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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心痛。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叶秀宁安抚着杜林。

    在翻涌的情绪下……尝试着学着他最讨厌的父亲的语气,用着那个老男人的口吻轻声安慰着杜林,“我在。”

    青年的手指无力的往前伸……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握住最后一根浮木。

    是先生的声音吗……?

    是幻听吗?他好像听见先生在安慰他……

    手指颤抖着,在抓住了少年的衣角之后……青年管家终于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

    紧闭的眼,浸湿的睫羽,配上唇角边绽放出的笑容……脆弱而又不堪,就像是无奈落水翅膀被打湿了的蝴蝶,能够轻而易举的勾引起任何人的欲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把他留下。

    “先生……我终于做梦梦到你了。”

    杜林语气依恋的在叶秀宁的怀里蹭了蹭。

    而唇瓣之中不断吐出的“先生”,就像是一根又一根刺儿,一步步的扎在了叶秀宁的心底。

    杜林哥……我是秀宁……我是叶秀宁。

    我不是叶之峰,我从来都不是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

    我和他都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你不能把他……认成是我啊。

    嘴唇蠕动了几分,嫉妒和痛苦的情绪灼烧着他的心神。

    叶秀宁想,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就算是下了药,杜林哥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人。

    在做梦的时候,躺在自己的怀里,眉眼痛苦的模样……都是在缅怀着那个人。

    就仿佛那个人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烙印,谁也取不走,谁也争不过。

    躺在青年管家的身边,叶秀宁第一次懂得了一个极为冰冷的事实……就像是锋锐的刀尖划过了他的脊髓。

    ——自己原来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他。

    下药也好,

    囚禁也罢……

    怀里的温暖,

    不过是自欺欺人。

    ………………

    昨日里的思绪慢慢收回,叶秀宁沉默着敲响了班主任办公室的房门。

    “扣咚————”

    “进来。”

    里面的人正在整理着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表,看到进来的叶秀宁时,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男子姓谢,名为谢晖,40岁上下,平日里和蔼的很,对这个孩子复杂的家庭情况很是了解。叶秀宁出身江州叶家,却成绩极好,每一科科目都挑不出错,为人谦和温柔,整个年级之中大多数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

    谢晖推了一下眼镜,将叶秀宁的成绩单递给他,镜片后的眼瞳之中带着激赏的情绪。

    “按照这个排名,进华国最好的学校应该是稳了……要不要考虑去国外,离开江州看看?见见不同的世面。”

    数分钟的沉默后,少年抬眸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晖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寒意。

    尤其是说到“离开江州”那几个字时,叶秀宁绷着的唇线,让人想到了一头阴郁的野兽。

    “我想留在江州。”

    叶秀宁低低的说道。

    “我觉得江州大学,也挺好的。”

    “江州大学……?”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江州大学固然不错,但比不上最顶尖儿的那几个,凭借叶秀宁的成绩上这所学校似乎有些可惜。

    男人继续劝道,“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了,我恋家,我想要留在江州。”

    叶秀宁轻声说道。

    我想离那个人……近一点。

    就算没有办法得到他的心,我也不愿意离他太远。

    床上的锁链还一直都系在那个人的脖颈上……如果离他远了,那恐怕他的身体,都会忘记我。

    空气中弥漫着股难言的气氛。

    谢晖吞了口唾沫,出于一种敏锐的直觉,他不再说这个话题,拿起钢笔批改起了卷子,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的说道。

    “对了,秀宁,之前家长会没什么人来也就算了,高中快毕业了,家长再忙,学校给小孩举办的成人典礼,总不能错过吧。”

    成人典礼……

    如果那个人穿着一身精致的黑色西装,诱人的躯体包裹在那里面,就像当年进入孤儿院将自己接出时,来参加自己的成年礼……该有多好。

    但杜林哥会来吗?

    如果是清醒的他……满怀着刻骨的恨意,一定不会来。

    但思绪混沌的他,只能可怜又可爱的瘫软在自己的怀里……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了那副样子,只要一想象那种可能,叶秀宁就想要杀人。

    叶秀宁沉默了许久,他的脸庞藏在无边的阴影之中,让人望一眼都看不真切眉眼中的情绪,就像是山川海雾。

    “……好。”

    “我会让我的兄长来的。”

    过了好久,少年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单纯说给自己听的那样。

    ——————

    另一边。

    杜林躺在床上,随意的把玩着系在他脖颈处的那道银色锁链。

    人皮纸突然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血字。

    【人皮纸:宿主,你之前预想的机会来了。】

    【人皮纸:今天是坏种18岁的成人礼。】

    杜林挑了挑眉头。

    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杜林都没有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