这一开头哪有回头的道理，一来二去就把人家的家搬空了，而这事再隐秘，也有不少村民看到过，暗地里也都知道肖家二叔二婶是什么人，不过这是人家自家事，谁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也就是茶余饭后鄙视一番。 林素娥向来没脸没皮惯了，根本不在乎人家怎么看，占了便宜最紧。 这边肖妈不以为然，心想哪是那么好要的，她虽然今天把林素娥打跑了，但那也一时气愤，火顶到了天灵盖，现在回想她心有余悸，想想要再次跟人发生矛盾，打开骂去，她想想就累的慌，“要不...。” “你千万别说算了啊！这种想法有都不能有啊！”肖爸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 他太了解自己妻子了，在对方思想里‘吃亏是福’都成了根深蒂固的思想了，可有些亏可以吃，有些亏却吃不了。 肖妈也知道自己想法不对，也就叹道，“那明天别打起来，今天就闹的够没脸的了。”她想想这么没脸的事是自己干的就觉得一阵烦躁。 肖爸没搭理她，肖妈看对方不搭理就又说起了生计的事，“明天我去看看咱家的地，也不知道二叔家给种成啥样了。” “现在看那几块破地有什么用，估计早变成荒场了。”肖爸知道自己弟弟是个好吃懒做的货，他自己那几亩地都能种的长不出几棵苗，更别提他家的地，当初要不是为了能让他对孩子好点，他也不会临走前给弟弟家种，租出去还能得个几块钱呢！ “那怎么办，回来也没剩几个钱和了，孩子们还要上学，小刚也这么大了不得说媳妇，本来想着出去两年能赚些钱，可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钱没赚到还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孩子们一天天大了......。”肖妈絮絮叼叼的说着，也没指望肖爸能回复，这些她早就唠叼过千百回了，或许她只有说出来才好受些。 肖爸一直沉默着直到睡着。 肖燕这边也躺在床上良久不能入睡，时间仓促她也没有告诉父母自己赚了钱，想必父母也只以为她买的棉被那些东西都是找人借的，毕竟让他们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可以赚钱来说，借钱反而更能让他们相信。 明天再告诉他们吧，肖燕有啥本事父母还是挺清楚的，除了上学还行其他好像也没啥本事，所以她要想想好的说词才行了。 第二天，还没等肖燕想好怎么说，冯婶就上门了。 别看昨天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但是向来勤劳的肖妈早就起来刷锅做早饭了，而冯婶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冯婶进来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晓燕妈，做早饭呢！” 昨天肖爸肖妈夫妻两个回来时她是知道的，还趁着空当去围观了一把，本来她也不是太看的上一直唯唯诺诺的肖妈，可是没想到昨天肖妈居然硬气了一把，居然把那个平素只知道好吃懒做占人便宜的林素娥给打了，也算是大快人心。 所以冯婶一来就笑眯眯的跟肖妈打招呼，肖妈也赶紧招呼她进来。 两家住的近，一直关系都不错，尤其是有冯东和肖燕两个孩子年龄一般大，从小一块玩，来往的就更多了，不过那都是冯家发迹这前，自打冯婶开起了小商店，两家来往就越来越少，一方面有冯婶的疏远，另一方面当然也有他们的不想高攀，感觉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似的。其实也是他们夫妻怕人家说巴结人家有钱。 所以冯婶主动示好，肖妈还有点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他们这么久没回来，对方主动上门看看打个招呼也无可厚非，于是肖妈完全没有想到对方是另有目的。 所以当冯婶说起酸菜又有新订单的事，肖妈一脸的懵然，还好冯婶问的是肖燕，而肖妈就看着女儿游刃有余的谈起了生意来。 ☆、上学？ 第二十九章 其实肖燕也没有跟冯婶谈什么，只是冯婶说那边又新来的订单这次加了点，要一百五十斤的，而且把订金也提前带来了。 