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陆崇文的唇很凉,很薄,还沾着微甜的酒意,就那么吻住了她。可他并不急于索取她的美好,只是柔软又亲昵的触碰着她的唇,一点点、一寸寸的亲吻、试探。他的手也抚上她的腰肢,轻轻的扣着。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掌心好烫,像是要点起一团火。 迟钝的眨了眨眼,卫薇反应过来,脑袋里嗡嗡直响,耳根子亦越发的烫。她连忙抵着陆崇文的胸口挣扎。可那人禁锢着她,像山一样,卫薇只能胡乱抬脚踢他。 也不知踢了哪儿,陆崇文愣了愣,他垂下眼。 面前的女孩眼里无比惊恐、骇然,陆崇文浑浑噩噩松开手。 卫薇一把推开他,拔腿就往外面跑。 可她手抖的厉害,连大门的门锁都打不开。 陆崇文沉默的走过来,却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双手插在兜里,低着眼俯视着卫薇。 像一只觅食的兽。 卫薇要哭了,她说:“怎么打不开?” 陆崇文抬手摁了几个按键,将门彻底锁死,又说:“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再送你走。” 卫薇愈发惊恐,亦愈发愤怒:“我才不要和你这个禽兽待在一起!我现在就要走!” 陆崇文眸色淡淡的。顿了顿,他只是说:“放心吧,你还太小了。” 放心?放什么心? 卫薇浑身一凉,她反应过来,扬手就要打这人,谁知却被陆崇文一把扣住! “以后别随便跟男人回家。”陆崇文这样说着,又揉了揉卫薇的脑袋。 ☆、第十章 卫薇觉得自己蠢透了!蠢爆了! 她居然一步一步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地步,还傻不愣登去信任这样一个衣冠禽兽!还喊他“叔叔”…… 他是她哪门子的叔叔? 卫薇的眼泪就那么掉下来,她再也不敢睡,只能呆呆坐在沙发里,浑身戒备。 陆崇文早上过来的时候,卫薇歪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脸颊边还挂着泪痕。 清晨朦胧的阳光里,她的脸很白,发丝是黑的,那张唇嫣红,透着股莫名倔强。 静静看了一眼,陆崇文悄悄转身要走,卫薇忽然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披头散发,一双眼瞪着面前的人,气势汹汹。 陆崇文只觉得卫薇这个样子很有趣,像极了炸毛的猫。 笑了笑,他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是新买的衣服。 卫薇当然不接,努力攥着拳头,凶巴巴地瞪他。 陆崇文还是笑,他说:“你要穿我的衣服出门?” 卫薇身上还是陆崇文的睡衣,坐了一夜,这会儿皱皱巴巴。 他说话依旧是那个懒洋洋的腔调,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话又分外暧昧,卫薇耳朵蓦地一红,很快,她斩钉截铁回道:“我穿自己的!” 她的睡衣破了,脏了,却比这个男人的干净! “好吧。”陆崇文不再坚持。他只是说:“换完衣服出来吃早饭。” 他太过平静,卫薇满腔的怒意,到了这个男人面前,就被他轻飘飘挡回来,越发衬得她此刻的愤怒与反抗可笑。 卫薇郁卒又窝火。 匆匆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次卧时,餐桌上多了两杯牛奶,厨房里大约是在烤面包,传来阵阵诱人香味。 陆崇文已经坐在餐桌边了,宽宽松松的毛衣,黑色笔挺的休闲裤,显得人越发年轻。 “过来吃早饭。”他这样说。 卫薇不动,只是冷冰冰望着他:“我要走,你开门。” 陆崇文这回出乎意料的没有退让。他淡淡望着卫薇,仍旧坚持道:“小孩子必须吃早饭。” 卫薇还是不动,立在晨光里,笔直直的,不甘示弱。 两个人为一杯牛奶而争执、拉锯,还真是件无聊又搞笑的事。 陆崇文无可奈何叹了一声,走到门边,问她去哪儿,又拿了车钥匙说送她。 “才不要你送!”