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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也这么认为,这些迹象都显示赵澎很可能拜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与蝴蝶有关,可能是鬼,是邪物,乃至邪神,他的惨死就是遭到了鬼神的反噬。 他询问郁慈航的看法,郁慈航颔首,表示认可,并补充道:“也有可能是鬼上身。”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个东西现在一定还蛰伏在博物馆里,也就是满城蝴蝶的源头。 听赵宇杰讲完,舒年在恶心的展厅中到处转了转,没找到什么线索,就往下一个展厅走去了。 蝴蝶消散后,模特不见了身影,不知是不是出事了,再加上体育生也死了,他们这一行人还剩下四个。 赵宇杰和瓦工都没说要离开,舒年也不会赶走他们,倒是郁慈航,他以为师兄会单独行动的,不过现在看他好像没这意思,舒年当然乐得和师兄一起走。 穿过一号展厅是二号和三号展厅,这两个展厅的性质和一号差不多,都是放资料的,一个满是书架,一个分门别类存放录像带和光盘,都装在了柜子里。 这些书架和柜子绝大多数都东倒西歪的,被虫卵、蛹和粘液堆积得湿滑粘稠,已经完全不像样了,更别想找什么资料。 零星的蝴蝶在飞动着,跃跃欲试地想要靠近舒年,但这么点蝴蝶实在造不成什么影响,舒年随手掐死,跨过地上的障碍,走向唯一干净的柜子。 这个黑色柜子很是醒目,不仅没有遭到蝴蝶的侵蚀和损毁,而且三个月过去了,它没有染上一点灰尘,依旧亮洁如新。 事出反常,舒年上前查看,柜子设有机械密码锁,他问赵宇杰:“你知道密码吗?” 赵宇杰走过去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便摇了摇头。 柜子是金属材质的,难以打破,舒年想着先去找找密码的线索,突然听到郁慈航说:“我试一试。” 他叫赵宇杰随意说两个数字,后者茫然地说了,以为他要随机拼凑密码,舒年看懂了,师兄是在用梅花易数占算,却不知是怎样问卦的。 占算不是舒年的长项,他最擅长的还是殴打厉鬼,来一个杀一个,下手之狠辣,曾把他的雇主们吓成了抖如筛糠的鹌鹑,生怕他兴奋起来也把他们顺手解决了。 得到数字,郁慈航低头沉思片刻,开口说:“密码与‘死’有关,是一个死亡日期。” “……” 赵宇杰喉头滚动,报出了一个日期,也是他母亲失踪的日期。 舒年一试,密码锁打开了,赵宇杰的母亲确实已经死亡了,并且他父亲早就知道。 这无疑给了赵宇杰当头一棒,他瞬间红了眼睛。 黑色柜子里的东西不多,两盘录像带,一张照片,以及一团柔软的刺绣品,上面刺着纹路精美的蝴蝶。 “是人皮。” 郁慈航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刺绣的材质。舒年仔细辨认一番,确实是人皮,他们这行总得和邪门的东西打交道,所以能认出来。 赵宇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到脚地灌遍他全身,柜子密码是他母亲的死亡日期,里面锁着人皮制品,那是谁的人皮? 两盘录像带看不了,舒年没动人皮刺绣,拿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有烫金字的日期,拍摄于二十多年前,是一群年轻人在山峰上的合影。 他们差不多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朝气蓬勃,满脸洋溢着喜悦的笑意,炎炎夏日,他们穿着短袖,大多晒得脸颊发红,唯有最中间的年轻人是例外。 他肤色冷白,五官俊美清冷,看向镜头的眼神极淡。所有人中数他个子最高,站在正中位置,身姿挺拔,似青松落雪,山涧流水,散发着遗世独立的气息。 舒年看了几眼,移开目光,叫赵宇杰过来辨认照片。赵宇杰精神恍惚,闭眼缓了缓才接过照片,看完后摇头说:“这些人里没有我爸妈,也没我认识的人。” 这在舒年的意料之内,按照合影的拍摄日期来算,他父母当时应该有三十多岁,与照片中的青年们年龄不符。 他翻开照片背面,发现了零星的血迹,还有两行钢笔书写的字,字迹优美飘逸。 “我从他的梦中醒来。” “他沉睡在我的梦里。” 落款日期是九月二十九日。 这两句话正对应着博物馆的两块立牌,想来就是原始的出处。 舒年不清楚有两句话什么含义,他更在意的是落款日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天刚好就是九月二十九日,和照片的日期一致。 郁慈航走上前来,目光漠然地扫过照片中的年轻男人,问着舒年:“有什么发现?” 舒年摇摇头,将照片和两盘录像带收进了背包里,地图中显示博物馆里有放映厅,应该是可以看录像带的。 其他的资料都烂得不能看了,他们就直接走了,进入了四号展厅。 四号展厅是所有展厅中面积最大的一座,收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蝴蝶标本。 许多标本的玻璃罩破碎了,标本蝴蝶死而复生,在空中缓缓飞动,有些还可以在翅膀上看到做标本时留下的虫针。 地面散落着一些残破的人皮,也许是偷偷溜进来的闯入者,展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蝴蝶标本,两只翅膀展开,有近乎两米长。 “是人造品。” 赵宇杰耳濡目染,对蝴蝶相当了解:“目前还没有发现过这么巨大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