肖燕就说咱先弄了些，不过还不到一百斤，可以先让那边先拉走，剩下的还是三天补齐，冯婶一听把订金放下高高兴兴的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冯婶还跟肖妈笑道，“小燕妈，有这好手艺应该早拿出来呀！还至于跑那老远打工？” 肖妈当然不知道冯婶在说什么，刚才也听闺女和冯婶说的什么菜的事，可是当着人她也不好问，只得打着哈哈把人送走才叫来闺女问个清楚。 肖燕昨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理由，此时看自己妈问起了，就胡诌道，“妈，我也不知道咋整的，就是看你以前腌咸菜吃，就想自己也腌点白菜，可能是赶巧了，这一腌腌过了头，就酸了。那天，我不小心逮着条鱼，就想炖一炖，这炖鱼总得搁点配菜吧，就把那酸了的白菜给搁里点，可没想到还真挺好吃的，小辉是吧！”说完她给弟弟一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帮帮腔腔。 小辉还真不含糊，一挺小身板，小眼珠一转，“可不，我姐炖的鱼可好吃了！妈，不信你尝尝就知道了。”他打主意好，让他妈跟着尝，他姐就得再做，那他也能跟着沾光了。 他小嘴嘚嘚的就说开了，说她姐炖的鱼怎么怎么好吃，邻居们都说好，怕他妈不信，还特地把之前去冯婶家送鱼，人家给的一把糖吃剩的糖纸拿了出来。 这年头一般都是水果糖，奶糖挺少的，像肖燕之前买的花生糖算是顶不错的了，不过子们还是挺喜欢这种水果糖的，用来包糖的花花绿绿的透明塑料纸也特别好看，小辉别看是个小男孩，但是还挺细心，吃完了糖把糖纸还留了起来，各种颜色的都有，平时他都宝贝的找了个小纸盒单门放着，谁也不给看的，这会儿也拿出来当‘证据’了。 肖妈看着儿子那小手里捧着的糖纸，再看看女儿那清澈的眼神，更懵了，她突然间觉得自己闺女长大了，不是那个啥也不会干，天天闷头学习，话也不愿多说的小丫头了。 现在闺女居然能自己捣鼓吃食，她想想就觉得心酸，这闺女得是受了多大的苦哟！ 赵国英一个家庭妇女很是知道些过日子的不易，虽说跟着丈夫出去了一趟，但是也不算见啥世面，就是跟着一块干活而已，平时没活儿的时候除了买买菜，几乎不怎么出去。所以她听说是闺女自己捣鼓出来的，想着闺女平时连个饼子都不会烙，现在居然能做出能往饭店卖的菜来了，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想着想着她不禁就掉下眼泪来，肖燕看她妈哭了，吓了一跳，“妈，妈，您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这时肖爸从里屋出来，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期间冯婶来他也就没出来，他在屋里把被子啥的叠好，打发小儿子出去洗脸，他这才出来。 “孩子妈，饭好了没。”肖妈抹了把眼泪，说道，“好了好了，都洗脸吃饭了。” 大哥也揉着眼睛出来，跟着他爸话音说，“吃饭。” 一家人吃了早饭，肖燕接着又说了刚才冯婶来订货的事，她想着现在父母回来了，这大冬天的也没啥活，家里得有个进项，正好一家人先弄着这个菜，等开了春儿再想别的买卖。在她心里这酸菜的买卖也不是啥长久买卖，她是不知道那饭店到底有多大的客流量，但是县人口就那么些，而能去的起饭店的却不足十分之一，现在虽然接连订了两次货，但是应该也只是刚开始大家都没怎么吃过这东西，肯定也是尝鲜的多，所以一下子才会有这么大的量，毕竟酸菜这东西放在鱼里也就是个酸菜，能放多少，要是都是菜不见鱼那不得成黑店了，所认她估算着再接下来销量稳定，估计也就没有这么大的量了，到时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还得想想别的路子才行。 本想着跟家里说说先忙完这事，等以后有好路子再说，可是没想到肖爸居然不同意，他边吃饭边说,“这两天先让你妈弄，你得回去上学了，这都耽误多少时间课了。” 其实昨天肖爸回来就看到家里墙角堆着的一堆菜缸了，只是当时场面混乱他也没功夫问，后来昨天听媳妇絮絮叼叼的还寻思着是不是腌的咸菜，可是也没有一下子腌十几缸咸菜的呀！这得吃到什么时候。 却原来腌的白菜，还是用来卖的，他看着闺女一脸的不认同，以及她手边的订金道，“钱你收着，你的钱留着花，不过学业可不能耽误。” 在他看来这小腌菜能赚多少钱，最多也就是小孩子的零花钱，但是也不想让孩子以为他爸想贪她零花钱，所以就又补充道。 