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想得还真美
游完泳上岸有点饿了,苏晚筝去小卖部买了几个玉米,躺在海滩上吃。 吹着微凉的海风,听身边人声鼎沸,舒适无比。 席江燃中午有场视频会议得先开,留她一个人在沙滩上吹海风。 时间推至下午,苏晚筝接到时苒的电话。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贺喜新年,时苒一直没接。 她立刻接起,把电话搁在耳边:“喂。” “……”那头先是一声轻轻的“你别说话”,然后时苒的声音才传入耳中:“筝筝是我。” 苏晚筝摘下太阳墨镜,胳膊搭在额头上:“怎么昨晚打电话一直没接啊,没出什么事吧。” 时苒微咬着泛白的下唇,想起昨晚被洛扬家暴的事,脖子和头发根又隐隐作痛。 她把昨天的事简单叙述给苏晚筝听。 “啊?” 她即刻从沙滩布上坐起来,手指微微发颤,“那混蛋竟然打你?那你现在呢?不会在医院吧?” 时苒无力闭了下眼:“没有。昨晚陆少把我救出来了,我现在……” 她咬了下唇,耳根微粉:“现在在他家里。” “……” 苏晚筝瞠目结舌。 一时竟不知该感谢陆翡出面及时,还是骂他趁人之危。 可都带到家里了,箭在弦上有不发的道理? 她喉咙轻动,小心翼翼地试问:“那你跟他……” “没有!”时苒立刻否定,雪白五指死死撑着大理石桌面,撑得指节都泛红了。 “我跟他当然没做什么!我才不是那种被生活压垮就饥不择食的人呢。” 旁边喝牛奶听时苒打电话的男人,忽然没忍住喷奶。 靠你老母的,他有皮囊有身材有钱有人脉。饥不择食?还说得那么自然,在她心里他是地痞流氓还是什么? 苏晚筝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暗暗松了口气:“我当然没怀疑你啦,只是陆少他……不是特风流吗?就怕他趁虚而入啊,想用强的来你也抵抗不过他。” 陆翡那一身肌rou,每周固定时间跟席江燃健身的,苏晚筝见识过,那高强度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我知道,他没对我做什么,把我带回家洗了个澡,安排我睡在次卧了。” 时苒裹着衣服,“昨天我裹了好几层毛毯锁门睡觉,早上醒来还在身上。” 陆翡:“……” “行。”苏晚筝摸摸鼻梁。 虽这么说,她还有点不相信陆翡。 毕竟是只吃过rou的狼,放着美味羔羊在眼前,一时不碰不代表一直不吃。 苏晚筝不甚放心地道:“实在不行,你就搬到我家里,有把备用钥匙在地毯下面。” 时苒无奈垂头:“行吧,不过就这样贸然进你家,席总不会有意见吗。” 听时苒嗓音疲倦,定是昨天一晚都没睡好觉,苏晚筝安抚道:“我跟他说了就行。没事,我的意思是如果陆翡对你有越界行为,你也有地方去。” 时苒笑了,心头泛暖,“谢谢你啦,筝筝。跟席总度假度得怎么样啊?那边好玩吗?” “还不错,上午席江燃教我游了一会泳,累死我了,游泳可太难了。” 陆翡在旁边看报纸,轻轻翻过一页,笑了:“多半是心术不正。” 时苒笑容一凝,回眸瞪他一眼:“两人是夫妻,怎么心术不正了,你昨晚对我才叫心术不……” 话出口,才意识到苏晚筝在听着。 她脸颊一红,咬唇即刻住口,尴尬地抿唇:“筝筝,你刚才没听到我说什么吧。” 苏晚筝:“……” 她……该听到还是没听到呢? 简单寒暄到新年问候,时苒忽然托着下巴,有几分伤感地道: “其实每年我最怕新年这个时候,父母明明健在,但就是不想回家。一回家又要被逼拿过年钱给时大器花,就很心烦。” 苏晚筝听着心疼。曾经过年她跟席江燃闹得僵不见面,但至少也有苏家陪着她。 可苒苒不同,她没家人宠疼,只能依靠自己,洛扬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所以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再加上先前席江燃说,洛扬和别的女人去酒店……苏晚筝太心疼她了。 “早知道就带你一起来过年了。这里人好空气好,风景又漂亮,晚上还有烟火大会,最适合过年散散心。” “算啦,我哪能打扰你们夫妻共处。席总肯定得恨死我。” 时苒托着下巴,眼底悄悄淌过难过,“你就多拍点照片,让我看看烟火,就当是我放过了。” 苏晚筝抿唇微笑:“好,晚上拍了照片发给你。” 一驾巨大的直升机从头顶经过,引不少海滩上的游客抬头观察。 时苒打个呵欠:“不跟你说了,我继续备年后放假的课,你在外面玩小心点,尽量不要离开席总的视线啊。” “嗯,好啦,明白。” 苏晚筝挂掉电话,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眼看时间近晚,海滩上的人纷纷收拾东西回归,她也觉得有些凉意,把毯子卷起来闲庭信步地往民宿走。 …… 三驾升机盘旋在海岛上空。 喻霜降淡淡拢着外衣坐在机舱里,纤弱的脸颊娇瘦,隔着窗户扫览海岛的盛景。 