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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桃花香浓郁,甜蜜而熟悉,雕花窗扇被吹开,银辉月色落了进来。 祝久辞吻下去。 身下美人惊颤,转而夺了攻势,翻身把人压下,墨发从肩头滑落,抵在二人相处的肌肤之间,冰凉一片。 小公爷。梁昭歌道。 祝久辞点头。 绒厚的地毯上,屏风几乎遮不住缱绻爱意,衣衫落下,华丽绸袍堆叠在一旁。 细密温柔的吻落下,十指相扣。 祝久辞觉得自己躺在无尽的水上,身下许是一片软叶载着他漂浮,一个潮浪涌来他便随之起伏。衣衫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身子感觉到了三月早春的寒意,紧接着温润的手掌覆上,尽数替他遮去了凉意。 沙场的死生别离被抛在遥远的天际,桃花渊里二人醉卧梦里,贪图最后的依偎。 情至深处,梁昭歌停了下来,一颗汗珠落下去,他伸手触在那人锁骨,微微有些颤抖。 祝久辞迷糊睁眼,暗淡光影中朦胧视线去寻美人,不满哼唧。 梁昭歌吻他眼睛阻下他视线,指尖顺着锁骨往下去。 昭歌。祝久辞按住他的手。 我帮小公爷。 祝久辞掐他掌心。 梁昭歌躲闪开,指尖又往那处去。 祝久辞抓住他手腕:我愿意昭歌的 梁昭歌又落下一吻:不能欺负你。 还未大婚。 * 梁昭歌看着怀中人飨足睡去,起身擦去指尖黏腻。 明月入室,有些温凉,不知道遥远的南境是否也有这般柔和的月亮。 十五年了,太久未回去看看。 转身回榻上抱住熟睡的人,埋首发间,兀自掩下鼓鼓跳动的心脏与血液疯狂的叫嚣。 出征的日子定在四月十四,刚好是上巳节后一月。 祝久辞看着一身甲胄的梁昭歌,既熟悉又陌生。 美人披甲亦是美的,原来温婉之下是柔软强大的内心,刚柔并济,无往不胜。坚硬的铁甲护住柔软的腰身,银雪发亮的护腕下是细腻白皙如羊乳的肌肤,祝久辞小心抚上冰凉的盔甲,指尖冻得发颤。 小公爷又摸我鱼鳞甲玩?梁昭歌笑着道。 祝久辞红着眼睛继续摸他盔甲,指尖顺着鱼鳞片滑过,沿着细密编织的金玉线向上,抚上美人下颌。 痒。 祝久辞不松手。 昭歌可将小将军留的信笺记全了? 梁昭歌点头打趣:还有那一百余条祝氏规矩亦记清了。 祝久辞心中仍放不下:边疆困苦,昭歌不可逞能的。 有事定要去寻曲小将军,萧岑倒也靠谱,总归大事前不含糊。 生冷的水切忌少饮,干粮行军壶亦不能偷懒离身 小久。梁昭歌摸他脑袋,昭歌记得。 给你看样物什。梁昭歌牵着他走过去,桌上摆了一个银质小盘。 是何物?祝久辞问。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还是小公爷主动的。 ps.狐狸敲碗,啥时候大婚啊! 第129章 出征 梁昭歌盈盈捧起银质小碟, 半清不浊的汁液斑驳晃动,层层波纹撞向银壁复又折回去激荡出一圈圈纹路。 小公爷可还记得那日大雪? 祝久辞探脑袋瞧这神秘物什,欲伸指尖戳进那液体看看, 被梁昭歌躲开。 记得。祝久辞仍盯着那小银碟不放, 清液有些浑浊,实在想不出是何物。 那小公爷可还记得那两只小雪人? 祝久辞顿了顿, 许久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那两只早不知被他遗忘在哪里的小雪人。 那日二人从房顶下来,梁昭歌特意抱了雪人回去,可惜后来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化在了哪个角落。 梁昭歌摩挲着碟碗, 温润指尖滑过繁复的纹路, 停在那斑驳的汁水上方。 小公爷那日说,这两个小雪人无论并肩走多久, 两个雪人仍旧是两个雪人, 不是一个。 头顶屋檐遮去了烈炎的阳光, 在他脸上罩下一层阴影。梁昭歌弯下腰身平视祝久辞, 面无表情道:可如今却是一个了。 银碟晃了晃,水面激荡。化开的雪水不太清澈, 隐约还能看见细碎的泥沙。 祝久辞吃惊:这是 梁昭歌捏起银碟仰头喝下, 祝久辞大惊阻他, 这放了月余的化雪脏水哪里能喝!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 梁昭歌已然紧紧捏住他下颌, 撬开他嘴巴将剩下半碟雪水灌了进去。 祝久辞面色涨得通红, 梁昭歌淡淡笑着擦去他唇角的水痕, 指尖转而捏住他下巴。 小公爷,这便不会分开了。 指尖松去,梁昭歌从祝久辞身侧擦肩而过, 一身甲胄缓缓迈入浩大壮阔的出征队伍。 烈阳当头,万士待发。 祝久辞咽下舌尖残余的苦涩雪水,看着那人背影湮没在无尽的盔甲之中。 耳边响起震慑天海的嘶吼声,齐声震天,势如破竹。 祝久辞回神,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然跟着行军队伍走到森严的西城门前,高大的城墙投下黑暗阴森的阴影,在这烈阳当头的春日圈出一片凄冷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