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这个人还当这里是月牙村吗?有他那个娘护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可能。”她冷声道,“我刚才已经说了,除非你娶妻,你的妻子带来的丫鬟可以在你身边伺候。不然,我是不会给你配丫鬟的。” 以他吃喝嫖赌无所不做的德行,好好的姑娘送到他手里,那才是造孽! 钟刚一听这话,立马又生出了个想法。 “那也行,现在我娘病了起不来床,长嫂如母,嫂子你去给我找个媳妇吧!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肤白貌美,乖巧听话的大家闺秀,比你弟弟定的朱家小姐不差,那就行了!” 好久没有被这对母子刷新过下限,秀娘都已经快忘了他们都是什么人了。现在听着钟刚一句比一句无耻的话,秀娘几乎都无言以对。 他也好意思和她弟弟比?有本事你也去考个探花试试啊! “不好意思,朱家小姐是我弟弟自己选定的。现在京城的闺秀我都不熟悉,无从选择起。你要是自己有了情投意合的姑娘,可以来找我,我去帮你提亲。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秀娘冷声道。 钟刚又被气了个半死。 她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他!她来了京城好几个月,对这里的达官显贵还不熟悉?胡说八道呢! 自己才刚到这里,又怎么可能和那些姑娘熟悉?那些大家闺秀也不会跟村子里的那些丫头一样天天出来抛头露面啊!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故意推脱责任! 很想再跳起来大骂一通。但是看看跟尊雕像一般站在秀娘身边的溪哥,钟刚还是没那个胆子。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一甩袖子。“我知道了!我走了!” 一面往外走,他一面小声嘀咕:“自己找就自己找!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找一个比你弟弟更好的媳妇,气死你们!” ☆、第一三九章 齐王之死 钟刚的事,秀娘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叫人多盯着他,不让他惹出大乱子来就够了 。 再说,他们也没空再理会他了。因为马上。京城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一天,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气得吐出一口心头血后,钟大将军就病倒了。 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受伤最重的那一次外,他还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虚弱过。 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虚软的身子根本就不受意志的控制。不管他怎么努力。他每天所能做的最多只是坐起来半躺在床头喝上几口药。 这么软绵无助的模样和他平时呈现在众人跟前的刚强铁血大相径庭,也让他分外挫败的承认:自己真的老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人再怎么老,心里总是不大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所以除了贴身伺候的人外,其他不管什么人上门他一概不见。 惠蓉郡主在看到自己把父亲气成这样后,也吓坏了,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这些天终于老实了点,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然后,齐王爷又找上门来了。 这一次他的姿态要比上一次要高调得多。 堂堂天子之子亲自上门探望,余大将军再不想见也只能见了。 踏进房内,闻到满室浓郁的药味,齐王爷眉头微皱,慢步来到余大将军床前。庄双丸血。 余大将军下床行礼。齐王爷连忙拦下他。“不用了。余大将军你既然身体不好,那就躺着吧!生病时身体有多难受,本王深有体会,你就不用勉强了。” “王爷放心,下官身体再弱,给您行个礼还是可以的,一点都不勉强。”余大将军沉声道,坚持下床给他行了个大礼。 齐王爷见拦不住他,也就不拦了。 余大将军硬挺着独自给齐王爷行完礼,就有些扛不住了。只是对着齐王爷戏谑的目光,他硬是憋着一口气没有回床上躺着,而是请齐王爷坐了,自己也在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 然后他直接就道:“王爷来有何贵干,请直说吧 !微臣年纪大了,听不大懂那些云山雾绕的东西。” 齐王爷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笑了:“既然余大将军都这么说了。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本王这次过来,除了探望余大将军的病情外,就是想问你一句,上次本王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王爷您这次来的正好。