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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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折起,穿着大红状元袍的郑生喜上眉梢的拜访丞相府,上门提亲。 “蒙状元错爱,可小女…”丞相叹气说,“小女不肯嫁李小侯爷,数月前投缳自尽了!” “啊!”郑生踉跄倒退三步,“这,这怎会如此?” 随即凄声哀唱:“我往京城送信笺,一上金榜便提亲!小姐如何不多等,轻抛性命下黄泉?” “郑状元说的,可是此信?” 丞相取出一叠信笺,怒问,“我家何来宝镜,小女何曾识得公子?你满纸荒唐言,气得小女揉了信笺,说闺誉已坏,所嫁非爱,当夜投缳自尽!好个贼子,来呀,左右将他拿下!” 闹哄哄家丁拽着郑生而下,丞相亦走。 二胡凄凉调子拉起,须臾后郑生一身白衣,背着行囊一步一回头,后台梆子连敲:“丞相怒告金銮殿,郑状元性命无忧,辛苦考来的功名落了空,满心凄楚难分辨,情丝万缕付东风。这正是长恨姻缘宝镜误,小姐情思错付,说一曲因缘际会,唱一场悲欢离合的宝镜误!诸位看官,谢谢捧场!” 二楼释沣将茶盏放在桌上,淡淡说:“耽于复仇,谁也得不到程仙!” 众修士霎时一口气憋在胸口,瞠目不语。 长眉盯天衍,后者默默翻白眼:贫道要得道成仙!复什么仇!! 第131章 温情 “这什么破镜子,真该砸了!” “都是那莫生使坏,不然两人早早成就了好事!” 天翠园云州戏班子唱的这一出《宝镜误》,毁誉参半,倒是引为豫州城清闲没事的老少爷们嘴里的话题。 这年头最后悲情的戏有,但这么奇怪的戏还真没! 大家兴冲冲的等着看才子佳人百年好合,结果就等来这个结局,有人气得摔了盘子。 ——天翠园是豫州狱丞许金斗的产业,敢在他地盘上闹事的,多半都只能乖乖赔钱。 这许金斗正点头哈腰的站在陈禾面前呢。 “怎么样了?” 陈禾用手掂了掂一根赤筋,又拨了下旁边冰白色丝索试弹性。 “回禀陈公子,连唱了三天,天翠园的碟碗杯盏损得极快,可是上座率甚高。”许金斗满脸堆笑,他是一个魔修,因为看不起秦郡尉区区筑基期的修为,就投靠了鬼冥尊者,现在顺理成章倒戈到了血魔麾下。 云州戏班子演的话本,就是从天翠园老板手里得的。 他们也知这戏必然争议极大,可是想要继续留在豫州,不出奇招怎么行? 这不,天翠园的评弹都没几人来听了——想要跟别人争论戏内容,想跟着骂一骂这话本,至少得明白唱了什么吧! 也就是天翠园,换了别的草台班子,没准会被人砸喽! “那班主起先还有点不情愿,第一天没得到太多赏钱还挂着个脸,结果日日爆满,单说每天份额,就赚得眉花眼笑呢!” 许金斗神态恭敬。 一则眼前之人,乃是血魔的师弟,二则,陈禾已是元婴期,修为比他高一个大境界。 释沣的心思,没人猜得透,不过看起来他对自己师弟挺重视,哪怕释沣是装的,作为下属也必定要露出“真是这样”的姿态来。 虽然许金斗不太明白,这出戏,好看在哪… 戏班子首次演的时候,他曾想进去听听,结果被拦在了外面。 偌大的天翠园,半途被释沣布下符箓,只有凡人才可进,也不知道之前有什么人进去了,借着这天翠园相会。 在许金斗的贫乏脑袋瓜里,估摸着释沣是在天翠园里秘密约见盟友,而陈禾是趁机生事,想办法搞出一些是非来。 ——前任郡守姓陈,陈禾也姓陈,两人面貌上还有几分相似。加上云州戏班子拼不过评弹,没准陈禾就是一时兴起呢? 许金斗正在走神,忽听陈禾说: “尽量让他们多唱几日,最好再找个戏班子,改唱郑生程仙美满姻缘的故事。” “这…” 陈禾随手抛了一节竹筒,许金斗凑上前一闻,发现是上好的补气丹,顿时大喜:“多谢陈公子,这事容易办,必定不出丝毫差错!“说着喜滋滋的走了,临出门刚在走廊上转了个弯,远远看到释沣过来,许金斗赶紧垂首行礼,忙不迭的出了这栋宅子。 “好险,差点撞上!”许金斗一阵后怕。 豫州魔道之上,还敢正眼看释沣的实在没几个了,连鬼冥尊者都被撵去西域了,血魔又是出了名的难讨好。 唔,或许可以继续在陈禾这里下工夫! 许金斗的小心思暂且不提,释沣进门看到陈禾东摸摸赤螭筋,西摸摸灵蚕丝,十分犹豫的模样不觉泛起一抹清浅笑意。 “浣剑尊者宝库充裕,若是这两样东西你不满意,让他再送就是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与师兄辛苦写话本换来的酬劳。” “是这样?”释沣似笑非笑。 “不然呢?” 陈禾将两样东西尽数收进储物袋里,懒懒散散的翘着腿,夏衣单薄,袍子下只穿着绸裤的双腿挺直修长。 “这回我又不是魔修,就算浣剑尊者心中再想,我也没办法找出‘莫生娶程仙儿’的办法!现在送了这两样宝物,只怕明日就要后悔。” “怎会,我师弟如此聪颖,能人所不能,他送礼来,也是理所应当!”释沣在夸陈禾的时候,从来都不觉得哪里不妥,更不会觉得言过其实。 陈禾耳后微微起了一抹红,尴尬的错开话题:“长眉道长回去了?” “不错,他要回黑渊谷。” 要将这件大事告诉黑渊谷主! 陈禾挑眉:“带一个戏班子回去?” 释沣失笑:“怎么会!带个话本回云州,随便找个戏班子不就好?” 黑渊谷不必尽出,来几个听戏的就成。 “不能看见他们的模样,倒是可惜了。”陈禾十分遗憾,小时候这帮老不修,把他糊弄得团团转!眼下可是清小黑帐的大好机会! “这有什么?”释沣随意说,“过几天我用纸鹤传书告诉长眉,让他带一颗苍玉球去,回来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陈禾往释沣怀里一滚,埋着头咕哝:“师兄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师兄。” 释沣的笑意微微一变,抚着陈禾的手也是一顿。 “师兄…可不该对你这般。” 屋内无声沉寂了一阵,随后传来陈禾气喘不匀的声音:“…让我…转内息。” “不行!你我不能用双修功法,情绪不定,引动真元如何是好?”释沣轻轻松手,被他吻得唇角泛红的陈禾又咕哝了一句什么。 “你再说一遍?” 释沣心情好,捏着陈禾的脸,佯装威胁。 “师兄再cao心下去,别人会以为你是我师父。” “胡说,你师父要是活着,他才不管事。”释沣说完,忽地沉默起来。 陈禾有些惴惴。 “师兄…你不用担心,师父必定不会骂你!” 南鸿子对释沣了解更多,如果生气,也是责骂这个没见过面强加扣给他的小徒弟,拐歪了他的爱徒。 “师父是个性情中人。”释沣迟疑了一下,叹口气说,“只是人海茫茫,不知他在何处。” 尸解之后,修士魂魄可以不经轮回,转生到人间来。 寻的是那等胎像不稳,保不住的婴孩。 古荒时期,修士习惯留下线索告诉至亲与同门,自己去了何方,以后也好找寻。可是南鸿子死后,把大半时间浪费在了释沣这里,唤醒昏迷在冰崖裂缝下的释沣,哪里还有时间做别的?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 “师兄,你很想找到师父?” 释沣摇摇头,与聚合派仇怨已了,以前他觉得没有颜面去见南鸿子,如今他擅自给南鸿子添了个小徒弟,还与陈禾双修,又顶着血魔的名号,北玄派的名声,都快要被他毁完了。 陈禾静静看释沣,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决然。 待释沣低头时,他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若不是这次写话本,我还不知道师兄也懂戏,还会谱曲。” “都是你师父折腾出来的本事,当年什么赚钱的法子我们没用过。”释沣摸摸陈禾的额头,带着几分好笑,无奈的说,“要是学不通这点本事,只怕师父让徒弟去唱戏的招,他都能想得出来。” 陈禾眼睛一亮,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释沣来。 这模样,去唱小生也可惜了啊! “别胡思乱想。” “何曾有?”陈禾振振有词的说,“师兄方才进门的时候,我就想起话本里的唱词,绣幕芙蓉一笑开,眼波才动费人猜。那程仙儿,哪里比得上师兄?” “我竟不知,如何把你教成这纨绔子弟模样?”释沣被陈禾最后一句语带双关的话,说得哭笑不得,“不要拿‘程仙’开玩笑。” “我师兄生得好看。”陈禾得意洋洋的说。 “你在外人之前,可不是这番模样!” 释沣当然注意到陈禾这样明显的变化,别的不提,就说那日天翠园在长眉老道面前,一派风轻云淡,神色自若,看过戏后的赤玄真人言语间更是对陈禾客气了许多。 师弟有本事,释沣只有高兴的份。 可心中隐隐又觉得那样的陈禾很陌生。 ——好似没有他这个师兄,陈禾亦能在修真界活得轻松惬意。 联想到他们猜出的真相,释沣怎会不知,当年赤风沙漠里的心魔幻境,很可能就是天道逆转之前,上一次陈禾命数的写照。 浑浑噩噩,瘦弱不堪,满身伤痕的躯体蜷缩着,睁着一双惊恐迷茫的眼睛。 这样的孩子长大,会成为什么人呢? ——整个修真界为之忌讳的魔头,连天道都没能拦得住他飞升。 释沣微微笑了,这真相听来也不是太糟! “好了,起来吧,别赖在师兄怀里不动。”释沣拍了下师弟,催促道,“我们计划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