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下臣不敢。”官不忌立即笑着回应道。“明日待郡主休息完毕,我们再行拜见。” 期间那位武将萧达却是面无表情,不知是不善言语还是为其他因素。不过这并非在凌江羽的考虑范围,如今乾国边城的强势让外交都显得十分微妙,从前是自己小心翼翼,如今却是倒转了过来。“本王已命人收拾干净的厢房,两位大人自垣国而来,定然辛苦,便早些歇息吧。” 萧达刚出大门,便略带怒气,“这贤王太不把我垣国放在眼里了!”现在不过申时,便说郡主已经歇息,唬弄谁呢?垣国献上城池,替太子殿下求亲,乾国竟然嫁了位异姓王的郡主过来,想着便觉得窝火。若不是之前官不忌让他别开口,自己非要和那贤王理论一番不可。 “好了,声音小一些。”官不忌拉着萧达的手腕,便往角落走去。“如今形势比人强,乾国皇帝又的确没有适婚的公主。此番郡主出嫁,派贤王护送,也足可彰显重视之心了。”至于一些小细节,能过去便过去吧,如今将郡主平安的迎接回国才是最重要的。 萧达却是满眼不服气,愤然的说道:“乾国不就是有个薛严吗?我萧达可不怕他!有本事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我知道萧将军英勇无比,若是垣国人人都如萧将军一般,约莫着皇上便不必担心百姓难以忍受战火之苦,而步步退让了。”官不忌笑着拍了拍萧达的肩,只见萧达略微叹气,便朝下榻的地方走去。 现在乾国与戎国正在边城战火猛烈,邛火酉端着烈酒坐在虎皮椅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平铺的樊城布防图,听着副将对于目前的战报,绿眸微皱,略显疑惑。又攻城?乾军为何会在此时如此着急?明知无法攻破,还一*的往上涌,这太不合常理。 “哈哈哈……我看是那乾国的宁远侯,害怕咱们王爷,所以才如此慌乱!”其中满脸络腮胡的将军狂放地大笑出声,还以为薛严有多厉害,没想到王爷略施妙计,便让乾军乱了阵脚。 邛火酉将碗中之酒饮尽,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心中暗道。薛严害怕?!若是他害怕,便不会在不到三年的时间,便让戎国受到如此羞辱,戎国边城将领连战连败。便是这费将军,不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吗?薛严并非蠢人,自然也不可能自乱阵脚,如今这般急迫攻城,到底在搞些什么?!莫非是逼自己现身,与他一决生死! “费将军不可轻敌,那薛严可谓用兵如神,王爷还是应当小心为上。”另一位将军倒是显得很理智。 费将军似乎对薛严情绪颇深,愤愤说道:“哼!照他如今行事,不出半月,军心必定溃散,到时咱们一举而出,将他诛杀以销我心头之恨!我戎国可不像垣国那些酒囊饭袋,不过听见边城风声,便急急忙忙将城池奉还,真是令人不齿!” 待打败薛严之后,他定要去‘照顾照顾’那软弱的垣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已经依附的盟友。 “垣国将城池尽数归还?”邛火酉浓眉紧皱,这些日子他只顾着如何布局战场,对这些事倒是未曾关注。恍惚间他似乎听人说过,不过当时他正在安排军事建筑的修筑,转瞬间便抛在一旁。 费将军粗哑的声音透着不屑。“可不是吗?不但主动归还城池,还向乾国求亲,而乾国竟将一位异姓王的郡主嫁过去,垣国的老匹夫倒忍得下这口气。” 垣国乃是一夫一妻,和亲嫁与垣国太子,便是未来的国母之尊,如此身份不予匹配的异姓王郡主,也不嫌低贱。 异姓王?邛火酉想到一种可能,绿瞳猛然睁大,“和亲郡主姓什么?!” “据说乃是霍王府的小郡主。”平静的那位将军拱手回道。他和费将军的看法却是不同,这霍王虽然是异姓王,却在乾国的民望颇高,霍王妃更是乾国太后的胞妹,霍郡主虽然地位比不上公主尊贵,却一样是乾国皇帝的旁系血亲。 邛火酉紧抿唇,厉声道:“毕凛军,立即派戎国高手,将这这位霍郡主给本王劫到樊城来!” ☆、第4章 .4 “……!”名唤毕凛军的将领虽有疑惑,却不曾想过违逆烈王的意思,立即颔首。“属下遵命!” 