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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壮山家没有厅堂,把人领进屋安置在客卧休息,临走时,恶狠狠道:“老实点!” 阿成差点哭出来,“主君,怎么办,他是不是磨刀去了?完了,我们今日是要死在这里了!” 王雄喝道:“不准胡说!”实则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熊壮山不是摸刀去了,而是进屋叫唐寿起床,已经巳时末,家里牲畜全喂完了,可唐寿还没醒。这几日他的小夫郎就睡不好,担心这家里营生也担心着村里那些老人孩子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 熊壮山进屋见到他的小夫郎,人就柔和了,本不应该知道蹑手蹑脚为何物的人这会儿正蹑手蹑脚来到床头。 “夫郎,镇上有人想买咱家蛋糕。” 唐寿睡得正香,忽然听见有人要买他的蛋糕,猛坐起来,睁大眼睛,“人哪,人在哪里,谁要买我的蛋糕,小的一百八十文,大的每加一寸加一百文,双层另算。” 他的小夫郎太可爱了,多勤俭持家,猛熊壮山心情大好,被上门打扰的阴翳消散了些。 “他们在客房等着呢,不着急。”熊壮山把他被窝里暖着的衣服给拿出来,唐寿穿好,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刚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财迷了。还好吧,唐寿偷偷瞥眼熊壮山,那个大笨熊也没啥特别反应。这么一想,唐寿放下心,胡乱刷了牙洗了脸就去了客房。 第二十章 人间至味 “二位郎君久等了,听说两位要订蛋糕,想要什么样子的,多大的,可需写上祝福词什么的?”唐寿笑得见牙不见眼,终于来了,又能赚钱了,心情真好。 可算见到一个不凶恶的,这个看着才是商人该有的样子,王雄简直要谢天谢地了。 “你这里最大的能做多大,给我做一个最大的,听说还可以做两层就做两层。”王雄一口气道:“要写字的,就写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写字可以的,不过恕我问问,郎君可是要带走,要是带走的话,太大了,车上颠簸,恐怕会颠碎了,不如弄一个不那么大的。” “不行,这蛋糕我有大用处,必须弄大些。” 唐寿想了想道:“这蛋糕郎君想来是要送人生辰的礼物,看样子那人对你很重要,还是保守些好,不然送了一个烂蛋糕,好心就成了坏意。” “可,我……”王雄苦笑,“不瞒你说,这蛋糕是我要送给东家嫡脉主母的。那日我娘子给我留了一半蛋糕,我一吃,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听闻这手艺曾是前朝宫里的,民间不曾见过,我就想将这蛋糕献给东京那边。要论奇珍异宝,我守着这么一个穷镇,怎能比得过其他人,只能另辟蹊径。如果可以,熊夫郎能不能跟着我去趟东京,银钱上好商量。” “不行!”不等唐寿回答,熊壮山就穿云裂石喝道。 王雄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心脏又颤颤巍巍抖了起来。 “不……不去就不去,干嘛那么凶。”阿成小声嘀咕。 唐寿私心里也不想去,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更是人类的劣根性。有钱人攀比心重着呢,尤其讲究独一份,他的蛋糕要是真入了士家大族的眼,那么他进了东京恐入了狼窝,都想抢他回去摆谱显阔,凸显自家地位高人一等。 纵然熊壮山有本事能打,可好熊架不住一群狼,又都是权贵,软禁了他,他也逃生无门。所以不如老老实实守在杏花村,众目睽睽之下东京的权贵来了,他就不去,谅他们也不敢来硬的,真是闹到满城风雨,谁也讨不得好。 “抱歉,我不接受聘请,多钱都不去各家做,不管谁想吃蛋糕只能来我家订制。” 可能换了别人王雄还敢勉强一番,可熊家有这么一尊凶神恶煞震着,他要是敢勉强,王雄都能想到那杀牲畜的刀子砍在身上有多疼。 “既然熊夫郎没这个意思,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这尺寸上,你还是尽量给大些吧!” “我给你做个十四寸的,上面十寸,给你写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个尺寸暂时够用了,你带着车子跑慢些,走官道,应该不会烂。”唐寿道:“我这里暂时没有,你回去后立刻请人用铁片做成莲花形,里面可以放进灯油。不用多做,分大小,大的一个代表十岁,小的代表一岁,过生辰的人多大,就摆几个。你将蛋糕端出来的时候,将莲花灯点燃,生辰之人这时候便可以许愿了,许愿后,只要一口气吹灭了莲花灯,愿望就可以答成。” 王雄激动道:“竟还可以这样,多谢熊夫郎提醒,我这就回去找人赶制。” 开玩笑,家里压的牙香还没卖出去,唐寿怎么可能放他走。 “你别急,雪天路不好走,你现在走了,明日再来又是一堆麻烦。要是叫小厮来取,说实话,我还不大放心给他,蛋糕这吃食娇贵,我怕他们给弄坏了,坏了你的大事。不若今日你就在我家歇息一晚,明日在走也不迟。” 王雄想了想,看看熊家寝房的条件,最终摇头拒绝了,他宁愿折腾,也不愿意睡在环境这么差的地方。这到了晚上还不得冻死。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叫我家郎君去村里请了识字的,咱们还是签个契约。”唐寿道:“咱家蛋糕童叟无欺多一寸加一百文,给你做个十四寸的底层蛋糕就是一千二百八十文,上层十二寸,一千零八十文,因是两层,费功夫,还要加两层的人工费,一共就是三千文。银子我也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