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除了养胃汤，早餐也很重要。 方笙去菜市场买了刚宰杀的新鲜牛肚，花了一个半小时慢火细熬煮了一砂锅红枣莲子牛肚梗米粥。 昨天那汤份量也足，两人吃都有余，她特特的说汤里加了洋葱，是想引得张悦端不喝端去给顾明璋喝，早餐她也不兜弯儿了，反正煮了两人的份儿，张悦应该会想到和顾明璋一起分享的。 粥要热热吃胃才舒畅，放得久了太稠粘了也不好吃。 要兜一圈先送粥再送忆璋去幼儿园时间来不及。 方笙顾不上省钱坐公交车了，拉着忆璋准备打出租车去张悦和顾明璋住的小区。 小区大门一侧停着一辆引人注目的黑色奔驰车，车头机身盖微有夜露的湿汽。 方笙飞快地扫了一眼车牌。 g市车牌，是顾明璋的车！ 他在这里做什么？等自己吗？ 下意识的，方笙极快地松开牵着忆璋的手把忆璋挡到身后。 “mama……”忆璋惊惶地低叫。 这是一个不耻于让女儿曝露在人前的动作，要抛弃女儿的行为暗示，方笙醒悟过来，心疼愧悔得咬紧嘴唇。 忆璋扯着方笙裙裾，小手瑟瑟发抖。 方笙想说“宝贝别怕，mama不会不要你的”，可说出口的却是：“忆璋，mama有事，你回家去。”一面说着一面急切地把房门钥匙塞到忆璋手里把她往里推。 “mama，我怕。”忆璋泪汪汪看方笙，拽着她的裙裾不肯松手，目光中满是乞求，泪水浸润下的眼睛更显得乌黑，清亮得方笙在那里面看到自己的残忍。 方笙心如刀割。 奔驰车的驾驶位突然降下车窗，方笙屏住呼吸，不安和惶恐遍布周身毛孔，血液逆流， ☆、第44章 大失所望 “肖董人真好，经理，你帮我约他，我请他吃饭，可以吗？”乔亚楠小心地压下心头汹涌的情绪，眨巴着大眼，无比天真纯洁地看着售楼部经理。 “董事长很忙的。”经理有些为难。 “试一试吧，肖董人挺好，就算拒绝，也不会斥责你，对不对？而且……”而且什么乔亚楠想不出，经理帮她约肖天宇能有什么好处，她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经理却瞬间想到了。 这是接触最高层的大好机会，在董事长面前狠刷存在感，混个脸熟，对职位升迁可是大有帮助的。 从之前的两次接触看，肖天宇明显对这个女孩有不同寻常的关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经理是职场达人，冲乔亚楠笑了笑，马上走到一边掏手机给肖天宇打电话。 “购房的那个女孩？”肖天宇眼前出现一双粗糙布满伤痕的大手，微一沉吟，道：“好，就今天中午吧，她现在在售楼处是不是？让她在那边等我，我过去接她。” 居然亲自过来接！ 自己这马屁拍对了，经理乐得笑成一朵花，殷勤地请乔亚楠到接待区喝茶等候。 宏基实力杠杠的，接待区的真皮沙发很柔软，乔亚楠却如坐针毡，恨不能马上见到肖天宇，又害怕，怕自己弄错了。 “多多，我看到一个人，我怀疑他是我爸爸，可是，那个人的面貌跟我爸爸完全不一样，只是背影极其相似。” “这还不简单，dna亲子鉴定中心是干嘛用的，弄到那人一根头发去做鉴定就行了，鉴定费你要是不舍得出，我替你掏。”唐多多很快回了信息。 好办法！ 乔亚楠刚才还想让她妈过来跟肖天宇见面确认一下呢，瞬间打消了主意。 发布会后，宏基集团没有发布会上的平静，肖允北和肖天鸣在公司里的附从者甚多，彭禹英利用舆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消息公布了，工作交接却麻烦的很。 “你盯着，帮着老戴把允北身上的工作抓过去。”彭禹英小声叮嘱肖豫北。 “行，我这就过去。”肖豫北点头应下，往董事长室望去，恰看到肖天宇往外走，看样子是要出门，不由得皱眉：“这个时候了我爸还有心思外出，三叔那边的工作没他盯着怎么办交接。” “我亲自去盯着吧。”彭禹英无奈，刚才董事会上，如果不是自己强抢了话头不给肖天宇开口，肖天鸣泪汪汪一认错，肖天宇心软，都要倒戈相向了。 这个男人以前不知做什么的，性情忒温和宽厚了，重视亲情，鄙薄金钱，如果肖天鸣是他亲生兄弟，有血脉相连的牵动，也许败的就是自己这一方了。 “妈，你这回行事太卑鄙了，不说我爸，我都不敢赞同。”肖豫北道，有些烦躁地耙了耙头发。 “妇人之仁，如果不是乔亚楠机灵，你这会已经因为吸毒滥交关在警局中了，他们对你，何曾有半点兄弟叔侄情分。”彭禹英冷笑。 道理是这样，所以，刚才在董事会上，他才会支持彭禹英发起的对肖天鸣和肖允北的讨伐。 “妈可是为的你好，给你清除掉障碍了，以后你当上董事长后就不用那么辛苦，处处受制擎无法施展抱负。”彭禹英语重心长道。 “谢谢妈。”肖豫北道谢言不由衷。 也许跟乔亚楠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习惯了胸怀坦荡，真诚地面对一切，他对争权夺利，兄弟残杀越来越反感了。 肖豫北走了出去，彭禹英死死盯着他，直到背影再也看不到了，冷冷一笑，打开电脑里一个加密文档。 那是一个日志档案本，里面有照片，有日记，日记有的写了三言两语，有的写的很长，彭禹英在日记文档上打下这一天的日期，写道：“程芸，你儿子对我很不满，可是，不管如何，我是他妈，他不会反对我的决定。你得到肖天宇的真心又如何，肖天宇的夫人是我，你和他的儿子喊着mama的是我。” 肖天宇带着乔亚楠来到海边的盛海酒店。 临海的一整面墙都是玻璃，从在里面透过玻璃往外看，美丽的海景一觅无余。 “这个酒店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菜品和服务也很不错。”肖天宇微笑着道，望着乔亚楠的目光慈爱温和。 乔亚楠已顾不上去思考，这样的一家酒店吃一顿得多少个零，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陌生的面孔，声音也不尽相同，可是，对食物的爱好，还有吃饭时的姿态，肖天宇跟她爸乔旭铭完全一样。 十五年的等待，时间被无限拉长，血和泪混合，绝望时，悲苦像沙漠上的烈日炙烤，从身到心火辣辣的疼，老房子一旁大树上的夏蝉闹过一波又一波，想不到，还有再见她爸的时候。 “肖董，你有没有空，听我讲一个故事好吗？”乔亚楠拿起勺子搅着碗里的汤，缓缓地诉说起自己和母亲对失踪的父亲的牵挂。 对面的女孩穿着粗放的男人才穿的衬衫，脸颊瘦削，眉眼干净利落，讲话的内容很平淡，没有半分修饰，却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其中汩汩流淌的血泪。 深情的盼不到丈夫回家的妻子疯了，童稚才九岁大的女儿就踏进社会大染缸苦苦拼搏赚钱，肖天宇只觉心脏被撕裂开来，五内如焚。 可是，她的故事明明跟自己毫不相干！ 乔亚楠失望地看到，肖天宇眼中有悲悯，同情，疼惜，却没有父亲对女儿的感情，没有父女分别经年后的喜悦。 海风吹来带来海水的咸湿味儿，乔亚楠很想哭。 盼了十五年，她爸就坐在她对面，相逢却不相识，这算咋回事，敢情她和她妈这些年所受的苦都是自找的。 