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好。”孙问渠点头。 孙问渠跟方驰又聊了几句,方驰听起来心情不错,他把电话给了爷爷,方驰又跟爷爷聊了快半小时才挂了电话。 这大概是憋了挺长时间没好好跟人说话了吧。 孙问渠笑笑,拿过手机给方驰发了个红包,2666。 方驰领了红包之后马上发过来一句。 我靠,怎么这么多啊,你干嘛啊? 奖金啊,奶奶说奖金别存着,也别往家拿,买点儿好吃的补补。 ……你的钱省点儿吧,只出不进的。 我这儿要进就一次性进笔大的,你还cao上这个心了。 方驰没再说别的,只是几分钟之后也给他发了个红包。 孙问渠皱皱眉,想着方驰是不是矫情地把2666又给他发回来了,结果点开一看就笑起了起来。 一块八毛八。 他看着这个188笑了老半天都没停下来。 孙问渠几次想过要不要去看看方驰,但最后都决定还是不去了,方驰现在状态不错,跟他联系不多,看得出心很静,孙问渠觉得还是不要打破现在这样的节奏。 猴子花盆和帅帅花盆都被孙问渠搬到了天台上,天暖了,这些花开得越来越漂亮。这花开的时间挺长的,一点点开,一点点落,然后再开的时候花会变得更多些。 孙问渠一直没查到这是什么花,只是每天都给这些花拍张照片。 五月末的时候花已经在小小的枝叶上开满了。 “你有空回,回来一趟,”马亮打了电话过来。 “嗯?”孙问渠坐在山里的小溪边看水。 “你上回给,给我看的那个瓶,瓶子,”马亮说,“器形有点儿怪,怪怪的,我想看,实物。” “嗯,那我……”孙问渠想了想,“就这两天吧,正好方驰还一周考试了。” “你陪,陪考?”马亮问。 “给加个油呗,我估计他家也没有人管,”孙问渠站了起来,“要不你给订个房让他中午休息……这会儿都订满了吧?” “早,早满了,”马亮说,“你这爹当的。” “那就订远点儿,就中午那趟,开车接送一下得了,”孙问渠说,“我看他也没跟别人似的那么紧张。” “行。”马亮说。 方驰看上去像是越到临近考试越放松,给孙问渠打电话的时候聊的时间也比平时要长,而且跟爷爷奶奶也聊得挺欢的,一说就停不下来。 孙问渠听着他在电话里第三遍说起他们去看考场,一个同学看到一半就紧张得要拉肚子并且边说边嘎嘎直乐的时候,笑着问了一句:“哎,你是不是很紧张?” 方驰还在笑,坚持笑了十来秒之后才终于收了笑声:“是,你怎么知道。” “都快紧张成话痨了,还是复读机型的,”孙问渠说,“这还能听不出来吗。” “靠,”方驰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明显啊。” “别紧张,”孙问渠说,“就一次考试,你这一年都考多少回了,比这难的都考多少回了。” “说是这么说,”方驰吸吸鼻子,“那……我考试的时候……你过来吗?” “过,我跟亮子说了,他给你订了房,你中午休息用。”孙问渠这次没打算给方驰什么惊喜,怕影响他考试。 “不是吧,”方驰笑了,“我哪用得着这么夸张啊。” “都这样,就随大溜呗,”孙问渠笑笑,“你爸妈不陪考吧?” “不陪,店里走不开,他俩连我哪天考试估计都记不清,”方驰说,“那你是提前一天到吗?”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然后亮子叔叔说带你吃点儿好的,放松一下。” “别吃太好的,”方驰说,“我怕吃撑了第二天拉肚子。” 孙问渠笑了起来:“你那胃有这么娇气么,那到时想吃什么就带你去吃,你自己决定。” “我想吃烧烤。”方驰马上说。 “……烧烤摊的那种?”孙问渠愣了愣。 “嗯。”方驰马上肯定。 “吃这个你倒不怕拉肚子了?”孙问渠有点儿不能理解。 “野狗的胃就这样。”方驰笑着说。 “那就烧烤。”孙问渠同意了。 孙问渠开车回城,爷爷奶奶准备了一大堆方驰爱吃的,装兜里放到了车上。 “带这么多他吃不了,”孙问渠笑了,“再说一考完他肯定第一时间要回来看你们。” “你帮着吃,”奶奶拍拍他,“你这一入夏就瘦得脸尖了,上秤称称没准儿还没小子重,正好也吃胖点儿。” “那行吧,”孙问渠看了看兜里的东西,“牛rou干有吧?上回没吃上他估计还记着呢。” “有,”爷爷笑了起来,“两大盒,你俩慢慢抢吧。” 孙问渠开着小鞋盒甲壳虫带着一堆吃的回了城,今天出发晚,到市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看了看时间,没去马亮那儿,先去了方驰学校,在上回方驰下车的那个路口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 今天方驰放学早,今天没课,不复习,主要是到学校报个到,听老师讲讲明天考试的注意事项就可以散了。 