而另一边,凌江羽以郡主眷念故土为由,减慢行进步伐,他的想法霍菡嫣明白,便是给她思虑的时间。在鲤城再次休息之时,霍菡嫣静静的坐在桌旁,看着香炉中的袅袅云烟,想着两年多前自己在此地和薛少宸之间的种种,还有故意和凌江羽闹腾的场景。不禁感叹皱眉,果真应了那句:景物依旧却人事全非。曾经自己眼中温和体贴的贤王,如今也变得如此……呵,罢了,凌江羽如何,又与自己有何关系。 “郡主,帝都飞鸽传书。”素言拿着信鸽走到霍菡嫣身边,俯身。信鸽上独特的火焰标记,素言看不懂,不过她明白这是世子和郡主通讯的记号。 霍菡嫣立即伸手将信鸽接过来,从腿上将小竹管取下。缓缓将竹管里的薄纸拿出伸开,唇角微勾,“将信鸽放走。”再将小薄纸片毁去。 其实就算凌江羽不拖行程,她自己也定会想法子拖上一拖,如今这行进节奏倒是超出她想象的好。 “菡嫣,你在屋里吗?”门外传来凌江羽的声音,霍菡嫣娥眉微皱,对素言使了个颜色。素言便如同前几日一般,不曾打开房门,而是走至门口轻声说道:“回禀王爷,郡主有些乏了,如今正睡着呢。” “本王有要事和郡主相商。”吃了好几日闭门羹的他,自然知道休息是假,故意躲着他却是真。“菡嫣,莫要任性,将门打开。” 霍菡嫣瞥眼叹气,她如今真是不愿意见他,见素言无法回复下去,才缓缓开口。“王爷,菡嫣未曾任性,只是男女有别。如今菡嫣身为和亲宗女,举止行为皆在垣国人眼皮之下,为着菡嫣名誉,还是避嫌为好。” 说完便不发一语,如今兄长的来信让自己安心不少,只需照计策行事便好。其他人,其他事着实无需多费脑筋与唇舌。素言听着贤王依然在门外温和的说着,歉意言语。而自家郡主却是一脸不耐烦,最后竟然直接进入内室,放下帐幔,脱衣安寝去了。不禁有些诧异也觉得有趣,如今这模样可是和当年倒转一番。 垣国的迎亲队伍,觉得这情形有些诡异,照理说两国和亲,应当急速赶往,避免路上发现意外情形。这两日他们明显感觉到贤王在故意拖延队伍行程。明面上说郡主眷念故土,是以路上便走慢些,让郡主一解思乡之情。可郡主却留在马车上,从来不见下来,反而是这贤王,不是看着瀑布出神,便是看着城门深思,仿佛和亲之人是他一般。 垣国的官不忌乃是此次迎亲队的主事,看此情形不免忧心。照这般行程,就算再走上十来天也出不了乾国的国境,又何事才能到垣国?可每次贤王都有正当的理由,以至于每次都将他们的质疑有技巧的挡了回去。 终于慢慢悠悠,过了半个月才从怀秀府走到兰州,官不忌也不禁松了口气,出了兰州穿过落鹰涧,便能到垣国境内,到时便是他们说了算。 兰州多年前被垣国趁乱夺去,风俗习惯与垣国颇有不同。垣国将兰州归还之后,乾国便派府尹专门来管辖此地,而为了让兰州人有归属之心,这府尹也倒的确想了些办法,他尊重兰州现下的风俗习惯,并且融进乾国的元素,导致自成一派,这几个月效果倒是颇为显著。 而霍菡嫣他们此番倒是十分凑巧,当他们进入兰州时,便看见兰州处处张灯结彩,路上拿着玉桂和秋菊的行人来来往往,在空中荡漾出自然的花香,倒觉得心旷神怡。 乾国府尹前来拜见之时,霍菡嫣便询问出缘由,原来这两日还是兰州独具一格的花神节,传说在兰州曾有位才子爱上了思凡下界的花神,两人情意相投,结为夫妇。谁知被王母娘娘发现,惩罚花神,将她变作路旁不引人瞩目的野花,将男子变为日日供人踩踏的石桥。石桥整日看着桥上之人来来往往,希望他的妻子有一天能够出现,哪怕只是经过这个,而花神则在桥下日日凝视着石桥,期望有朝一日他能注意到自己。一年又一年,数百年过去,石桥却依然没有等着他要等的人,最后因风化而倒塌,而桥下的野花却越发绚丽,将石桥团团围住,继续守着他。 如今这兰州城中便有一座花神桥,据说便是当年石桥倒塌之后,村民有感二人真情,将其重建。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神话故事,却成为兰州花神节的由来。这一日兰州的青年男女都被允许出门,带着各种鲜花行至石桥旁,若男子在桥上与桥下的女子必须看对了眼,彼此交换花束,便表示他们的得到花神的祝福,男方便可以上门去提亲。 “倒是十分有趣,本郡也想一睹此番盛事。”霍菡嫣微笑的看着兰州府尹说道。 凌江羽对此也饶有兴趣,儒雅一笑,紫衫微荡。“不如本王陪郡主一同前往。” 站在一旁的官不忌想要出生阻拦,却被凌江羽冷冷的一眼,将所有的话语压抑在喉咙。 “垣国大使,有什么想要说的么?兰州新归,这等盛世必然是要我和郡主一同出席才好。”凌江羽把玩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官不忌懦懦的点头称是。 转个身在凌江羽和府尹说起,兰州回归之事的时候,官不忌悄悄的让小厮,喊了迎亲的大将,让他务必找多找几位将士换上便衣,以保护郡主。一行人出了门,凌江羽想要伸手扶霍菡嫣一把结果被她轻巧的避开。 “不敢有劳贤王殿下。”霍菡嫣眼眸一冷,唇边笑容却是不减。“本郡自有守卫和侍女陪同,无须殿下担心。” “菡嫣,我只是担心。”凌江羽被霍菡嫣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弄得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面上依然是那副清朗的贤王样子。 “这花神会人潮汹涌,其中不乏垣人和戎商混杂其中,郡主千金之体,还是安全为上。”兰州府尹见两人对话有些奇怪,但聪明的未曾体现出来,只是尽责劝说。因为花神节的缘故,有太过生面孔频繁出入兰州,若有不肖份子趁此机会伤害到郡主,那他便是万死难恕。 “无妨,让贤王殿下派几名精锐的手下,跟着保护本郡便是。”她自己的功夫本就不弱,薛少宸的暗卫也一直暗中跟着,安全无虞。若是留在驿站之中,少不得又得回房安寝,多可惜。而自己也该想些法子,如何滞留在兰州。可不能再往前走了,离开兰州便是进入垣国地界,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跟着出来的官不忌,这次也不得不开口了。 “郡主,下官有一言,不知可否言说。郡主身负的乃是两国长长久久的秦晋之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妄为的好,免得伤了两国的和气。我垣国亦有花神会,相信陛下不会让郡主失望。今日不如大家就在一起随意走走又何尝不好。” 霍菡嫣闻言不禁嗤笑,眼神微冷。 “我倒是不知道官大人,有如此的好口才。可是今日本郡主想要去为未来夫君合合姻缘,以求白首偕老,既然你们不让,本郡主不去便是,只是……” 官不忌闻言,立刻拱手:“郡主今日还请随意,不忌会让人换上便装保护郡主。”这郡主入垣国,便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可万万得罪不得。 “如此本郡主可就离开了。”用眼神制止凌江羽想要跟在后面的行为,霍菡嫣拉着素言离开。 凌江羽看着霍菡嫣离去的样子,心底一叹。交代随身的侍卫分出去三分之二保护霍菡嫣。 跟着人流,霍菡嫣带着素言走到花神桥下,刚好看见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对面的俊美男子,男子深深的看着她,在她惊喜的眼神中将花束接过,再将自己的花赠与对方,如此便成了一桩没事。霍菡嫣看着不禁为他们赶到高兴,有时候两人在一起便如此简单,不像自己,就算想和夫君在一起,也要使出如此复杂的法子。 “郡主,你方才的神态可把垣国的使节给镇住了。”想起方才那人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便觉得解气。平日里那姓萧的将军看郡主的眼神总让她觉得怪怪的,不舒服。 霍菡嫣只是看着素言模样,无奈轻笑。 随着夜幕将沉,人潮也越来越多,花神桥下不知有人在抛洒什么,所有的人全部都往那边按过去,直接把霍菡嫣和素言冲进人群,没有选择的随着前进。眨眼的功夫,身后保护她的人便失去了踪影。看到一个缝隙,霍菡嫣便迅速拉着素言躲了过去,本以为不会再有事,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惊呼,有人跌倒,全部靠后的声音,不禁回头看是否有意外。谁知刚一转身,奇怪的香味便迎面而来,药性极强,意识刹时变得模糊,不过在霍菡嫣陷入昏迷之时,还是习惯性的拽着素言的手,似乎潜意识里告诉她,若抛下素言,素言便会有危险。 ☆、第4章 .6 丢了和亲郡主的贤王此时正心急如焚,平日温和的眼眸也浮现一丝急色。郡主在乾国境内失踪,作为送亲使节,他责无旁贷。如今垣国的迎亲使已将此事回报给垣国的国君,估摸着过几日垣国的国书就会送到皇上的手中。 不过被皇上责罚是小,菡嫣的安危是大,究竟是何人借劫走了菡嫣,目的又何在? 当霍菡嫣从红木床榻上苏醒过来,手下的毛皮触感让她不禁一颤,记起自己在花神节上被人用*香劫走。微微思索之后,眼眸微转看着紧闭的房门和伏在床边熟睡的素言,刚想撑着床板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全身酥麻,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刹那间便倒了下去,暗自运用内力却毫无作用。只得用略带虚弱的声音轻唤,“素言,素言……” 素言听见唤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郡主苏醒过来,即刻兴奋的叫道:“郡主,你醒了?!太好了。”这几日她都担心死了。 “扶我起来。”霍菡嫣吩咐道。起身后坐在床沿上,看着房间的戎国装饰,肯定的说道:“戎国人。”不过究竟是戎国的什么人,抓自己又要做什么?如今自己全身乏力,内力也无法运行,多半是他们怕自己逃走而动了手脚。 “我昏迷了多久?”既然素言并无异状的守着自己,那么她定然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郡主已经昏迷三日了。”素言皱眉开口。 霍菡嫣看着她略带风尘的面容,担忧的说道:“他们可有为难你?” “没有,他们本打算杀了奴婢只劫郡主,可是郡主一直抓着奴婢的手,他们便让留下奴婢的性命,方便照顾郡主。”如今想到那几个彪悍的戎国人,素言便觉得全身发麻。他们虽然并没有伤害她,可他们的眼神都好恐怖,仿佛自己便是笼中的猎物一般。而且他们在途中喝着生血,啃着生rou,还说着她根本听不懂的戎国语言。 这几天郡主一直昏迷,她不敢吃也不敢睡,直到她们二人被送进这城中的大院,那些人才离开。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霍菡嫣轻声问道,过去三日,以行程来看她们应该到了何处? 素言咬着牙,为难的看着郡主,迟疑的说道:“樊城。” 樊城之外五十里,乾国的军营森严壁垒,除却巡夜的士兵传来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大大小小的帐篷中屹立其中,淡淡的烛光从帐篷内透出来,远远望去宛如夜间繁星。 平凡无奇的帐篷里,一位七尺的浓眉大眼的彪形大汉正对着着上位之人回禀,眼神略带些许喜悦。“启禀侯爷,厉将军已经率三千精锐翻过了天门,最迟明日便可对樊城形成包围之势。” “甚好。”薛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藏着清冽。 短须的中年男子不自觉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略带得意的说道:“上次邛火酉便以为咱们要翻过天门,围困毫州。谁知咱们竟然偷袭四关镇,占领郾城。”他虽未亲眼眼见,可也料想得到,那厮的脸色定然十分有趣。“而这次咱们果真翻过天门,他竟一无所觉。” 莫非邛火酉当真以为乾军乱了阵脚盲目攻城,只待时日军心溃散?简直笑话,自跟着宁远侯那一日,便从未见在战场上见他有失败、失算之时。自己虽是云王部下,也不得不承认这宁远侯年纪虽轻,对战场的敏锐度和洞悉度,便连自己这半生戎马之人都自叹不如,此人便如云王平日中夸赞的一般,仿佛就是为战场而生。 薛严眼角轻挑,唇角勾起。“邛火酉以为本侯绝不会故技重施,本侯偏要施给他看看。” 其实他早些时候因为和亲之事,的确乱了阵脚,心绪不宁。只想不计任何代价夺取樊城,迅速赶往兰州。可连番的攻城失利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明白若是如此下去,莫说攻城,便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会搭上。