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听着外头说话的声音招弟侧过脸默默的落眼泪,刚才当着喜弟的面她一直强忍怕喜弟看见了难受,现在跟前没人了终于可以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了。 正哭的时候听见外面黄氏说告辞的,招弟怕被喜弟听见一把捂住了嘴,猛的一拽被子盖住了头先偷偷的把眼泪擦了。 喜弟回去看见招弟的后背,无奈的叹了一声气,俩人在一起也是招弟硬撑着精神,还不如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等到晌午吃饭的时候喜弟才过来叫招弟起来。 白天哭着哭着招弟不知不觉睡着了,被喜弟叫醒之后揉了揉觉得眼睛发涩一边揉眼睛一边问道,“姐,什么时辰了?” “刚到午时。”喜弟直接把饭菜端了进来。 招弟的脸色一僵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老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看招弟这是有食欲的了,喜弟的心情也大好,“那赶紧尝尝姐给你端过去。” 喜弟扶着招弟坐起来,招弟却直接闭上眼睛,“不,我想让姐喂我。” 喜弟无奈的笑了笑,“好,姐喂你。” 招弟含笑着点点头,闭上眼睛张着嘴就等着喜弟喂她。 “姐,这种感觉真好。”吃饱之后招弟忍不住感叹了句。 喜弟帮她擦了擦嘴,“只要你喜欢,姐天天这么喂你都行。” “好!”招弟点了点头,重新躺了回去。 只是在听见喜弟那边开始吃饭的时候,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 “招弟,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收拾完饭菜喜弟坐在招弟的床边,习惯性的先把手放在招弟的额头上试了试。 “睡一觉觉得好多了。”招弟轻声回了句。“姐。”刚说完突然又喊了句。 “怎么了?”喜弟明显的听出招弟声音里的不安。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送木子一程。”招弟垂着眼皮找了一个能让喜弟信服的借口。 “放心不会有事的,纵然有再大的罪过李木子的命都赔进去了,还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喜弟安慰了几句,至于什么家里人故意就是想跟衙门要点补偿,这都是小事,走走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结束了。 知府大人安排大夫倒也用心,早晨把了脉到了下午又来了。 “姑娘觉得现在感觉如何了?”既然招弟醒着大夫总要问一问的。 “我觉的已经好很多了。”招弟如是回答。 这话招弟跟喜弟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她总觉得不对,怎么感觉这一天招弟老是爱闭着眼睛,要不是听着说话气足,她都觉得肯定是严重了,不然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夫点了点头,不过为了保险见还是仔细的检查。 大夫让招弟伸出舌头的时候招弟还是很愿意的配合的,只是当大夫要检查招弟眼睛的时候,招弟突然激动的喊了一声,“你要做什么?” 双手更是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火气攻眼,耳连肝嘴连肠胃,眼连心,我来给您瞧瞧到底恢复了多少了。”大夫耐心的解释了句。 听大夫这么说招弟才慢慢的放开双手,由着大夫检查。 第一百六十八章 提亲 大夫瞧了几眼之后对着喜弟微微额首,“并无大碍,还是按照昨日的方子继续用药。” 不过还是让人将笔墨给端过来了。 大夫提起笔来思量一番像是也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招弟姑娘你手背上怎么黑了一块?” “啊,许是许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招弟的表情明显有些慌乱,两只手好像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喜弟看了大夫一眼,清晨的时候她帮着招弟把能瞧见的地方都擦干净了,哪里有什么脏的地方。 喜弟慢慢的靠近招弟,伸出手在招弟面前轻轻的晃动,可招弟却没有任何反应。 喜弟突然捂住了嘴,想哭却不敢在招弟面前出声音。 大夫摇了摇头,立马落了笔。 “大夫,我meimei她。”等大夫开了方子,喜弟让人照看着招弟赶紧追了出去。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不好说话,只能在外面小声的问了句。 “若是我瞧的没错,小产虚弱气血不足,再加上流泪过多引起的,若是调养得当只是短暂失明,若是,若是继续这般下去。”剩下的话大夫没有说,只是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招弟这种情况喜弟以前也听过,不过却很少的,只能说是大伤了心才会碰到。 “如此劳烦您给上心了。”喜弟上手做稽,对着大夫表一表自己的心意。 “温夫人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的本分。”大夫微微额首便退了出去。 喜弟回到屋子里看到招弟无措的坐在床上,心疼的不却发不出一个音来。 “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屋子里安静的让人害怕,招弟知道喜弟不会放任自己独处的,既没有别人的声音,那便是只有喜弟在这里待着。 “不要紧,大夫说只是暂时的。”喜弟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语调尽量不要显得那么暮沉。 招弟这个时候反而平静了,“姐,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会好好的,逝者已逝我这般不仅于事无补,跟只会让关心我的人心疼。” 招弟给喜弟露了个灿烂的笑容,“姐,我一定会好好的。” 无论她怎么样就算是去死李木子也不会再回来了,可喜弟呢,她若是出了事喜弟该如何。 今日她能为李木子伤心的失去光明,难保明天不会是喜弟为了自己而落得这般下场。 过去的已然来不及,只能珍惜未来。 喜弟握着招弟的手,心思百转千回也只能淡淡的说了句,“那便好。” 知府那边倒是有心,知道招弟的眼睛出事又安排的个大夫过来,想着让两个大夫一起给招弟一同医治,这样也可有个商量的,寻出最好的医治法子。 至于铺子的事再忙也只能安排叶玄一了,尤其是这两日事多,灵县的人也常来,州城这边也常回去。 因为黄埔安在这,还专门给喜弟他们做了个腰牌,可以直接进出城门不必被人盘查。 喜弟他们也算是安心的在知府府内歇息了,招弟这边虽说还难受,可自从安葬了李木子之后便再也没有落过眼泪,不管如何眼睛还是有康复的机会。 因为招弟出事余汝也不好来这里寻喜弟,一直到第十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借着看望黄氏的名号过来寻喜弟说话。 “这小产最是伤身,等着招弟姑娘出了小月子一定要好生的调养,我挑了几根人参以后想她也是能用得着的。”余汝出手自然阔绰,她是打定主意要用银子把喜弟砸的服服帖帖的。 “那我在这多谢余大姑娘了。”喜弟也不推辞,她给的全盘收下便是。 像余汝这样的人,要是收的东西少了她不定觉得自己是行骗的。 不过喜弟却也说了,她跟寻常的大夫看病不一样,跟前一个人也不能有。而且要全身做仔细的检查。 更重要的是,要让余汝还得提前喝下蒙汗药。 这个要求不可谓不过分,可余汝愣是一咬牙答应了。 喜弟也才看出来,余汝这是真的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 俩人聊完之后让余汝准备好东西下午就可以先做检查。 “姐,你有几分把握能医治她?”等余汝走后,招弟有些不放心的问了起来。 “有个八九分吧。”虽说心里猜出来个七七八八了,可不做最后的检查凡事都不好说。 虽说给人医病这世上本就不会有十成的把握,喜弟能有八九已然很高,可招弟忍不住提起心来。 余汝的手段她是见识了,若是没医治好不定会有什么后果。 光是钱财她是不怕的,就怕余汝伤害喜弟。 至于余生,招弟现在也看明白了,他只在乎利益从来未动过什么真情。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喜弟一边说一边看着招弟的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招弟姑娘,招弟姑娘!”外头黄埔安又来了,这些日子他每天都的过来两趟。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不让黄埔安进来,他就在外面念叨着说话,念叨的都烦了还不如把人放进来说完赶紧滚。 喜弟倒也想过再客栈去,可知府的盛情难却也就耽搁了。 哐当。 喜弟刚把招弟的被子拉好,黄埔安就冲了进来。 “招弟姑娘今日下头的人找了一窝兔子,我准备剥下它们的毛给你做个袍子领口你试试这毛多柔软。”说着拎着个死兔子就往招弟跟前凑。 还是喜弟赶紧把黄埔安给拦住了。 黄埔安一拍脑袋,“瞧我这傻的这打打杀杀的事怎能在招弟姑娘跟前提,这还有个幼崽想来招弟姑娘会喜欢。” 接着捧出来毛还没长齐的小兔子,“这兔子甚是乖巧,等招弟姑娘眼睛好了,让它个姑娘做个伴。” 招弟伸手碰了一下,那软软的感觉吓的招弟猛的收回收去。 在那一瞬见她忍不住想起,自己去了的孩子若是还在,会不会也是这般柔软娇嫩。 “把它杀了吧。”招弟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父母的照拂,活着也是数不尽的烦恼,倒不如早去了痛快。” 黄埔安没想到招弟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招弟姑娘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旁边的消失跟着应和。 招弟摆了摆手,既然已经说完了让赶紧去办。 黄埔安像之前一样,说完后赶紧退出来。 “姐,你说人像他这样活着,是不是也挺好的?”招弟忍不住感叹一声。 总觉得每次听见黄埔安的声音他都是乐呵呵的,像是永远没有烦恼一般。 “有的人想要活成人,有的人却一直想当狗,谁能说出哪个更好呢?”喜弟总结也算是透彻了。 狗大概会羡慕人总是高高在上的管着他们,而人有时候却又在想,那些狗无忧无虑的得有多快活。 这世上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日子倒也过的安稳,本来说好要给余汝检查的,偏偏晌午的时候黄埔安的母亲来了,一个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凶恶的老太太。 老太太来闺女家不去看姑爷却先跑来了找喜弟来了,一进家就坐在主位上也不吱声。 等着知府跟黄氏,还有宋嫣然黄埔安都过来了,老太太才抬起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