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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用力地咬住嘴唇,因为是仅剩下的血脉亲人,即使心中仍有怨恨,却还忍不住找理由为他开脱吗? “没关系哦。”鹿惊伸手揉了揉沢田纲吉的头发,小孩子长得快,这一头白毛根部已经冒出了一截原本的棕色。他无声叹气,轻声道:“毕竟是爸爸,恨不起来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以着现在的情况来看,阿纲爸爸也是受害者。” “呜……老师。”沢田纲吉扑进鹿惊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太过分了,他们都太过分了。” mama死掉了,对他最好的mama就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被害死了。想要憎恨的爸爸躺在病床上,至今还没有醒过来。而出手策划这一切的家伙,他恨得要命,但却下不了决心杀死对方来报仇。 将黑手党抓进警察局里真的有用吗? 黑手党的势力那么大,彭格列还是最强的黑手党,在西西里岛完全称得上只手遮天。将马西莫·彭格列送进警局里如何,证据确凿又如何,他不是真正的六岁孩子,他已经在轮回的世界里长大了。他躲在六道骸的羽翼下,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 他只是……只是不想六道骸背负那么多的鲜血,所以才说想要当警察,将伤害过骸哥的那些黑手党送进监狱里。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仿佛不知道监狱那种地方关不住那些人一样。 笨蛋,胆小鬼。骸哥当年骂他的话,真的是太准确了。 “咔嚓!” 这是骨骼被踩断时发出的脆响。 惨叫声响起。 剧烈的疼痛让昏迷中的马西莫·彭格列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对上了一双异色的眼眸。右眼充斥着血色的眼睛俯瞰下来,那里面是看着死物的冷漠。紧接着,裹挟着阴冷气息的精神力借着伤口构建出来的媒介侵入他的精神,地狱的幻境浮现,如有实质的红莲之火自地面涌出,炙烤着罪恶的灵魂。 马西莫·彭格列双眸大睁,他惨叫着翻滚着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大面积烧伤的痕迹浮现。 幻术虽然是一种作用于人精神的能力,但只要被幻术困住的人认为他在幻术中受到的伤害是真实的,他的身体上也会反馈出相同的伤痕来。 做完了这一切,六道骸抬起头,他看着用力抓住鹿惊衣服,眼眶中还噙着眼泪的沢田纲吉,他晃了晃深蓝色的凤梨头发,道:“kufufu,果然还是一个小鬼啊,阿纲。” “骸哥……” “所以,没关系。”六道骸抬了抬下颌,异色的眼眸认真地看向沢田纲吉,如同许诺,低声道:“我来做。” 无论是杀人还是报仇,如果沢田纲吉下不去手,那就他来。 他都养了沢田纲吉十二年了,不差再来十几二十年。 不然,他能怎么办,这个弟弟还能退货不成? 沢田纲吉用力地攥住手指,嘴唇微微发颤:“骸、骸哥……”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六道骸云淡风轻。 “不……”沢田纲吉喃喃,明明是他的事情,没道理让他重视的人为他承担所有,没有这个道理。 严格地算起来,他虽然在轮回之眼的世界里渡过了十多年普通的生活,但那里的生活是虚假的,唯有被他视作家人的六道骸是真实的。 拥有彭格列初代的血脉,死气之火是稀少的大空属性,还没有真正变成星星的老爸还是彭格列门外顾问的首领……怎么看,他跟里世界的关系都太过密切,根本不是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不听不看就能够忽视的。 所以…… “纲吉大人!”原本只是躲在门外偷听的狱寺隼人忍不住了,他冲进来,一脚踹向正躺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的马西莫·彭格列的脸,大声道:“这种小事,请让属下代劳!!!” 沢田纲吉:“……” 啊,那种难过决绝又坚定的情绪,一下子被狱寺隼人的大嗓门给吓跑了大半呢。 “有什么好犹豫的。”城岛犬双臂环胸,一脸嫌弃,似乎很想吐槽沢田纲吉的优柔寡断,但看了一眼自家骸大人,他忍了忍,干巴巴地道:“不就是一个黑手党渣滓吗,干掉之后,世界的空气都清新起来。” 一旁的柿本千种默默地摸了摸充溜溜球,无机质的目光看向房间里唯一的红名敌人。 帕克哒哒走进屋子里,“啧啧”两声,狗爪直接踩过马西莫·彭格列的脸,顺便留下三道抓痕。 沢田纲吉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擦了擦眼泪。 嘛,反正他是笨蛋,每次考试都只能在及格线上挣扎的笨蛋。所以,遇到想不太通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过,有一点他的认知很明确,那就是:他不要一味地向别人索取什么,他也要跟他们站在一起。 因为他们是同伴,是家人。 抿了抿嘴唇,沢田纲吉拉住鹿惊的衣角,看向六道骸,坚定地道:“我有一个想法。” *** 马西莫·彭格列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无处不痛,整个人像是刚从火场里跑出来似的,那种烧灼的痛苦让人窒息。 他睁着眼睛恍惚了一瞬,之前的记忆慢慢回复,霎时间,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他被偷袭了! 从未来重生回过去,利用先知先觉重伤了沢田家光并引起恩里科和菲戴利柯对九代一脉敌意的他,居然被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