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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出去的燃烧的明火把整个房间映着透亮,但是扔出去时就显得微不足道,但好在有些作用。 碰到火焰的树杆缩了回去,林括就趁着这个机会顺着树枝跳出窗外,然后踩着树枝从四楼的高度一路到二楼,随后暴冲跃入林枝的房间。 “林枝。” 林括喊了一声,地上都是枯朽的残枝,但是不见林枝的人。他心一紧,不由地就喘了起来。 “哥。”林枝微弱的声音传来:“我躲在床底的,我没事。” 说着她就要从床底爬出来。 林括终于是松了口气:“别出来。”他不确定,古槐在看见林枝后会不会因为兴致高涨而不惧烈火,毕竟古槐被具象化是从林枝讲述的故事而形成的。 林枝便缩了回去,她不放心地说:“哥,你……你当心点啊。要是实在救不了我,就别救了,咱们林家不能绝户。” “闭上你的嘴。”林括缓了一刻,然后趁着古槐被火焰绊住脚的时候把林枝房里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往外面的火堆里扔。他扔的时候,恍惚听到旁边有窗户打开的声音。 然后也有东西被扔出来,只不过扔东西的人力气小,床单被套离火焰隔了一些距离。林括知道是江升无疑了,他手上还有个枕头,看准一个位置丢了过去。 枕头成了一个连接,在火焰和江升扔下的助燃品之间牵线搭桥。火终于大了起来,夜空中发出凄厉的风声,像是古槐的惨叫。 林括已经把房间里所有能燃烧的东西都丢了下去,江升那边似乎也是这样,终于火焰蹿起缠上了古槐。 火光烧红了夜空,凄厉的风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大。但好在呼啸了十几分钟后风声减弱,大火彻底将它吞噬。 林枝的房间没有窗户,担心火会蹿进屋里,林括把林枝叫出来:“去江升房间。” 比起自己的房间,江升的房间更安全些,因为火通常是往上燃烧的。 林枝从床底爬出来,一身狼狈,脖子上还有一圈绯红的勒痕。 林括看着她,有点心疼也有点后怕,如果他在晚一点他无法想象会出现什么,但他面上和嘴上既不显也不说,只道:“走。” “好。” 两个人打开门,走了几步敲响江升所在的二楼4号房间。 “谁?”屋里江升紧张地问。 林枝:“吱吱吱。” 林括又气又好笑,他听见屋里‘蹬蹬蹬’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拉开。林括刚要说什么,看见江升后骤然僵在原地。 林枝死里逃生心有余悸,也没发现林括的不对劲。她先走了进去,见林括没有跟上,又转过头看着他:“林括?哥?” 林括脸色难看极了,嘴唇苍白,刚剧烈运动过,他额前都是汗,此时整个人看上就像是泡进了水底。 林枝被林括吓到,江升也不安地看着林括:“林括哥?怎么了?” 林括好半天才回过神,他几步走进去,然后关门锁门。 江升的房间里,窗户已经关上了。外面的大火烤着夜空,别墅的玻璃窗户将试图蹿进屋里的火簇阻挡在外。 林括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给我杯水。” 他现在力气虚脱。 林枝去给林括倒水,林括大口往肚子里灌水,这才好了点。他放下水杯,皱了皱眉,托张梦楠的福,林括不知道怎么把已知的线索正常地讲给二人听,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最后只好作罢。 既然林枝和江升进入了围城,他们也需要锻炼自己的思考能力。 这么想着,林括轻轻喘了一下,随后说:“你们想到什么说什么。” 林枝说:“我讲的故事,变成真的了,淦!” 林括看向江升:“你呢?” 江升想了想说:“我和枝枝jiejie想的一样。” 林括说:“好,还记得另一个故事吗?” 不知道是林枝还是江升回答了林括的问题:“记得,12号小jiejie的故事是一个产后抑郁的mama把自己的女儿认成了她老公的meimei。” 房间沉默了下来,他们都联想到了什么,一种诡谲的氛围慢慢在屋里蔓延开来。 谁都没有说话,但都听到了彼此紧张的呼吸声。 最终还是林括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他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林括啊。” “林括哥哥。” 他又指了指林枝:“她呢?” “就是我啊。” “枝枝jiejie。” 最后他指了指江升:“他呢?” “小屁孩。” “我是江升。” “嗯。”林括说:“可我分不出来。” 林枝感觉头皮都要炸了,她哥从不会开玩笑,从林括嘴里说出来的话,再惊世骇俗那也是真的。 江升不太明白林括话里的意思,踌躇着问:“林括哥哥,我……我不是很懂。” 林括说:“现在我所看到的,是两个‘林枝’。” 江升抖了一下,林枝想骂人,她忍住了:“哥,所以现在12号讲的故事也实现了对吗?但是我和江升都没有被影响,唯独你受了影响,为什么呢?是不是和你的房间有关?” 林括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怕打击林枝,他又补充了一句:“兴许。” 今天白天讲故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林枝一个张梦楠。认古槐当干爹的故事是林枝讲的,所以具象化后的表现是攻击林枝,但产后抑郁精神分裂的故事是张梦楠讲述的,被具象化后却是林括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