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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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的目光快速的在那男子身上打量了一遍,便看出这男子非富即贵,再加上他周身的气度,很可能出自官宦人家。 徐昭眼珠子转了转,下一刻眼泪就毫无征兆的落下来,大声控诉道: “哥哥纵是不喜欢meimei,也不能这般见死不救呀。哥哥放心,父亲将我养在外头,只派嬷嬷和几个丫头服侍我,meimei定守口如瓶,不会坏了国公府的名声。” 徐昭眼泪汪汪,哭得可怜极了,偏生几句话就叫那两个歹徒心生忌惮。 国公府,京城里满共两个国公府,镇国公府和辅国公府,哪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徐昭一番话,透漏的信息可太多了。 别说是国公府的私生女了,便是国公府的一只猫一只狗,他们也不敢动一根汗毛。 徐昭见着二人面色犹豫,所幸双腿一软,跪在了那男子面前,哭诉道:“求哥哥看在meimei的份儿上,去救一救茵儿,茵儿是父亲买来侍候我的,若是被人拐了去,日后父亲问起来,meimei怎么向父亲交代?” 徐昭委屈不已,说到伤心处,眼泪簌簌而下。 “你可知,攀附公府是要问罪杖责的。”那男子嘴唇轻启,带着几分寒意道。 徐昭抬起头来,眼眶里的眼泪摇摇欲坠,眉目间又带着几分怯意。 “哥哥何必说这样的话?哥哥自打知道我的存在,就厌恶了我。” “meimei知道自己身份卑贱,入不了哥哥的眼,怕累得府里坏了名声,如此便罢了,今个儿只管让这些歹徒捉了我,便再也不叫哥哥心烦,府里也能清静些。” 徐昭说着,擦了擦眼泪,猛地站起身来,作势朝两个歹徒那边走去。 那二人原先还有疑心,这会儿见着她这番动作,哪里还敢怀疑什么,心思一动,脸上俱是惊骇,身子一哆嗦,拔腿便跑了。 国公府,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得罪不起啊。 二人想着,脚下的步子愈发的快了,只想着回去后赶紧将今个儿绑来的那两个小娘子放了,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连累了自己一家子的性命。 今个儿真是倒霉,出门没看黄历,这眼看就到手的银子,见都没见着就飞了。 见着二人跑开,徐昭终于是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脚底渗出血来,定是方才跑的时候受伤了。刚才只顾着逃命不觉着痛,这会儿却觉疼得厉害。 徐昭动了动脚,看着流出来的鲜血,神色有些呆呆的。 这样子可怎么下山,方才那两歹徒显然是被她的一番话说蒙了,等回过味儿来,怕是会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徐昭抬起头来,便对上一双漆黑如墨般的眸子,此时这双眸子里带着nongnong的兴致。 徐昭不由得瑟缩一下,这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猎物一般。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计,有趣有趣。”好久没发现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了,而且还生的这般精致,粉雕玉琢,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原以为会见着一个闺阁女子乱了阵脚,惧怕晕厥的场景,哪曾想会看到一场自导自演的好戏,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还是头一个,敢算计他的,而且还成功了。 韩子煜目光一冷,伸手就将徐昭拽了起来。 徐昭疼得厉害,哪里经得住他这样,立时就疼的痛呼出来。 “别,好疼!” 徐昭脸色微白,睫毛一动,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活了这些年,韩子煜从未见女人在他面前哭过,而且还三番五次的哭。 “求你,送我下山。” 韩子煜看了一眼自己被扯住的袖子,眼睛里微微露出一抹异样,头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徐昭本想让那侍卫扶着,可不知为何那侍卫却是不敢上前。 老天,自家主子感兴趣的东西,他怎么敢上手去碰? 所以,便由着那男子扶着她走下了山。 刚走了几步,徐昭脚下一空,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因为震惊,徐昭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我自己走。” “走到天黑?” 徐昭敢肯定,这男人嘴巴一定很毒。 不知过了多久,徐昭总算是下了山,等到了山下,就见着等在那里脸色惨白的徐徽,还有昏迷不醒的徐茵。 徐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意识到自己被个男人抱着,这样子被人看见,铁定会坏了名声。 正在徐昭纠结着该如何解释的时候,就被人放了下来。 “我受伤了,是这......这位公子救了我。” 徐徽愣了愣,大概也没想到该如何应对。 她虽然帮着大太太掌管中馈,可到底还未出阁,今个儿遇到这事儿,没晕过去已经算是不错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徐徽福了福身子,谢道。 