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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那队人马走到他们旁边,就根看不见他们似得,眼睛直勾勾瞪着往前走。这下离得近了,金家反而鹌鹑似得不敢出声了。那队人也不吱声,慢悠悠飘过去,终于错开了,金家人顿时各个吓成摊软泥。正要赶紧跑,忽然,走远的那队人停了下来,转头窝回来,这下可把金家人吓得,顿时如同炮仗丢进了兔子窝,不用谁吩咐,一个个扬起马鞭就拼命逃跑。 “熊夫郎,熊夫郎……” “夫郎,夫郎。”感觉什么人不停拽他的腿,力气大的很,声音也很熟悉,唐寿才敢睁开眼睛,低头一看,灯笼照出一张惨白的脸。 “啊!”唐寿发出一声惨叫,边叫边寻思着,这张脸怎么有点眼熟,长的有点像他家那头大笨熊。 不对,好像就是他家那头大笨熊,再低头一看,果然是他家那头大笨熊。 “下来,我抱你。”大笨熊道。 唐寿收了声,跳进熊壮山怀里。 “冷不冷,身上这么冰。”熊壮山解开短袄给人裹进怀里暖着。 “你没事,他们没难为你,为什么还让官差送你。” 就是妥协使了银子能给放出来就是万幸,怎么还会给派顶轿子。 “抱歉我说的不清不楚让你着急,半夜还跑一趟。”熊壮山心疼了,给他夫郎冻着了,他夫郎体质弱,冻病了怎么办。 身后的差役追上来谄媚道:“熊夫郎和熊二郎快进轿子里吧,轿子里有手炉缓和,这大冷天,可别冻着。” 这态度,差点让唐寿以为他是县令夫郎。熊壮山拉着唐寿往轿子里走去,唐寿想起马上的金家护卫,就道:“我和二郎坐轿子,你跟在后面走吧。” 说了几遍那人也不答,唐寿不耐烦伸手推了推,然后那人就从马上直直跌了下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原来金家那些护卫跑的没了影子,而他没跑,不是他胆子大,竟是被生生吓晕了。难为他昏过去一直保持坐姿,没从马上摔下来。 几个差役轮着扇巴掌也没把人扇醒,只能把他驮在马背上,牵回去。 二人上了马车,熊壮山用衣服裹紧怀里的人,又把手炉塞他手里给他暖着,这一切做好后熊壮山终于解释道:“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参军后来进了一支特殊的队伍,这支队伍隶属于当今官家的胞弟镇北王,我们全是他的私兵。一次出任务,我们中了埋伏,当时队伍里的人除了我和王爷都死干净了,我为了保护王爷替他挡了刺过来的长矛,胸口那道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来援军到了,我们被救,但当时我伤势过重,就连我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我命硬,给挺了过来。那个军医被我救过命,一直觉得亏欠我,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算是还我恩情,帮我一把,就跟王爷禀报我手上筋脉断了,虽勉强接上,以后也就端碗能用,提个刀剑是不可能了。那会我身上浑身上下都是伤,军医那么说,没人会怀疑。至于王爷看中的就是我一身的力气,手废了,我自然也就没用了,以往我这种没用的废人就算不能打仗也不会给放回来,可我毕竟是浴血奋杀多次救过他的命,他到底还要看在这层关系不能寒了队伍其他人的心,这才将我放了回来。” 熊壮山说的平凡,但其中的九死一生唐寿焉能不知,这个王朝社会,哪有平等可言。唐寿听着心疼,手按在他的胸口反复抚摸。 “没事,都过去了,早不疼了。” 唐寿忍着心疼,偷偷抹了两下眼角,竭力装作无事问道:“便是如此,王爷在东京,离咱们玉林镇十万八千里你怎么求助的。” “当初放我回来时,王爷为感谢我多次救命之恩,赏赐我千两白银,我并没要。反而要了封他的亲笔书信,带官印的,就是为了以后遇上事,拿出来能帮到我。”熊壮山道:“夫郎,我在军队里呆久了,脾气暴躁,给我银子不说我有没有本事用它生钱,只是这暴戾的性子,那时我根本控制不住,我怕我自己哪日真因性子惹了事,有这封书信好歹能保住一条性命,所以一回来就来衙门里报道,县令是知道我的,当时要招我做差役,我这性子做不了这个就辞了。这些年在村里没惹过事,也没麻烦过他,他一时才忘了我,今日我一说,他便想起来。咱们的那些文书他连夜召回差役就给登记了,那几个中饱私囊的也给办了,这事县令是不知道的,出手的人没直接找县令,只买通了衙门里这几个贪的,打算悄悄出手整治咱们。” 第二十七章 东京独家代理权 熊家一大早敲门声就没停过,昨夜一宿没睡好的唐寿本打算睡个懒觉也睡不成了。 唐寿打着哈欠,撑着困意道:“是一场误会,没事,你看我家二郎这不是好好在家吗。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帮忙,这钱你赶紧拿回去吧,你家里也不宽裕,给家里人买点rou吃。” 昨夜发生的事里正在现场,是知道全部情况的,一宿就给宣传得人尽皆知。村里不乏有许多人早就眼热熊家,这会儿正抱着胳膊看热闹。但其中在熊家进货的村人里,大多数还是十分担忧熊壮山,起个大早赶来熊家问问。 有的拿东西有的拿铜板,不管多少大多都没空手,这倒是完全出乎唐寿意料之外。 月余前,村人对熊壮山还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面孔,现在听说熊壮山有难,都肯积极主动伸出援手,虽然最后没有真帮到什么,这份心意却让唐寿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