卫薇咬牙切齿,她怒气腾腾,望过去的视线恨不得在这人身上戳个洞:“以后都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恶心!你离我远一点!” 是小孩子气的愤怒,直接的像把火。 陆崇文愣了一愣,笑道:“好的。”又难得叮嘱一句:“赶紧回家。以后就是和父母吵架,也别再随便离家出走。”真像个长辈。 道貌岸然! 卫薇不看他,偏着头,站在他面前小小的,气鼓鼓的。 陆崇文还是笑,视线淡淡落在卫薇身上,默了默,他说:“记得我昨晚说的话。” 他昨晚说的话? 别随便跟男人回家? 他还有脸说?! 卫薇气的跳脚,夺门而出。 屋子里安静下来,桌边还摆着两杯牛奶,陆崇文喝了小半杯。 将两个杯子一起放到洗手台里。 水池旁边还斜扣着一个玻璃杯,杯沿上还有昨夜水渍弯弯曲曲留下的痕迹。 卫薇无处可去。 她站在繁华的十字街口,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像个疯子,最后还是不得不服输回公寓。 从陆崇文这儿走回去,不过花了十多分钟。 卫岱山和樊云珍已经在了。 见她回来,卫岱山板着脸问:“昨晚去哪儿瞎混了?” 卫薇倔的一句话不说,径直往卧室里走。 卫岱山又要蹭蹭蹭冒火,樊云珍连忙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让薇薇休息一会儿吧,别问那么多。” 卧室里,卫薇闷在床上,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 她一闭眼,全是那个男人压下来的重量、拂过来的热意,那张凉薄的唇在她的唇边流连,试探,他的手轻轻扣着她的腰,还有他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声音…… 真是恶心透了! * 卫薇感冒了。 在外面冻了大半夜,再加上胳膊、后背受伤,还有陆崇文的事,整个人无处发泄,神思萎顿,卫薇很快就病倒了。 连上课也提不起精神,只能趴在桌上,老师在上面讲,她在下面沉沉昏睡。 课间,猴子拿笔戳她:“卫薇,怎么回事啊?你这脸色也太差了吧。” 周颜拿手试探了下她额头,担忧道:“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卫薇还是趴着,胡乱摇头。 后面的付嘉略略抬眼,只看到女孩一方消瘦的背。 卫薇又缺席了两节体育课,这回是要去学校医务室吊点滴。 医务室常年有一个退了休的医生在,这会儿给卫薇扎了针,便去忙自己的事。 卫薇一个人坐在医务室无聊,正翻报纸呢,付嘉来了。 男孩的身影单薄,却又无限令人遐思。 她歪着脑袋望过去,不言不语,一双眼满是心领神会的狡黠。 付嘉面无表情的说:“老师让我来看看。”他是班长,合情合理。 卫薇“嗯”了一声,眨了眨眼,故意问他:“那你现在看完了呢?” 付嘉顿了顿,说:“那我先走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付嘉!”卫薇连忙喊住他,视线往医务室外面探了探,又对付嘉说:“你坐一会儿吧。” 小小的声音,软软的,透着祈求。 沉默片刻,付嘉依言坐下。一排靠墙的绿色塑料椅,他和卫薇之间隔了一张。 两个人之间很安静,能听清点滴一滴一滴落下来的声音。 付嘉问:“怎么病的?” 卫薇笑:“冻的呗。” 又是一阵安静。 付嘉垂眸。 余光里,可以看见卫薇吊点滴的那只手,正搁在椅子上面,很白。她今天穿着校服,为了插针方便,袖口这会儿稍稍卷上去一些,那道白色的袖口旁边,隐隐约约的,露出很奇怪的疤。 他怔了怔,疑惑的望过去。 察觉到付嘉的视线,卫薇胡乱捋了捋袖子。 “怎么回事?”付嘉直直的问。 卫薇脸已经不自觉的烫了,她挠了挠头,小声搪塞道:“没什么。” 话未说完,付嘉已经起身走到外面,卫薇愣了愣,等他再回来手里已经多了甁红花油。 卫薇脸一红:“真的没什么呀。” 把红花油放在中间的塑料椅上,付嘉说:“记得回去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