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他转头对厅里喊了一声:“阿源,出来一下,我朋友来了。” 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十分散漫酷拽地从厅里走出来,他英俊的面容中带着某种不可一世的邪气,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漫不经心的性感,出来后扫了魏司一眼,目光却直直地盯着他身边的盛锦世。 而盛锦世这时也微微的在颤抖,这个人居然是沈家的大少爷,他的大表哥沈源。 第62章 要红了 沈家祖上是清朝贵族,追溯起来还跟某个王爷沾家带故,世代享尽荣华富贵,直到民国末年才逐渐举家搬迁至香港,沈家家大业大,沈老太太是沈老爷第三任太太,前两任太太死于疾病,她为沈家生了四个孩子,大女儿沈香莲,二儿子沈墨言,三儿子沈密,四女儿沈碧莲。其中二儿子沈墨言终生未娶,只一心一意经营自己的画廊生意,三儿子沈密因为早产一直身体特别虚弱,基本足不出户,沈家只有大女儿沈香莲和四女儿沈碧莲才成了家。 沈香莲是位典型的港派女强人,她继承了母亲沈老太太的强势,在沈老爷去世后,一个女人独撑沈家家业,她处事雷厉风行,义不容情,手腕也是极其强硬,但这样的一个女强人却下嫁给一位港府的普通公务员,次年生下大儿子沈源,具有同样的心机和城府,并且比他母亲还多了层邪痞。 曾有人猜测沈源是沈碧莲与另一位不可说的名人所私生的儿子,在他身上找不出生父的半点蛛丝蚂迹,有的只是母亲不可一世的锐气。 做为沈家第一位大少爷,沈源在盛锦世的回忆中是极为讨厌的一个人,从很小时候沈源就总是借家宴戏弄他,在盛锦世六岁时故意推他掉进花园的湖里,然后又跳下去把他捞起来,当盛锦世还以为大表哥是无心推自己下湖时,沈源又抱着他跑到房间里,说是帮他换衣服,结果脱光了后又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大堆蕾丝裙,硬是要盛锦世穿上,这件事让盛锦世记恨到现在,一看到蕾丝裙就想撕了它。 如果说仅仅是小时候的恶作剧倒还可以理解为小孩子的爱玩,可沈源的这种恶趣味一直延续到盛锦世从海城归来,在香港念大学时,一次家宴中,喝了点酒的沈源将盛锦世堵在洗手间,连讥带讽的要亲他,被盛锦世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后,沈源怒极地指着他吼道:“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身体,以后有谁会要你!” 这个恶魔一样的大表哥对盛锦世而言,简直比盛宁宇还要让他又恨又恐惧。 而现在,他竟然是聂胜远的法国同学,沈源在法国留过一阵时间的学,他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家族基金足够他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一年里有半年以上,沈源一直在国外渡假,他的绯闻女友不计其数,比盛宁宇还要风流滥情,这样一个家族败类却享用着沈家颇为可观的股份,让盛锦世更为不屑。 魏司感觉到盛锦世的手一下子冰冷了许多,他侧头疑惑地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外头太冷?” 不等盛锦世回答,站在台阶上一直盯着他的沈源插了句:“外头是挺冷的,你们都进来吧。” 屋子里开了暖气,饭菜都准备好,聂胜远开了瓶红酒,边倒边对魏司介绍,“这位是我老同学沈源,你管他叫沈哥就好,阿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新秀魏司,今天他第一次带女朋友来我这吃饭,你可别往传啊,看在我面子先替阿司暂时保密,他可是今年即将大热的小男神。” 沈源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魏司身上,他晃动着酒杯,只对魏司绽了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目光定定地盯着魏司的盛锦世,唇角翘了翘,对魏司说:“阿司,你不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吗?” 魏司笑着说:“你们叫他小诗就好了,她不太爱说话,不好意思哈。” “不太爱说话?”