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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奚:“嗯。所以我们想来问问你,该怎么处理这个玄修?” 连奚把车开到偏僻的地方,特意四处看了眼,没有摄像头。 虽说他们三个都不是什么通缉犯,也不会有警察闲的没事翻摄像记录找他们的茬,但万事还是小心为妙。万一无常法器这次没能屏蔽电子信号呢。 连奚打开车门:“就是他了。” 小鬼差伸头进车看了眼,赶忙跑出来:“唔,他好臭啊。” 连奚叹了口气:“所以一路开车把他带过来,很不容易。” 小鬼差颇为赞同。 老头看到小鬼差,嘿嘿地笑了下:“好嫩的小娃娃。” 小鬼差缩了缩脖子。他转身看向连奚:“你刚才说,这个老头杀了苏城上任白无常,抢了他的无常证,还拥有很多猎鬼令?” “对。” “首先,据我同事,也就是无锡黑无常告诉我,猎鬼令这东西只有鬼差才有。这东西在地府什么都算不上,但放在阳间,可以驱使鬼为自己做事。有钱能使鬼推磨,但那是非法雇佣孤魂野鬼;有了猎鬼令就不一样了,这叫合法雇佣打手。” 顿了顿,小鬼差继续道:“所以说,毫无疑问,这个老头手上那些猎鬼令都是从无常手里抢过来的。至于是不是你们苏城的上任白无常,我就不知道了。你把那个无常证给我看看。” 连奚把老头那本破破烂烂的无常证递了过去。 小鬼差翻了翻,目光突然顿住:“不对,你们来看!” 连奚立刻凑了上去。 捩臣懒得搭理他们,眼睛一瞄,开始默不作声地寻找无锡街头有没有什么业绩。 小鬼差:“你快看这。这个鬼差证虽然缺一块少一块的,但是很多信息还在上面。这上面有很多名字,应该都是上任苏城白无常抓的鬼。而这最后一个名字的生卒年是‘19882004’,这说明,这个白无常很有可能是04年被老头弄死的。” 连奚皱着眉:“所以呢?” 小鬼差道:“我同事跟我说,你们苏州以前的黑白无常,特别厉害。就那个业绩排行榜,你们常年位居前五。有一回还冲到了第一。但你们苏城的黑白无常是同性恋,是一对,他们特别排外,也不和周边城市的鬼差交流,更不许别人去他们地盘。所以大家不怎么熟。但是04年的时候,你们苏城的业绩突然狂跌,一下子就到了倒数前十。我同事当时就怀疑,苏城无常出事了。” 连奚下意识问道:“没人去看看么?” “看看?看什么?”小鬼差理所当然地反问,“大家都是给地府打工的,还动什么真感情。你以为我们这些人叫什么黑白无常,叫什么鬼差,地府就真把我们当回事了?我们在地府是最底层的合同工,合同工懂吗,没有五险一金,啥都没有,死就死了,地府都懒得看你一眼。”小鬼差缩小了声音,悄咪咪地指了指一旁四处张望的黑无常,“就跟你同事一样,目中无人。” 连奚十分赞同,心道:我同事确实目中无人,他目中只有业绩。 小鬼差:“诶?话说你同事在到处乱看什么呢。” 当然在看你们无锡哪有业绩。 连奚清了清嗓子:“苏城上任白无常确实是在十几年前突然失踪了,时间对的上。不过黑无常以为白无常是受了重伤,下地府准备转世投胎去了。” 小鬼差撇了撇嘴:“转世投胎转世投胎,都是为了转世投胎。要不是为了下辈子投个好胎,比如姓马,家里做点小游戏;又比如姓马,家里买点小商品。谁乐意当这个鬼差。” 连奚思索半晌,分析道:“如果这个无常证是苏城上任白无常的,那我手里这个新的,又是哪来的?” 小鬼差想了想:“又发了本新的?” 沉默片刻,连奚静静道:“还有一种可能。我们都知道的那任苏城白无常,同性恋的那个,他确实因为一些突发状况下地府了,但地府也派了新的白无常上来。我手里的这本无常证,是前前任的同性恋白无常留下的,而真正的前任白无常,他刚来到人间没多久,还没和黑无常碰面,就惨遭毒手……死在了这个老头的手里。” 说完,两人一起齐齐看向车后座里阴恻恻笑着的老头。 连奚:“是哪种?” 老头:“嘿嘿,你猜啊。” 冷笑一声,连奚抬起眸子,看向小鬼差:“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并不能区分到底是哪一个。” 小鬼差吐槽道:“随便哪个都无所谓了,这家伙真可怜。如果他是那个同性恋白无常,那他的老相好现在应该已经去地府,以为能在地府碰到他,却不知道他早就被吃了。如果他不是那个同性恋白无常,那更可怜,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就这样没了。”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两人对苏城前任白无常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也没再多做讨论。 小鬼差想起一件事:“诶对了,虽然我从来没拿到过好的业绩奖励,但我听同事说过,那个孟婆汤可能能解决你们的难题。” 连奚讶异地看他:“孟婆汤?” “对。只有排行前十的鬼差,才能每月领到孟婆汤奖励。第一名是十碗,第二名九碗,依次递减。孟婆汤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泼的。给你觉得合适的人泼上一碗孟婆汤,这会改变他一定的记忆,不可能改变全部,但是会改变一些他和阴间、和鬼魂有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