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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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个府兵一哄而上,将霍延团团围住,企图用人海战术将人揍扁。 结果,一个人飞出来,又一个人飞出来,第三个人飞出来,到最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哀嚎。 楼喻挑眉,男主不愧是男主,武力值不是盖的。 他现在才十四岁,如果不荒废光阴,说不定五年后比原书中描写的更强。 原书中他被“楼喻”折磨五年,在身有暗伤的情况下都能逆袭翻盘,没道理到他手上还能伤仲永。 楼喻上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田庄正要堆粪沤肥,既然你身有蛮力,不如去挖掘粪坑罢。” 众人:??? 蛮力?粪坑?殿下在说什么? 就连杨继安都张大嘴巴,有些不能理解。霍延确实力气大,但方才攻破“人海战术”,展现的不仅仅是蛮力吧? 殿下身具慧眼,不可能瞧不出来啊。 确定此举不是为了羞辱霍延? 场面一度极为寂静。 楼喻依旧面上带笑,仿佛方才说话的不是他。 霍延面若冰霜,眉间微蹙。 众人本以为他会骨气再现,未料他只是定定看了楼喻一眼,没有半句反驳。 楼喻又道:“诸位既然闲得打擂,便同去罢。” 众府兵:“……” 得,他们也跑不了。 于是,在楼喻温柔的指挥下,一群人扛着锄头铁锹,找了块邻近耕田的空地,开始哼哧哼哧地挖土。 虽然府兵们身强体壮,霍延天生神力,可此处土壤板实,挖坑极耗力气,没一会儿,众人皆大汗淋漓,手掌起泡。 郭棠策马而来时,就见一群人挥汗如雨,泥土飞扬,身形清瘦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指挥,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听说楼喻去田庄种地后,郭棠忍了几天,到底没忍住,便带着仆从过来瞧个究竟。 说不定田庄生活苦,还能看见世子殿下哭鼻子呢。 可现实让他失望了,楼喻不仅没哭鼻子,还过得挺惬意。 马蹄声引人注意,楼喻转身,见郭棠高居马背,双目炯然地瞅着自己,冷着脸道:“你来干什么?” “还生气呢?”郭棠哈哈笑着下马,“那五十两白给了?” 楼喻懒得虚与委蛇,直白道:“你要是来偷师,咱们还怎么比?” “比什么?”郭棠惊讶,“你不会来真的吧?” “当然,若是我种的地比你爹种的地亩产高,不就证明你没理由骂我吗?”楼喻骄傲地昂着头。 郭棠沉默片刻,突然前仰后合,笑声震耳欲聋。 “楼喻,你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先不说庆州府的地不是我爹亲自种的,就凭你自己的脑子想一想,你真觉得增产是随随便便的事儿吗?” 他抱着肚子弯下腰。 楼喻脸色变黑,“郭棠,我的田庄不欢迎你,你不要再来了!” “别生气,所谓忠言逆耳嘛,我就是心疼你到时候没脸见人。” 郭棠仿佛真的在担心他,“如今庆州府都知道你要跟我较劲,若你输了,岂不徒增笑柄?” “可我也不能半途退缩,”楼喻并不听劝,“反正你不能偷师去教你爹。” 如此童言稚语,让郭棠对他更加轻视。 他对楼喻怎么种地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闲得无聊,想来逗人玩儿。 世子殿下气鼓鼓的模样,实在叫人心情愉悦。 “你之前让我帮忙买马,是不是想学骑术?要不要我教你?”郭棠问。 “不要。”楼喻果断摇头。 他实在看不懂郭棠,明明看不上他这个藩王世子,却又屡屡凑过来找不自在。 “堂堂庆王世子,怎能连马都不会骑?”郭棠诱劝他,“我真的可以教你。” 楼喻觉得有点道理,他确实不会骑马。如今这个时代,马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不会骑马是个硬伤。 但他不想跟郭棠有过多交集。 他故意冷着脸,言辞讥讽:“郭棠,你若想趁机偷学农术就直说,不用拐着弯来,你这样,实在叫人瞧不起!” 郭棠面色陡黑。他着实气笑了,冷笑连连。 “楼喻,我好心好意教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非要污蔑我,以后你别想再找我帮忙买马!” 言罢上马,怒气冲冲飞奔而去。 楼喻啧啧两声,少年人的自尊心委实脆弱,简直不堪一击。 “殿下,”冯二笔倒是忧心忡忡,“奴看郭公子气得狠了。” “哦。”楼喻毫不在意。 他想了想,唤来李树:“你们之中,何人最擅马术?” 李树挠头,想了想道:“应当是属下,不过……” “不过什么?” 李树先给自己求个护身符:“要是属下说错话,殿下可不要怪罪。” “你说。” “属下私以为,霍家儿郎的马术必定不会差。” 李树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与霍延差距之甚,却无嫉妒之心。 之所以举荐霍延,一是惜才,二是想同霍延交好。 那小子一看就非池中物。 “哦?”楼喻神色淡淡,“你亲眼见过?” “没有。” 楼喻提点他:“未经证实,不可乱言。” “属下知错。”李树认错态度端正。 楼喻遥遥看向霍延,见霍延低头乖乖挖坑,汗珠直滚而下,不由有些心软。 他回到主院,假装愤愤:“郭棠今日跟我耀武扬威,我气不过。” 冯二笔劝慰:“殿下息怒,仔细伤身。” “他嘲我不会骑马,”楼喻以拳击案,目光坚定,“我偏要学会骑马!” 冯二笔:“……” 他有点怀疑殿下就是在拿郭棠当筏子! 楼喻问他:“方才李树说谁最擅马术?” 冯二笔迟疑:“他说霍家马术不俗。” “你去叫霍延过来。” 冯二笔觉得此事有些不靠谱,毕竟霍延那般忤逆殿下,骑马又是个危险的事儿,若是那厮心怀不轨,届时欺负殿下该如何? 他小心劝道:“霍延桀骜,奴恐有失。” 楼喻瞪他:“快去。” 冯二笔只好领命。 须臾,霍延行至院中,见到楼喻不行礼,只低首不语。 冯二笔就要斥他,被楼喻拦下。 楼喻盯着他额尖,发现他发际线生得着实完美,心中感慨了一下,才道: “听说你马术不错,明天起,你来教我骑马。” 霍延断然拒绝:“不会。” 冯二笔护主:“让你教是给你脸,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霍延:“不会,教不了。” “我说你……” 楼喻打断冯二笔,双目沉沉道:“京城有信传来,找到他们了。” 霍延骤然抬眸,目光仿若利箭,牢牢钉在楼喻脸上。 “你想干什么!” 冯二笔被他眼神吓一跳,大喝一声,忙挡在楼喻身前。 楼喻倒是没被吓到,只是颇觉无奈。 霍延此人太难收服了。 他并不想用亲人牵制霍延,但霍延太过桀骜,他不得不用绳子拴着。 霍煊和霍琼的消息,戳中霍延的软肋,他还是妥协了。 “只要保证他们安全,我教。” 楼喻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却很不得劲。 他看书的时候是很欣赏男主的,如今却被男主视为洪水猛兽,如同粉丝被爱豆亲自打成黑粉,那滋味一言难尽。 翌日,李树牵出一匹马。 楼喻仰头看看马背,又瞅瞅自己的腿,很有自知之明道:“换一匹最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