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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吧嗒落下来。 神思恍惚手足无措,茫然片刻又哭唧唧抱着一怀雪走到祝久辞跟前。指尖轻轻触到松软的雪,向着天空一拨弄,细雪纷纷扬扬洒出来。 似是天空落雪一般。 小公爷总是看天,在等雪么? 他松了手,将一怀白雪扬向天空。 小公爷可满意? 祝久辞站在落雪中仰头,雪花从灰白天幕落下,当真天公作美,以假乱真。 这人给了他一场雪。 祝久辞忽然愧疚,走上前拂去他衣襟前的雪球印子,对不住昭歌。 小公爷想欺负便欺负。梁昭歌道。 好了,欺负罪名坐实了。 祝久辞还是得为自己辩解几句,方才不晓得你是要 以为昭歌要砸小公爷吗?美人身子一晃,着实打击不小,小公爷怎会这样想昭歌?他情绪有些激烈,连带着声音颤抖起来。 我祝久辞解释不清,毕竟方才确实这样想的。 梁昭歌伸手捏去他发丝上一片雪花,顺势将墨发捋至耳后,收回指尖时顺路捏捏耳垂以示报复。 祝久辞红了脸,冰凉指尖捏过耳垂,酥酥麻麻,自那处开始变得guntang,逐渐蔓延到脸庞。 怪不知方才捏梁昭歌时他反应这么大。 昭歌怎敢欺负。梁昭歌落下手,云袖剧烈晃动,怀中一点残雪落下去。 祝久辞晓得自己一番误会着实伤了他的心,连忙狗腿子凑上前,殷勤捶捶肩捏捏臂,牵着人踩过层层琉璃瓦攀到屋脊顶上坐下。 视野辽阔,偌大京城尽收眼底。 西面一处高阁,华丽璀璨,显眼地立于一片矮房间,煞是扎眼。仔细看去,红坊。祝久辞坐直身子遮住那片风景。 朝东望,隐约见鼓楼。 朝北去,皇城巍峨,红墙绿瓦,俨然另一个世界。 祝久辞收回目光,瞧见梁昭歌一直望他。 看我作甚? 梁昭歌垂下眸子,发丝上有雪。 祝久辞伸手呼噜自己脑袋,还有么? 梁昭歌摇头。 你看都没看怎知没了?祝久辞笑着问。 梁昭歌道:确实没了,小公爷。 方才他早已一片片仔细擦去,一片也没落下。 玩儿雪可高兴?祝久辞坐在脊上晃自己双腿,黑锦靴蹭过厚雪,划出一片琉璃瓦。白雪堆砌两侧,不一会儿支撑不住塌下去又盖住那一抹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五彩颜色。 祝久辞便又去划拉,乐此不疲。 嗯,和小公爷一起就高兴。 祝久辞停了动作,不再糟蹋脚下白雪,转而看向梁昭歌,认真纠正他,不是和我一起怎样,而是昭歌自己高不高兴。 昭歌自己一人就不高兴。他回答。 祝久辞哑然失笑,这人显然没理解他的问题。美人虽极是聪慧,但在一些问题上却比小儿还要痴傻。祝久辞捧起两团雪,随意捏成两个丑八怪小人模样,仔仔细细给他解释。 这是一个人。他颠颠左手。 这是另一个人。他颠颠右手。 梁昭歌脸上难得露出嫌弃神色,七扭八歪的小丑八怪着实不堪入目。 祝久辞不理会他,双手碰到一处,两个小人站到一起。两个人并肩前行,走过春夏秋冬。 双手分开,雪人站在对立面。有时分开,有时又会重逢。 可无论二人并肩走多久,两个雪人仍旧是两个雪人,不是一个。 他看着梁昭歌,所以我问开不开心,是问昭歌自己开不开心,与旁人无关。 哪有人将自己的悲喜绑缚他人身上。 梁昭歌意外沉默,许久没说话。 祝久辞看他听进去了,自己捧着两个小雪人玩。 一只手搭在左膝,一只搭在右膝,两小人隔海相望。 忽然一双惨白的手抓住他手腕,急切地向一处撞去,两只手再次并到一起。 梁昭歌死死扣住他手腕,指尖捏的青白,力气有些狠烈攥得人生疼,脸上却笑靥如花温柔似水,不会分开。 他重复:和小公爷一起就高兴。 祝久辞气结,这人半句话也没听进去! 愤愤把两个小人塞进梁昭歌怀里,有一个小雪人笨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高不高兴,只顾看别人,跟着旁人笑一笑哭一哭。 梁昭歌坐在原地怀中抱着小雪人,虽看出祝久辞怒气,却意外坚持己见。 天空纷纷扬扬落下雪来,大片大片竟然有暴雪的趋势。天色也不早了,他们竟在房檐上玩了半日,祝久辞呼出一口白气,打算带着呆瓜回去。 转身,木梯不在。 ? 四下张望,院落空旷,不见半点人影。 某人傻乎乎坐在地上牵他衣袖,火上浇油,被困在房上了么? 祝久辞扶额。 小久坐下来吧,站着地滑,危险。梁昭歌虚扶着他双腿,眼神紧紧盯着他,反正此处视野开阔,一会儿来了仆从唤一声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