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好甜,好甜,好好吃。 看着小妻子诱人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了,半含着葡萄,送到她呵气如兰的小嘴里。 甜甜的蜂蜜,酸酸的葡萄,一同涌进太乙口中。 好好吃。 她吃着葡萄,他吃着她的嘴。 等她一个都吃掉了,他才放开她被咬得有些微红的唇瓣,轻笑道:“好吃么?” “不好吃,”太乙舔了舔嘴唇,把沾在嘴边的蜂蜜贪婪地全都卷到口中,“都是你的口水。恶心得很。” 瞧她嘴硬心软的样子,他就好笑:“小野猫,这些日子来,为夫的口水,你可是没少吃。” 太乙怒:“你也吃我的了!” “是啊,”见小妻子生气了,阴明玉连忙给她顺毛,柔声道,“我喜欢。甜甜的,比蜂蜜还甜。” “别碰我……唔……你压到我了!……” 那日后来的事情,太乙不想说。 总之,那是一个十分邪恶的葡萄架,她再也不要去那儿纳凉了。 仲夏时节,在太乙都要把叶英当做自己做过的一个梦时,这个梦又成真的…… 产期将至,那日阴明玉去庙里求平安符,太乙身子重,便留在家里。 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太乙不喜欢旁人伺候,便一个人睡在二楼,丫鬟们都在楼下,倒也是随叫随到。 她手撑在后腰上,缓缓地去关窗。 太乙转身,便被小山一般的黑影笼罩住。 屋子中没点灯,黑黢黢的,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个男人。太乙下意识地要叫人,却被那人一把抓住手,声音凉凉的,倒是很温柔:“傻丫头,是我。” 太乙整个人僵在那里。 她不敢相信,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直到他急急地低头吻她,双唇相碰的瞬间,她才触到火一样推开他,尴尬地道:“不要,我,我已经嫁人了。” 叶英没想到她会推他,脚下没留神,被推了一个踉跄。 他们将近一年没见,他以为她也会像他一样,急切地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想要诉说相思之苦。 结果,她不但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他主动吻她,她竟然还敢拒绝! 她分明就是忘了他! 这个坏丫头! 叶英站直身,冷哼,“怎么?要为那傻子守节?”他上下打量她,脸色黑得比落雨的天空还要阴暗,“几日不见,连孽种都有了?你们倒是过得很快活。” 太乙忍住眼泪,狠狠地咬着嘴唇,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扔到男人怀里:“给你劫灰石。” 他过来拉她的手:“随我回蓬莱去。” 她向后一退:“这就是我的家,我哪儿都不去。” 叶英心中生气,手上用劲,强行把太乙带到怀里,淡金色的眸子杀气腾腾:“私下九天,与凡人暗结珠胎。太乙元君,你胆子倒是不小。知道戮仙台是做什么的吗?” “叶英,你……”太乙大怒,一着急,忽地晕了过去。 *** 她再醒来,已是身在九霄,自己的太乙元君府。 挺着个大肚子,脚腕上拴着金链,链子的一头固定在床栏上。 她走不出这个屋子。 龙井见她醒来,忙倒了杯水:“元君,岛主派我照顾您。” 此时此刻,除了尴尬,羞愤,太乙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境况。抿了口茶水,她低声问:“听说东君娘娘,你们岛主的未婚妻,她病了一段时间。现在她还好么?” “东君娘娘身子已经大好了,不过,”龙井一咧嘴,摸摸头,“娘娘已经不是我们岛主的未婚妻了。” 不是未婚妻? 难道他们解除婚约了? 为何? 莫非是为了她……他会么?难道他真的喜欢她? 太乙有些头疼,恍惚间,窗外隐约传来鼓乐之声。 龙井叹了口气:“东君现在是我们岛主的夫人了。”所以说不是未婚妻了。 “什么?!”太乙错愕,肚子倏地大痛起来。 龙井尴尬一笑:“岛主迎娶东君,就是今晚。这时间三拜估计已过,许是要洞房了。” ☆、90|7.9. 远处的鼓乐声渐渐随风飘散,大红的蜡烛泛着迷蒙的光芒,透过床上的榴花锦帐,隔着一层又一层垂荡的流苏,温柔地洒在太乙身上。 她裹着暗红的外袍,躺在软软的锦被上,美丽的小脸皱成一团,看样子睡得很不安稳。脚踝上的金色锁链凉凉的,睡梦中,她难过地踢了踢,意外的温暖让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黑发金冠,眉目疏淡,那人身上的降红喜服倒是很衬他的脸。 她没想到他会来,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洞房中温香软玉,颠倒衣裳才是么。 太乙从他掌心中收回脚:“挺好看的,衣服。” 她不知道同他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徒劳和无意义。 平日里淡漠的金眸褪去了寒意,叶英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要望到她魂魄的最深处:“我想你也应该喜欢,才做了这一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太乙蹙眉:“我累了。” 