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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青年目光沉沉,看向临诀的目光分明透出几分不赞同。 临诀无奈地把踩在条凳上的脚收回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傅绥道:“算算日子,义父今日也该回来了。我原想带着人到处逛逛,顺便先一步接义父回去。没想到竟在静女湖边看见您在这儿喝茶。”他兴冲冲地过来,岂料刚刚进门就听见那两人的污言秽语。 “义父,那二人要怎么处置?”说起那两人,傅绥眉头皱起。 “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打一顿算了。金刀门若是来要人,就叫他们多备点赎金。”说着临诀拿起放在桌上的长剑,在儿子和一众门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茶楼,将那一片议论声统统抛在了身后。 “那李四也是活该,没半点儿眼力劲儿,也不知这回金刀门得出多少血,铸剑山庄才肯放人。” “怕也不是出血那么简单了。素闻这李四喜好南风,却没想到竟敢将主意打到临庄主身上。也不想想这是不是他能肖想的。” “也是这李四倒霉,谁能想到临庄主竟然这么年轻,还屈尊降贵地坐在大堂里喝茶。” “是也,真是传闻不如见面啊!” “虽说脸被遮了一半,但只看那露出来的半张脸,还有那手,怎么也不像年近不惑啊!看着跟少庄主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顶尖高手驻颜有道,越是看起来年轻的,越是不可小觑。君不见那青山童姥、明湖公子……可都生得一个比一个面嫩。” “如此看来,那少庄主危矣!” “怎么说?” “诸位想想,这傅绥可不是临庄主亲生的,如今人人称他一声少庄主,不过是因为铸剑山庄没有少主罢了。可今日见那临庄主尚值盛年,想来不愁子嗣,他要是什么时候想娶妻了,不到一年就能生下一儿半女,到时候……” “倒也不一定,听说这两年山庄一直把持在少庄主手里,临庄主早就不管事了,也不知……” 话不须说尽,众人皆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3章 茶楼中的众人还在揣测铸剑山庄中是怎样风云变动,少庄主傅绥又会在何时同临庄主翻脸,铸剑山庄中,却是一派祥和。 临诀进了山庄,打发走前来迎接他的庄内众人,一路绕过演武场,拐过几条弯弯曲曲的长廊,拂开遮挡视线的垂柳,走过架在莲池上的石桥,又走了几步,才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却五脏俱全。外间是书房,里边是卧房,右侧还有用帘子隔开的耳房。 临诀进了屋,刚刚将长剑挂在墙上,摘了面具,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他回身一看,见傅绥手里端着个铜盆,正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 临诀:“愣着作甚?进来啊!” 傅绥垂着眸子,端着铜盆进来,他将铜盆放在木架上,绞了巾子给临诀净面。 这巾子是用临诀最喜欢的料子裁的,又清凉又柔软,临诀接过巾子,一边擦脸一边道:“我不是说了这些事都让下人来?” 傅绥看着他净面,缓缓道:“我怕下人不够尽心。” 临诀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闻言,傅绥便垂着眸子不说话了。他生得英姿勃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时像极了画上的少年将军。临诀看着看着,忽的心中一动,他指着门口道:“你退两步。” 傅绥不明所以,却听话地朝着门口退了两步。 临诀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又道:“你转两圈看看。” 傅绥下意识转了两圈。侧边开叉的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露出下面被腿撑得笔直修长的黑裤。 临诀越看越满意,觉得这个儿子养得英气勃勃,当真是惹人喜爱。想起刚刚在大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神,他越发觉得此事不容疏忽,于是对着儿子道:“你再过两个月就满二十二了,也该娶妻生子了。” 闻言,傅绥心底一滞,面上却露出笑来,“孩儿只想永远陪伴在义父左右。” 临诀将巾子扔回铜盆里,笑道:“这么大了还说些孩子话。” 傅绥心中苦涩,面上却只能故作轻松,“义父尚未成家,孩儿怎敢逾越。” “你这小子。”临诀拍了两下傅绥的肩膀,笑骂道:“我儿子都二十二了,你有吗?” 傅绥:…… “好好相看相看,要是有了中意的就跟我说,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傅绥低低应了声“是”。下一刻,却听见衣料窸窣的声音响起,他愕然抬眼,却见临诀在他面前脱了衣服…… 眼前骤然闯入一片裸露的肌肤,傅绥心跳渐渐快了起来,忽然,鼻腔一热! 他捂着鼻子,狼狈不已地逃了出去。 临诀换好衣服,刚要叫义子顺手将脏衣服带出去,却察觉到对方匆匆出去的动静,他将换下的衣物扔在凳上,回想起这两年来这孩子有些异样的举动,目光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不过眼下他也没兴致追究,连着三天没休息,这会儿实在是累了。他躺到床上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傅绥就住在他隔壁,对他的作息极为了解,他刚刚起身,傅绥就已在大厅里准备好了一桌菜,等着他一起用晚膳。 山庄里人虽多,地方却也极大,大伙儿的住处隔得远,因而晚饭时除了他们父子,就只有山庄里的两个管事陪着,也是有几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