那件事微臣已经考虑过了,觉得不大妥当。小女的性子不适合在王侯之家过活,深宫后院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微臣已经决定,把她许给微臣手下一员将士。王爷您的好意,微臣就心领了。” “是吗?”齐王爷笑意微僵,“余大将军你已经考虑好了吗?” “没错!微臣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余大将军大声道,义正辞严的表示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闻言,齐王爷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余大将军。你应该知道本王和郡主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吧?你确定除了本王,她还能嫁给别人吗?” 这话就已经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了。 余大将军听了却只是一哂。“年轻男女,一时意乱情迷做下错事可以理解。我们女方家里都不在意,王爷您身为男人就更不用在意了。再说那名将士是微臣一手带起来的,和我家兰儿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兰儿起隔阂,所以王爷您完全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齐王爷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了不少。 “所以说,余大将军你是看不上本王了?” “不是看不上,而是小女顽劣,配不上王爷您。王爷您若想纳侧妃的话,想必京城里还有不少名门闺秀是心甘情愿给您选择的。”余大将军道。 “可是,那些闺秀都没有像你这样手握兵权的爹啊!”齐王爷轻声道。 余大将军当即脸色大变 。“王爷您请慎言!微臣一生忠君爱国,从未做过半点有愧于国家的事。不管小女嫁给谁,微臣的兵权也从来只听命于皇上,皇上说让交给谁就交给谁,绝对不会乱作他用!” “余大将军!”终于,齐王爷的耐心也用尽,直接冷下脸喝道,“你别给脸不要脸!那天本王和郡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们或许不清楚,本王心里是最清楚的。本王已经数次给你机会了,但你要是还一意孤行的话,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说着话,他缓缓从袖口里抽出一方桃红色的帕子,慢条斯理的在脸上轻轻擦了几下。 余大将军一看,顿时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血色褪尽! 那方帕子……那哪里是什么帕子?那根本就是一个少女用的肚兜!绣着粉色荷花的肚兜下面绣着一丛精致的兰花,那是他的女儿名字的代表!也就是说…… 余大将军气得浑身发抖。“齐王爷,你别欺人太甚!我余朗也是有脾气的人!” “这件事,到底是谁欺负谁?”岂料齐王爷直接反咬一口,“令千金不守妇道,独自出门买醉,幸亏得本王搭救,才让她免于被登徒子欺凌的境地。但因为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本王出于负责任的心理上门来提亲,结果却遭你百般推诿,现在你竟然还对本王大吼大叫?你不就是看本王体弱好欺负吗?但你可别忘了,本王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王爷,是圣上血脉!要是给父皇知道你这样凌辱他的亲生儿子,你说父皇会如何?给皇室里的人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他们又会如何对你?如何对你的宝贝女儿?” “你……噗!” 余大将军被他的无耻之词气得胸口气血翻涌,忍不住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本来就是强撑的身体终于再也扛不住,软软的倒了下去。 “将军!” 左右伺候的人见状,纷纷大声叫着过去搀扶他去床上躺着,也有人赶紧出去请大夫去了。 因为坐得离余大将军最近,两人还是面对这面,所以余大将军吐出来的血溅到了齐王爷的衣摆上。齐王爷眼中浮现一抹明显的厌弃。 他连忙站起身,凉凉道:“看来余大将军是真老了,难怪要赶紧把郡主嫁人了 。只是余大将军你可真要想好了,你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人,除了已经和你断绝关系的余言之,其他根本都不成气候。你就算把女儿嫁给他,你就能保证他能保住郡主吗?本王劝你一句,如果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话,你就乖乖把她交给本王吧!本王才是你最应该信任的人。” “你给我闭嘴!我余品兰就算嫁猪嫁狗,也绝对不可能嫁给你这个病秧子!” 他的话音才落,惠蓉郡主尖利的嗓音就在门口响起,刺得人耳朵生疼。 齐王爷立马回转头,冲她讨好一笑:“郡主,你来了。” 惠蓉郡主狠狠瞪他一眼:“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进我家门!