他似乎根本没听出这逐客令的涵义,大手向上落到太乙腰腹上,缓缓摩挲:“孩子叫什么名字?” 太乙一惊,慌忙去拦,手却被一束光缚在枕边,她挣了几挣,毫无作用,只好气道:“怎么?你想做干爹?” 叶英扯了扯嘴角,太乙觉得对于他,这个动作大概就是笑。他说:“你是我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何来干爹之说。” “叶英,我真是愈发不明白你。你既然娶了妻子,为何还非要与我暧昧不清。” 她不懂他,她从来就没看清过她的心。 “太乙,你不明白,”他抱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垂眸望,“仙人大多时候都没有凡人自由,有很多无可奈何。” “你有想娶过我么?”太乙突然问。 “没有,”叶英回答得毫不犹豫,“我和白春苏一定要成亲,这是天道,我没有办法。我是真仙,你是凡仙,你注定做不了我的正妻,这也是天道,我亦是无可奈何。” 如果他可以,他何尝不想带着他的小姑娘远走高飞,不再受天道的束缚,娶她做妻子,捧在掌心里呵护她,宠爱她。可是,六界之大,天道无处不在,他亦无处可去。 无能为力。 他送她金簪,为她挽发,却不能同她一路到白头……他以为她一个人应付得了那个傻子,结果她却笨到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他恨。 恨死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居然不是自己!早知如此,就该早早吃了她。 悔之晚矣。 “我知道了,”太乙阖眸,“你无可奈何,你没法子。那么求您以后别再招惹我了。” 微凉的指尖抚过她浓密的睫毛,“吃糖么?”他问。 还不待太乙睁眼,一颗yingying的东西便被送入她口中:“唔……” 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而叶英随后的一句话更是让太乙险些被那糖果噎到。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仿佛带着一丝笑意:“这是喜糖。特意给你留的。知道你喜欢吃。” “叶英!你!”她愤怒地瞪眼,把喜糖当成他狠狠地咬碎,咀嚼入腹,“你非要捉弄我,让我难堪你才开心么!” 太乙本身瘦弱,有了身子之后也比不上一般孕妇显怀。可整个人却是胖了一圈儿,倒也是愈发丰腴,既有少女的纯真,又不乏少妇的魅惑,稚气妖娆,十分诱人。 “是啊,看你生气我就特别舒服,”他心里喜欢,则干脆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让她环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好心地告诫,“不要乱动,小心动了胎气。” 眼泪禁不住地流,太乙矛盾地要发疯,她捶打他的后背,哭得泣不成声:“你为何要这般逼我……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抛弃我。我努力地,努力地不喜欢你……你,你又回来欺负我。你到底想怎样!” 瞧着怀中哭泣的小姑娘。叶英一时语塞。 是啊。自己到底想怎样? 他向来不懂情爱,一心追随天道。而如今自己做的事情,似乎愈发偏离了天道。 小时候坐在众仙中听西天佛祖讲经。 佛祖高坐莲台,笑容清澈温润,佛光普照。 其它的都不记得,唯独那一句:心不动,身不动,不动则不伤。 可他现在? 看她哭,他就伤心,看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也伤心,看她说不喜欢他了,他更伤心。 他是动了心么? 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绝不允许她喜欢上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英扭过她哭成花猫似的小脸,用额头抵着她的眉间,难得的柔声细语,“我是从未想过娶你,但也从未想过抛弃你。那日的确是事出有因。春苏拿自己的血去祭祀,缠绵病榻,我若是晚回去一会儿,她必死无疑,到时便是日月失衡,天道大乱。这一年来,我日日陪着她,实在是□□无术,不能去找你。” 他不说还好,他越说太乙越生气,“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晚了。不过,”她挑眉冷笑,小手抵上他的胸口,恶作剧似得探进衣襟轻触,“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新婚之夜,娇妻在房,岛主却过来偷我,别有一番趣味是吧。” “偷?”叶英压住她不安分的小爪子,“我可没偷偷摸摸的。我在众目睽睽下过来,没爬墙,也没跳窗户,就这样进来的。” “你!”她总是轻易就会被他激怒,“你就不怕别人乱猜测我们的关系!” 细长的手指揉开太乙紧皱的眉头,他抱着她,不敢用力,怕伤到她的宝宝,又不敢太松开,怕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