母女俩人的悲凉遭遇，只是一个笑话。 也许自己认错了，他不是她爸爸。 不同的面容，不同的身份，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无比期盼的一餐饭结束了，乔亚楠袖着手懒得去结账，肖天宇不愧跟肖豫北是父子，对乔亚楠请客自己买单的流程毫不意外，二话不说掏钱包。 出了酒楼，肖天宇要送乔亚楠，乔亚楠却不理他，大踏步离开。 落叶随着她走动的劲风飞舞，天灰蒙蒙的，背影倔强刚硬，肖天宇扶着车门一动不动看着，直至什么也没有了，才苦涩地摇了摇头往车里坐。 “肖先生，我是零点侦探社的邵桦……”邵桦截住了肖天宇。 乔亚楠一路踢着石子沙子落叶，所有能踢的都不放过，经过一建筑工地的沙堆时，还一个扫膛腿将沙堆的小尖峰扫掉，回到家中时，裤管都是灰，鞋子脏兮兮像从垃圾堆刨出来的废品。 柳凌和肖豫北在东户肖豫北的房子里，唐多多看到乔亚楠独特的形象，惊奇地大叫：“你是不是cao老本行翻垃圾箱去了？” “翻垃圾箱又怎么样，那些年不能上班不会赚钱，我跟我妈可是靠翻垃圾箱才活下来的。”乔亚楠恶狠狠道，当着唐多多的面，就在客厅中极彪悍地脱衣服，赤着身体进浴室洗澡。 后背昨晚肖豫北揉摸出来的红痕还在，狂妄地昭示着曾经的激情，唐多多捂住眼，愤怒地骂道：“乔亚楠，你太不道德了。” 这是赤祼裸的炫耀，欺负自己这个没男人爱的可怜女人，唐多多踢了踢沙发腿，走到对门去。 “肖豫北，亚楠回来，进浴室洗澡没带衣服，你去给她送衣服。” 哼哼！让你张狂个够！就肖二少那呆样，一会老娘有活春宫可以看了。 肖豫北在厨房里忙乎着，听说需要给老婆大人送衣服，二话不说，洗了手就往对门冲。 肖二少是实诚的娃，没觉得有何不妥。 经过昨晚的失控，在他心里，两人的关系已经那么亲密了，送衣服进浴室什么的不是天经地义么？ 乔亚楠的衣服很少，肖豫北看了一眼女士内衣，红着脸移开目光，拿起一条内裤，一件宽松t恤，还有一条八分裤。 《泡妞指男》里介绍过，在家不用穿胸衣，那样舒服。 亚楠的胸衣好像有点古板，看着就感觉穿起来不舒服，明天要去给她买几套。 亚楠穿上新买的胸衣是什么样子呢……肖豫北抱着衣服站在浴室外，脑子里各种想入非非。 乔亚楠这个澡冲了很久。 胸腔里积着闷气，吐不出咽不下，在外面强作镇定，这会儿一个人了，泪水伴着喷头洒下的热水，倾泄而出。 走出浴室时，乔亚楠一双眼睛肿得像大核桃，雾朦朦中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人，还以为是唐多多，伸手拿过t恤就往头上套。 肖二少眼直了，两管鼻血汹涌而出。 纯洁的娃实在受不了，不仅忘了回避，连害羞闪躲的步骤都省了。 乔亚楠头上还蒙着t恤，后脑勺剧疼，直接被扑倒地上。 ☆、第45章 新居第一天 唐多多一直竖着耳朵，听到咚一声巨响，跟机器上了马达似，马上往对门冲。 有人比她更快，柳凌一马当先抢到大门前伸张开手臂，一天当关万夫莫敌，不让唐多多出门。 “阿姨，你听到那么大声音没？亚楠摔倒了，我得去看看。”唐多多往对门探头，急得抓耳挠腮。 “不用你看，有豫北。”柳凌半点不急，一字一顿道。 谁说她脑子有毛病的，清醒着呢，知道女儿和女婿正在办少儿不宜的事，不能被打扰。 唐多多看不成活春宫，气得想跳楼。 “过来做饭。”不和谐的声音若隐若现传来，柳凌反手抄住唐多多，把她往厨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