沈源眯起眼睛望着盛锦世喝了口酒,他弧起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后站起来端着酒杯慢慢踱着步走到盛锦世面前,倾下身对他说:“第一次见面,我敬你一杯,小诗小姐。” 盛锦世暗暗抓紧了裙角,面上波澜不惊,从容不迫地举起酒杯,轻轻碰了沈源的杯子,沈源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盯出洞来,他的视线从盛锦世完美的妆容一路游移到穿着高领香奈尔长裙的脖颈,再到微微耸起的胸部,这种炽热的目光让聂胜远都感到不妥,不等聂胜远说话,魏司已经先一步挡在他们之间。 “小诗他不会喝酒,这一杯我替他喝了。”魏司有种直觉,这位叫沈源的家伙是个很危险又讨厌的人,他不能让这人接近盛锦世。 沈源被他挡了退后一步,微微笑了一下,客气地举起酒杯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女朋友不会喝酒,这杯算我敬她的。” 一餐饭下来,盛锦世几乎没有说话,他保持得体漂亮的微笑,默默地吃着菜,而所有问话都被魏司挡了下来,尽管魏司一直在强调女朋友不擅长言谈,而且喉咙发炎失了声,但沈源的兴趣却越来越大,他总是在几个话题又把话引到盛锦世身上。 “刚刚阿司说小诗还在读大学,请问是学什么专业?”沈源从讨论电影的话题又扯到盛锦世身上,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盛锦世,像是一头如饥似渴的狼一般,盛锦世平淡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内心的厌恶,他抿了抿唇,把目光投向魏司。 “是学美术,他喜欢画画,画国画的,改天有时间请聂哥和源哥欣赏欣赏。”魏司忙替盛锦世回答。 “呃,国画啊,我也很喜欢,那么我还真的要抽个空去请教一下小诗小姐国画方面的学问。”沈源双手支着下巴,微笑中带着几分轻浮。 他今天的神情举止让做东的聂胜远都有点不悦,没准是花痴病又犯了,但碍于他是老同学,而且还是沈家大少,聂胜远不好明说,趁着晚饭后,魏司和女朋友去参观他的后花园时,聂胜远提醒沈源,“阿源,你能不能收敛一下?” “收敛什么?”沈源慢悠悠地喝着茶,目光仍追随着后花园里的那抹倩影,聂胜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是时刻盯着人家女朋友,跟中了邪一样,他叹了口气,坐在沈源面前说:“你不要再盯着别人女朋友了,那是阿司的人,阿司是我兄弟,给个面子,不要让我在他面前丢脸。” “兄弟?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沈源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放下茶杯对他说:“其实我看着她倒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她特别像一个认识的人,所以就多瞧了几眼,你别放心上啊。” “一个认识的人?谁啊?别不是你的什么初恋小女友吧。”聂胜远听他说了后总算松了口气,也不忘打趣他,“不是被我说中了吧,看不出啊,你还挺痴情的。” 沈源轻笑一声,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唇角慢慢地浮起抹笑意,“是啊,他还真是我的初恋呢,一生难忘啊。” 因为沈源的意外到来,魏司也没有心在聂胜远家多待,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盛锦世离开,到了车上魏司才松了口气,他看着车后镜,聂胜远的家门前,沈源还站在大门灯下久久地望着他们的方向,魏司终于忍不住了,抱怨道:“这个叫沈源的人怎么回事,老是盯着你不放,看着让人心烦。” 盛锦世淡淡地说:“他是我大表哥,不过,我很讨厌他。” “他是你大表哥?那你刚才没被他认出来吧?”魏司吃了一惊,不怪得盛锦世刚才的手突地凉了,原来是撞见了自家人,不过从盛锦世的神情言语中看,他对这位大表哥是相当厌恶,宁愿闭嘴不说话不理会,也不认他。 