我们家不欢迎你!” “郡主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可真是冤枉死本王了。枉费本王对你一片真心,这些天一直都关注着你的状况。还有岳父,听说他生病了,本王真是急死了!都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双脚能下地就赶紧来看他了。”齐王爷轻轻柔柔的道。 惠蓉郡主却被他这些话给刺激得杏眸圆睁。 “我叫你给我闭嘴你听到了没有?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真心?本郡主是你要的起的人吗?你也别叫我爹岳父,你不配!你现在给我走,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的话,我一定给你好看!” 她越骂得凶,齐王爷就越笑得温柔。“郡主你这是恼羞成怒么?咱们之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叫本王怎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再说了,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你已经忘了咱们在一起温绵缱绻的那一夜了吗?” “你闭嘴!” 惠蓉郡主真被刺激得不轻。美丽的双眼里甚至都已经冒出了血丝。 她赶紧跑到一旁,从墙上取下余大将军的佩刀,唰的一声拔出刀子指向齐王爷:“你再敢乱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哦?不知郡主你打算怎么割本王的舌头?你长到这么大,应该连鸡都没杀过吧?你会割舌头吗?而且这么大一把刀,你打算怎么下手?”齐王爷笑眯眯的说着,一步一步朝她这边走过来。 惠蓉郡主被逼得连连后退 。 “你……你别再过来了!你再来,我就……我就杀了你!” “是吗?这么看来,郡主果然有乃父之风,杀伐果断的很啊!”齐王爷笑说着,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脚下的步子半刻不停。 惠蓉郡主吓得都快哭了。“我说真的!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大不了……大不了我陪你一条命就是了!反正言之哥哥不要我,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听到这话,齐王爷脚步微微一顿,眼底却已经有风暴在酝酿。“难道在郡主眼里,本王就一点都比不上余小将军吗?” “你当然比不上言之哥哥!你连他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惠蓉郡主大声道。 “这样啊!”齐王爷点点头,又上前一步,对她阴测测的笑道,“那么,等你嫁给本王后,本王会让你好好看看,你这个本王连一本汗毛都比不上的言之哥哥是怎么在本王脚下摇尾乞怜,然后被本王活活折磨死的!” “你敢!你敢动言之哥哥一根汗毛,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呵,都已经说了这么多次要杀了本王了,你倒是真动手啊!”齐王爷笑道,枯瘦的手指夹起刀锋,放到脖子上,“就这样,你只要用点力往下一按,本王的命就是你的了。动手啊!” 惠蓉郡主双手抖得不行,眼泪早不受控制的往下滚落。 齐王爷见状又是一笑。“看吧,你根本就下不去手。这样你还不承认本王有情?其实你也是想看到余言之倒霉的吧,谁让他宁愿要那个村妇也不要你?你放心,等本王坐上那个位置,本王一定会把那个村妇绑起来交给你处置。就像上次的柳儿一般,好不好?” 惠蓉郡主贝齿咬住微微发颤的唇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哎,你怎么就这么心善呢?”齐王爷无力轻叹,“你可知道,这个世界弱rou强食,你要是不狠下心,那就会被人给反咬一口。就像现在,你若是放过他们一马,谁知道以后等你父亲过世,他接手了你父亲的权势,又会对你做什么?” “你胡说八道 !言之哥哥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他对我最好了!”不管怎么样,惠蓉郡主都听不得人说她的言之哥哥不好。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大声反驳。 齐王爷听了冷笑。“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上次你被吓昏了,他也没来看过你一次?还有现在,你爹病成这样,几乎所有人都来探望过了,他也一样没来。这难道还表示得不明白吗?他已经抛弃你们了!他已经被那个小寡妇给迷了心魂,心甘情愿给别人的孩子做爹也不愿意娶你!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你胡说胡说!言之哥哥他不会的!他曾经说过,会喜欢我一辈子的!”惠蓉郡主的眼泪瞬时流得更凶了。 齐王爷却还不肯放过她。“那是以前。现在他已经变了。他早已经和你们父女俩断绝关系了,现在你们父女俩是独木难支,你爹又病成这样,你以为他还有几天好活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爹死了,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