想到此处,不禁薄唇微抿,眼眸深邃,厉声说道:“传令下去明日攻城,必要速战速决,攻入樊城第一人赏黄金千两。” “是!” 副将们刚离开帐篷,早已守在外间的暗卫立刻掀帘子进去,略带僵硬地福身下跪。“侯爷。” 薛严盯着下方的暗卫‘珏’,先是眉目微皱,接着倏然站起身来,目光凌冽,宛如夜幕中的火焰会将人焚烧殆尽。“你怎么来了?莫非——她有恙?!” 当初察觉‘辛’和‘炙’有异,自己便将‘珏’派了去,让他将人在兰州暗中拦下,待自己攻破樊城之后立刻前往。此时‘珏’应该陪在她身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暗卫口吻中显得有些忐忑,“侯爷,郡主失踪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薛严肃穆的盯着他,眸中隐现疯狂之色。什么叫郡主失踪了?! 暗卫立即将花神节上发生的所有事尽数告知自家主子,当日人潮汹涌,乾、戎、垣,甚至南疆之人都掺杂其中,而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而且个个是高手,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将郡主劫走。垣国如今正与乾国和亲,以求安宁,绝非垣国之人。南疆人少于外人接触,可能性也不大。想来只有正与侯爷对垒的戎国…… 只见薛严额上青筋凸起,目光越来越深邃,越来越低沉,最后显现阴狠嗜血之色。 而几乎同一时辰,位于樊城左侧的将军府中,随着嘎兹一声,房门的大门被慢慢打开,邛火酉从屋外走进来,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绿眸一沉,浓眉微皱。“饭菜不合郡主的口味?” 霍菡嫣目光冰冷,“不是牛肝就是羊腿,让本郡怎么吃?!” 当她自己现在身处樊城,便已经猜到眼前之人乃是戎国的烈王。虽然烈王并未说为何将自己抓来,可想也知道,如今樊城之外,戎国和乾国正在交战之中,烈王抓自己的目的不外乎两个,其一是破坏乾垣联姻,其二便是想以自己做人质。“烈王不必白费心机,本郡就算撞死城墙,也不会成为你牵制乾军的工具。” 看她决绝的眼神,邛火酉不禁轻笑。“本王从未想过用你威胁乾军。”乾国人尽皆知,魏国公与霍王一向不和,将霍王府的郡主推上城墙,不但威胁不了薛严,恐怕瞬间便会让她以扰乱军心的罪名被射杀。 “既然如此,莫非王爷是找本郡叙旧不成?”霍菡嫣眉目微凝,眼帘微抬。虽然她现在筋骨松软,却显得十分冷静。“本郡如今乃是乾垣两国的和亲宗女,王爷此番便是打算与两国为敌?” 邛火酉背手而立,黝黑的皮肤显得绿眸更加夺目,唇角微勾,“为敌又如何?戎国勇士看上的姑娘,焉能让给旁人。” “烈王如此抬爱,本郡倒是受宠若惊。”她可不信邛火酉劫她来的因由,是因为看上了她。 对于此人,她其实并不陌生,只是前世战场所见与今世颇有差异,是以之前并未联想在一起。前世戎国的守护神,烈王邛火酉彪悍无比,在战场上无往不胜,却终败于薛少宸之手,以致□□掌兵,被戎国皇室忌惮,最后含恨而终。 “烈王打算如何处置本郡?不妨直言。”不必拐弯抹角,霍菡嫣目光毫无温度。 邛火酉眸带赞赏的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本王要将你带回戎国藏起来,一生伺候本王。” “……!”霍菡嫣浑身一颤,直直的盯着他。“那便要看王爷有没有这个能耐!”绝对不能让自己被带到戎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过一会儿郡主便知道,本王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邛火酉让手下人将已经微凉的饭菜端下去,另外备下新鲜的上来,“至于这饭菜,郡主还是早些适应的好,否则到了戎国恐怕活不了多久。郡主若是死了,本王可是会很难过的。哈哈……”说完轻甩披风,在豪迈的笑声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