有山林有绿水,夜晚燃亮的篝火璀璨明丽。 她眼底苍色无神,唇畔无力下坠,真美的宝地啊。 席江燃为了躲避她,躲避喻家的视线,竟带那女人来到这么个世外桃源。 他是个极其厌恶旅游的人,对于他这样的精英来说旅游无异于浪费时间,做攻略,找度假点,定酒店,都是极度耗时耗力的事。 可他为那女孩做了。 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 “小姐,您真的打算信那个姓江的话吗?” 身边,跟随她多年的手下低声问,面露担忧,“我真怕这次行动,他是故意利用您借刀杀人……”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喻霜降低淡一笑,“利用我也罢,为他自己谋利也罢,我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那女人永远脱离席江燃身边。” “可如果那女人真出什么事,您的病……” 她眼底燃起一抹烈焰,眼角沁出一丝戾气: “席江燃可以跟任何女人生孩子,就是不能和苏晚筝。就算我的病好了,他心里没有我,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手下被她步步逼退,不再开口,尽管心知这场行动凶险无比,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 瑰丽的舞厅,得之一场盛大的筵席展开序幕。警方的调查出现瓶颈,难以突破,这正是他们集结势力欢庆一堂的好时间。 越是在风口浪尖,想避开警方的耳目,就越是要声势浩大张扬。 更何况现在是大年初一。 得之培养的许多手下都从穷乡僻壤来,没人过节。为聚拢人心,苏丘索性把他们都召集到一起,共同过节。 酒席进行到中央,舞曲悠扬响起,歌舞升平,男男女女下座开始走入舞池中跳舞。 苏丘走到习月琳的身边,他今天身穿一件灰色西服,不知用什么妆容遮盖了些皱纹,白发染黑,又回到当初英气茂盛的容颜。 而习月琳今晚穿了件鎏金长裙,金光粼粼地坐在那自成一幅美艳的画面,不知道以为哪个女明星被邀请到场。 苏丘微笑俯首,摊开掌心:“习小姐可否赏脸?” 周遭发出起哄心照不宣的声音。 习月琳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拢裙起身,如玉长臂搭上去。 腰上男人掌心一用力,将她拢入贴近。 苏丘拥着她缓缓起舞,低声在她粉白的耳边说:“丈夫不在,他还真放心你。” 习月琳今天画的钻石眼影,上挑时像猫一样勾人: “他今晚有应酬,托我来参加得之的宴会。有什么不放心,你们又不是一群见到女人就扑的野兽。” 苏丘笑了,这张小嘴还和从前一样凌厉。 音乐缓慢,两人脚步一前一后,无比和谐。 习月琳手抵着他的肩膀,轻声说:“虽然苏晚筝怀孕了,但你答应过我不动她,可不许食言。” “当然不会。”苏丘露出轻笑,“答应你的事,怎么会食言,在你下命令前,绝不碰苏晚筝一下。” “你会有这么听话?”习月琳轻哼了声,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等年后,苏晚筝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我已经找了一处私人诊所,包了年后到八月份的所有房间,到时候,苏晚筝就在里面给我乖乖养胎,哪里也不许去,也不许再见阿燃。直到孩子生下来,她的职责结束后,我再把她交给你,怎么样?” 瞧她眉眼灵动的模样,苏丘淡淡地笑,刮下她的鼻梁:“想得还真美。” “怎么啦,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苏晚筝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我是建议你把她除了最好。这女人留着就是个祸害。” 习月琳笑着眯眼看他,“怎么,你该不会是心疼你外孙女了吧。说到底,你们也是血脉相连的,你也挺忍心对她下杀手。” 苏丘冷笑悠悠,没有说话,掌心扣紧她的腰:“想从我嘴里套话呢,苏家的事很复杂,不是外人见到的那样。” “我也算外人?”习月琳轻哼了声,扯了下他的领结。 “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苏丘虎着脸,把她双手反剪住。 怎会看不懂这女人的心思,看似对他黏腻贴近,眼底还是凉漠的。 还恨他,恨当年那件孩子的事,若非他们俩目前在合作,习月琳只怕见都不想见到他。 两人一言一语看似甜蜜温情,实则字句带剑,互穿心肠。 不过这些,在监控视频里并不能看出这些。 江吾知手指淡淡托着下颌,坐在书房电脑前,目视屏幕里那片繁华的销金库,眼底黯淡冷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