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最亮的星
联盟档案处。 “上校,您来交结婚申请表吗?哦,谢谢您的喜糖,祝您新婚快乐。” “不是喜糖,就是普通的奶糖,如果你想要,我还可以买更多。” “这……” “嗯。” 史薇匆匆戴上帽子,憔悴地离开档案处。联盟总部的其他人看到她,都投以同情的目光,“史薇上校!”他们的目光再没有了戏谑,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同情。但史薇避开了他们的目光,也不曾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打招呼。 她迅速来到二楼曾明的办公室,脱掉帽子:“上将……” 曾明看了她一眼,短短一个星期,她瘦得脱了相。“史薇,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变成这样,不值得。”曾明说。 史薇轻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不,上将,她恨我也是我的心愿之一,只是我忘了这一点,最终自食其果。” “我有她的部队去向,你想知道吗?” “既然是联盟的机密,您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史薇说,“保密高于一切。” “好,我就欣赏你作为一个军人的精神,”曾明满意地点点头,“你也该上前线了,这次有你感兴趣的猎物。协约众国的普茨洛夫少将,他参与策划了针对你父亲的袭击事件。这是你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是,我会让协约众国的人听到我的名字就战栗不已,”史薇目光沉着,“光荣册上将浓墨重彩地写上我的名字。” “不错,还有,这次我安排了颜如珏作为你的辅助向导随同出发,她是你战斗生活中的帮手。” 曾明话锋一转—— “联盟也希望她能成为你生活上的助手。” 史薇惨淡地笑了笑:“对不起,上将,我暂时没这个心情。”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又回想起那句话,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才不相信她对你留下的什么‘未来还在,敬请期待’,我只知道,我带人撞开你家房门的时候,你坐在地上就像个垃圾!”曾明怒不可遏,“笑话!联盟未来的首席哨兵居然让别人玩弄得像垃圾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史薇说:“是我对不起她在先,千错万错,是我该受着的。” 曾明走到史薇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史薇闭着眼忍受了它。 “史薇,这一巴掌不只是我打的,还代表你壮烈牺牲的父亲,”曾明双眼发红,“颜如珏多好的女孩子你不要,你偏要和一个哨兵杠上劲。你说说你,你是不是——” “贱,卑微,让人看不起,呵,”史薇笑了一声,“你们对我的看法我都懂。可是让我不要犯这个错误,就应该让我从一开始就不要遇到她。” “去天枢塔校读书是你的光荣,不是你的耻辱!” “是,我知道。” “史薇啊史薇,你让我很失望。”曾明狠狠朝墙上敲了一下。史薇反而解脱地笑了:“上将,您说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走,赶紧走,滚!” 史薇走出曾明的办公室,颜如珏就站在门外。史薇一出来,她立马迎上去:“史薇,你还好吧?曾叔叔只是一时心急,他也是为了你好。” 史薇叹了口气,朝颜如珏一鞠躬:“这次也麻烦你了。” “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颜如珏怯怯地说,“是我加入这次远征才会让联盟觉得……我只是想给你出份力,毕竟我们也认识挺久了,各方面配合要比新向导来好一点。我是真心实意想帮你的。” 史薇弯下腰,朝颜如珏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龙仪来了,就在对面的咖啡店里,你要不要见见她?” “对不起,咖啡店现在好像不太适合我,”史薇咧咧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我需要的是啤酒,白酒,伏特加。” 话音未落,史薇突然站定了,一道力量破开她的精神领域,继而控制住了她的全身。颜如珏悲悯地看着她:“史薇,别再喝了,我都可以轻易突破你的精神屏障了。” 咖啡店里,史薇和龙仪相对而坐。颜如珏坐到了另一桌上,戴上了蓝牙耳机,专心地听着音乐。 “你要搞清楚你到底为什么伤心成这样?”龙仪说,“按照我对你的理解,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 史薇低着头,盯着眼前的咖啡杯:“除了报应,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件事?” “有啊,一个让你解脱的答案,她不爱你了,你们发生的一切都是成年人之间逢场作戏而已,”龙仪老练地说,“出了校园,人的变化会很大。” “可是她和我说……” “去你.妈的‘敬请期待’,我们这种活了今天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的人,哪有什么‘敬请期待’?搞清楚状况,史薇,你被甩了一次,或者说,你被悔婚了一次,但是你更应该三呼万岁的是,你不是和她结婚以后被她强行撕裂灵魂离婚。” 龙仪眼神幽幽:“我听说,被撕裂灵魂的哨兵,基本都自杀了。” 史薇笑了笑。 “别,你别笑,你一笑我就怀疑你在想什么,类似于她幸亏没有做到这个地步,继而推理出‘她还爱你’这种狗屁答案,”龙仪重重地说,“史薇,千万要保持清醒,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人之一,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人发疯。” “我不会疯的,父亲的仇还没报,”史薇干脆地说,“我想把自己当做一把锋利的剑,联盟让我刺向哪里,我就刺向哪里,这样我就不会心痛了。” “你怎么又走极端?你是个人,不是兵器!” 史薇趴在桌上,她揉着自己的太阳xue:“龙仪,别说了,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 “那我就说最后一句话吧,史薇,你在重新遇到盛毓潼之前的七年是怎么过的,你就怎么过,好吗?没了她的消息,你不也一样过得挺好?” “唉,不一样,龙仪。以前虽然没有联系,可我觉得还有希望。现在我看不到希望了,”史薇虚弱地说,“我的心里,好像没有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