韩子煜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徐昭身上,不知为何,徐昭就是知道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多谢......”不等徐昭说完,韩子煜就打断了她的话。 “轻飘飘一个“谢”字,要着有何用?” 徐昭这个无语啊,这男人,是要怎么样?想要生气,可一想到人家的的确确是救了她,若是生气,就显得自己太没教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孽障 没等徐昭想好怎么开口,就见面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徐昭好半天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说要她报答吗?怎么连个姓名都不留下就走了。 果然,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哥思维不是她能明白的。 徐昭撇了撇嘴,然后见着面前的徐徽,叫了声:“大jiejie。” 徐徽见着韩子煜离开,也是愣了愣,这会儿听到徐昭的说话声,才连忙上前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她只是衣裳脏了些,脚受了伤,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她们一路找来就见着已经死了的万婆子,身边还有昏迷不醒的徐茵和永平侯府的二姑娘孟雅娴。 五meimei和孟家姑娘都在,偏偏四meimei不知哪里去了。 永平侯府的人很快就来了,将孟二姑娘带走了。 万婆子死了,四meimei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然,便是被那些歹徒...... 徐徽只一想,心里就满是畏惧,差点儿就晕倒过去,好在被身后的婆子给扶住了。 幸好,如今四meimei平安回来了,不然她一辈子都没法儿心安。 “好,好,快将四meimei和五meimei背到马车里。”徐徽急忙道。 外头早就备好了马车,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能从正门出去,免得叫人给看出了端倪,连累了两府的名声。 好在,后山有条小路是通往山下去的,虽绕的远些,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徐徽的话音刚落,就上来一个婆子将她背了起来,而徐茵昏迷着,由两个婆子抬着进了马车。 “今个儿的事情,都管住自己的嘴,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徐徽上了马车,对着众婆子和两位车夫厉声道。 女儿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虽说有惊无险,可若传出去到底不好听,难免会坏了名声,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着永平侯府的二姑娘。 婆子们自是明白,连忙称了声是,脸上也带着一抹凝重。 在徐府里当差,主子好了她们这些人未必会好,可主子若是不好了,她们一定好不了。 这些人老实本分,拿徐府银子的,自然没有那些个吃里扒外的。 马车缓缓行驶着,徐昭坐在里头,面色有些不好,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徐徽见着她这样,不免落下泪来。 “都是我不好,不该提出这事儿来,白白的叫meimei受了惊吓。” 徐徽虽然已经及笄,这些年又帮着大太太处理内院的事情,可到底没经过什么事儿,方才也只是一味撑着,如今见着马车里的徐昭和徐茵,心里头一阵后怕,眼泪哪里还能忍得住。 见着徐徽一脸自责的样子,徐昭怔了怔,道:“大jiejie快别这样说,这种事情任凭谁也料不到的。难不成,jiejie替祖母的一番孝心,还错了?” “大jiejie不说,我也知道,我和五meimei不在的这会儿,大jiejie定是担忧不安,只是强撑着罢了。” 她一番安慰的话,让徐徽心里好受了不少。若说之前只是因着都是府里姐妹,她乃长姐要好好的和下头的meimei相处,如今听了徐昭这番话,对这位四meimei倒真生出了一些姐妹情谊。 “好meimei,难为你受了一番惊吓,还能想着安慰我。” “本就不是大jiejie的错,大jiejie就别一味的自责了,免得伤了身子。” “嗯,我明白。”徐徽点点头,看着徐昭愈发的多了几分亲近。 马车从郊外一路朝城里赶去,等到天快要黑了,才到了徐府。 马车刚停下来,管家就匆匆从里头走了出来。 见着徐昭受了伤,徐茵还昏迷不醒,鹏管家头上也出了一层冷汗。 “大姑娘,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四meimei和五meimei玩闹,不小心摔着了,管家快去请个大夫来。”徐徽开口道。 鹏管家在府里当了多年的差,听了这话自然知道有些不对,是出了大事了,可这种事情自是不能声张,于是也只应了一声,就去请大夫了。 三位姑娘一大早就去了寺庙,到这会儿还不回来,便是老太太心里也不踏实了。 大太太王氏,二太太周氏,也在荣欣堂陪着老太太等。 正心急着,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婆子慌慌张张进来,见了老太太,面上带着犹豫,竟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可是姑娘们出事了?还不快说?”老太太面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晕倒过去。 “老太太。”众人心急。 “别管我,徽姐儿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