看到还没到放学时间,就有学生三三两两走过来的时候,孙问渠估计方驰他们已经没事儿了,给方驰打了个电话。 “我在上回停车那个路口了。”孙问渠说。 也就一分钟之后,他看到了大步跑过来的方驰,他没下车,撑着额角看着方驰一路跑过来。 说实话,方驰跑步的样子还真是很帅。 满满的都是活力,哪怕是这半年他被复习折腾得天昏地暗,但依旧是一个大写的朝气蓬勃,带着风和阳光的那种。 “等多久了?”方驰跳上车,把书包往后座上一扔。 “刚到,”孙问渠注意往走过来的学生那边看了一眼,没看到方驰那个好朋友,他把车往马亮工作室的方向开出去,“今天是拿准考证吗?” “是看准考证,”方驰笑笑,“一人看一眼,然后老李就收起来了,明天到考场再发给我们,怕丢。” “感觉怎么样?”孙问渠看了他一眼,方驰这几个月看来是尽全力了,相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一圈,虽然精神状态不错,但脸上还是写着疲惫。 “我感觉一直挺好的,觉得自己特牛逼,”方驰抬手蹭了蹭脑门儿上的汗,“北大清华哭着喊着求我。” 孙问渠笑着指了指后座:“爷爷奶奶给你带了好多吃的,有牛rou干。” “你没吃?”方驰往后看了看,伸胳膊翻把装着牛rou干的饭盒拿了过来打开了,“真香!” “我开车,没有多余的手吃了。”孙问渠说。 “真好吃!”方驰也没管手脏不脏,捏了一块儿就放到了嘴里,“好吃,我就说了这牛rou干是一绝,好吃。” 孙问渠笑了笑没出声。 方驰连吃了好几块儿之后停了手,捏着一块儿牛rou干看了孙问渠一眼,又转头看着牛rou干,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你……” 在孙问渠开口说“我不吃”的同时,方驰的手已经下决心似地伸了过来,动作还挺猛,直接一下杵到了他嘴边:“……吃吗?” 两人的话同时说出口,方驰捏着牛rou干的手顿时不知道是收回来还是继续举着地僵住了。 孙问渠很快地转头叼走了他手上的牛rou干:“服务这么周到必须吃。” 方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连塞了两块牛rou干到嘴里。 虽然方驰点的是要吃烧烤,但马亮作为一个叔叔,还是没完全依着他去街边小摊上吃,而是在一家自助无烟烧烤店订了桌。 孙问渠和方驰到的时候,马亮两口子已经在放菜的桌前忙活了。 看到他俩进来,胡媛媛端着一盘rou串跑了过来:“哎,大侄子爱吃什么rou?婶儿给你拿去。” “谢谢……婶儿,”方驰说,“我自己拿就行。” “今天的牛rou挺棒的,肥瘦适中,可以多拿点儿,我都打探好了。”胡媛媛说。 “嗯。”方驰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去取菜了。 “我看他状,状态还成,”马亮拿了一盘韭菜过来坐到孙问渠身边,“瘦,瘦了,眼神还挺,亮。” “你俩要造人了?”孙问渠看着他。 “没啊,”马亮也看着他,“生,生不起。” “那你吃这么多韭菜。”孙问渠笑着说。 “淘,淘气,”马亮说,“给你的,不过就怕你吃,吃了用,不上。” 孙问渠看着胡媛媛:“你管不管?” “我说得不,对么?”马亮指了指正在桌子那边拿菜的方驰,“看到没,那儿有一只,韭,韭菜精。” 孙问渠没绷住,跟胡媛媛一块儿乐出了声:“给你弄本语录吧。” “等我,老了就,就弄。”马亮点点头。 孙问渠跟他俩聊了几句,也起身去拿菜。 方驰做饭手艺不怎么样,吃饭也不太挑,不过这会儿倒是挑得挺仔细的,老半天了盘子里也没多少菜。 “没有想吃的?”孙问渠站到他身边。 “不是,”方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不过来拿菜呢,想着帮你拿点儿,不知道你想吃什么,你嘴那么挑。” “我嘴很挑么?你做的东西我可都吃了。”孙问渠说。 “巧克力和芝麻糊啊?”方驰笑笑,“考完了我再给你做点儿吧。” “成,”孙问渠点头,“考完了马上回去吗?” “那肯定啊,”方驰说,“回去放松一下,我觉得考完了我肯定会觉得累,现在还没什么感觉。” “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儿了。”孙问渠笑笑。 “你……”方驰想了想,“活儿做完之前都还在我爷爷那儿住吧?”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