肖燕也知道以后还是得上学，要不她才十四不上学就光做生意也不行，毕竟这么个小姑娘也没个拿正眼瞧她。可就是去上学也能边做生意边上学嘛！ 她前世虽然没做过啥生意，但是也知道这年头遍地商机，她去过的地方多，见过的事儿也多，想要占得先机赚点钱，不说大富大贵，小富即安还是能做到的。 她知道以后政策只会越来越好，让她坐在教室里读书什么也不做，那可不行，那不是白重生一回，不过她知道她爸是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跟他呛着说，他更不同意，所以她就笑笑说，“行，爸，我知道了。” 说完她喝口稀饭，见他爸满意的也低头吃饭，她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爸，这学校没半个月估计就要放寒假了，我这都落下不少课了，这一下子回去也跟不上，还得重头补课，这还不如在家先看看书，把前面知识先补一补，等过完年开学再去呢！您说是不？” 肖爸听了她的话，果然沉思起来，“也是，那你就在家先看书。” 肖燕笑着应了，这在家就想干啥干啥了，然后她把刚收的订金递给她爸道，“行，爸，一会儿您要是出去就先批一百斤白菜回来。”她收的订金是全款的百分之二十，是用来买原料用的，调料家里都还有，但是白菜却要批些了，她盘算着墙角那些腌的菜没有一百斤也得有八十斤，这次再来了一百斤菜，也差不多了，多出来的可以自家吃，现在谁家不囤点白菜。 其实现在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都囤了白菜，就是留着过冬吃，现在已经开始涨了些钱了。 肖爸点头，接过钱一看，“二十四？” “对呀！”肖燕笑眯眯的说，“咱家酸菜人家说味儿不错，所以给的价高点，八角一斤呢，不过这东西晒干了一腌也没啥了，所以大白菜咱还得多买点，这是百分之二十的订金。” 肖爸攥着钱有些发愣，这光订金就盯他打工的小一个月收入了，而且他们那活还是天天没日没夜干，加班加点的，“这...。”肖爸一时说不出来话，这节奏有点让他跟不上了。 肖妈看这么多钱也有点不敢相信，“这订金就这么多，这一次要一百多斤，不得有一百来块钱，这来钱也太快了吧，是真的嘛！”不要快她见识少，她还真没见过有啥能赚这么多钱，以前她在家时也经常会拿养的鸡下的蛋去县里卖，最多也就卖个几块钱，贴补些家用，在她看来做小买卖也就是糊口，怎么她闺女这一出却能赚这么多，她有点看不懂了。 其实刚才冯婶和闺女俩人说话她也听了那么几句，但是没听全，也没看那钱有多少，所以也是一知半解的。 “妈，这也就是前两回，这县城里人吃个新的鲜，也搭上那饭店也不少，能卖上价，人家开价也高，对了，还有就是冯婶的功劳，她跟人家谈的价，要是我这嘴笨的，估计出去也谈不少来，还得让人家城里人坑一头子去。”肖燕那是极力掩盖自己的功劳，虽然面对的是自己爸妈，便是也是最了解她的人，她不想弄的太惊世害俗。 “哦，你冯婶倒是个能干的。”肖妈听到卖价是向春莲谈的，就觉得还是能接受的，人家开着铺子，出去认识人也多，要说她给帮忙牵线搭桥，她倒能接受，不过又想到什么似的，担心道，“可是，人家凭啥帮咱们呢？” 两人虽然没有多不好，但是这些年距离越来越远，也就没有多好了，所以肖妈才有此疑问。 这时不用肖燕回答，肖爸就替她答了，“这还用问，肯定得给点提成啥的，要不人家给你白干？”他这出去一趟也学了不少新名词。 ☆、算账 第三十章 肖燕点点头道，“是呢！给她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呢！”想想还真有点rou疼，人家嘴巴动一动，跑跑腿一次就分去二十多块，自己却要起早贪黑的做工，不过想想人家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人脉 ，要是她自己出去兜售，还不知道要哪个年月能把棉被钱挣上来呢！ “啊！那么多？这不一下子这些订金都给出去了嘛！”肖妈惊讶道。 肖爸白了媳妇一眼，“知足吧！没人家忙前忙后能行？”肖爸就算没做过生意，但是也知道这中间人牵线搭桥还是管大用的，他以给人家打家俱，有个好点的门路，他打的家俱同样的东西却能多卖不少钱，不过前提还是得他的东西质量过关。 “就是啊！妈，咱没那个本事，就安安心心挣点辛苦钱也挺好的。”肖燕安抚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