这里头或许有什么豪门隐情吧,魏司握住盛锦世的手,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路上一直紧紧握着,到了酒店公寓后,盛锦世已经很累了,他靠着车枕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魏司不想打扰他,就轻轻抱着他进了酒店,上了电梯,进房间后替他换了下香奈尔的裙子,用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抹去他脸上的妆容。 艳妆褪去,绽露出来的是一张干净俊美的脸,魏司舒心一笑,用手指轻轻描绘着这张脸的构廊,还是最喜欢这样的锦世,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人,他最宝贵最珍爱的情人。 宣传周终于来临,根据星亚的安排,剧组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国内宣传期,首映后,将会在春节过后登陆亚洲其它国家影院,届时又少不了一场场宣传发布会。 临出发前,盛锦世的车已经停在魏司楼下,他今天让威森特意绕道魏司家,有意接他去星亚,魏司上了车兴奋搂过他亲了一下,威森赶紧把视线移开,熟视无睹地继续开车。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宣传活动,该说什么话自己心里要有数,聂胜远和邓雪美是影帝影后,你的言词间要谦逊些,在这个圈子里多赞前辈和巨星总是没有错。” 魏司点点头,“嗯,我都记着呢。” 盛锦世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唇角勾了勾,然后轻轻地吻上去,魏司一激灵,用力扳住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着,唇舌激烈地交战,旁若无人般吻着难舍难分,过了许久,魏司才喘着气松开他,用手轻轻抹去他嘴边的痕迹。 “我会想你的,每天都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我给你打,你一定要听啊,不准不接,还有要按时吃饭,不准只吃三明治和咖啡,就算不为我也为你肚子…….”他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威森,又道:“也得为你肚子里的肠胃着想,我会每天打电话给vivi的,还有,这是食谱,我昨晚已经传给vivi了,让她按照这上边写的去安排你的每餐。” 说着,魏司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本食谱放在盛锦世手上,郑重地又交待:“记得看啊,还要记得吃。” 盛锦世翻了翻,老天爷,全是孕妇孕期食谱,重点的字还用红笔划了几道线,他忍俊不禁地笑:“好,我收着了,你自己在外边也多小心。” “嗯。”魏司又扳过他脸用力亲了一下,拎起行李下了车。 此次跟随剧组外出宣传的只限几位主演参加,除了聂胜远和邓雪美是必参加的影帝和影后外,魏司和田浩都属于小新秀,巨星搭配新秀的组合还是很有看头,特别是这两位小新秀还是鲜rou男神级人物,形象一邪一正,更增加了年轻影迷的兴趣。 海报在全国各大影院已经提前铺天盖地宣传,此次海报分为综合和个人两部分,主要仍以这四位主演为主,集体海报上,聂胜远与魏司平分秋色,占据两个主要位置,一个身着黄金龙袍,手持盘龙剑,眉宇正色凛冽,另一个则恰恰相反,黑色滚金边蟒袍,手持黑色游蟒剑,被风掀起的一角处隐隐若现暗金色龙图腾,意味着想当皇帝的野心。 聂胜远的妆容大气凛然,帝王气十足,而魏司的妆容则是邪气阴沉,偏偏又透着股摄人般的英俊,两人平分海报正中位置,意味着正邪两派的势不两立。 海报出来后引起不少粉丝们的关注,几乎人人都在询问海报上那位黑色蟒袍的英俊男子是谁?网络上已经有人开始人rou搜索魏司的大名,连着几天魏司的大名都占据搜索头条,许多九零后的女孩还自发组织了魏司粉贴吧,吧里热闹非凡,各种yy满天飞。 盛锦世在卓云办公室里喝着茶,他支着下巴望向附近的胜天百货,那里的巨大露天屏幕上正播着《纵横江山》的电影片花,暗色调的背景中,一身黑色蟒袍的魏司骑着同样墨黑色的俊马伫立高山悬崖边,他英俊邪气,简直像一颗黑夜中光芒四射的夜明珠,长袍飞舞君临天下,他在片花中身手敏捷,一把黑蟒剑舞的风生水起,豁然一剑劈来,画面瞬间破裂,他英俊邪魅的笑在裂隙中倾倒众生。 这出片花引得粉丝们尖叫连连,大呼酷毙了! 卓云看着盛锦世还在望着落地窗外,便笑着放下手上的宣传计划书,调侃道:“还没看够吗?是不是越看越着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