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都市小说 - 要婚不昏在线阅读 - 第14节

第14节

    徐静贞在内心深处给方言下的定语,和方言给她的一模一样:有趣。都是充满趣味的妙人儿,这种欣赏无关情爱。

    徐静贞也没花什么时间,就敏锐地感知到,方言其实对她没有什么追求的意思。

    饭是吃着,会是约着。

    但是氛围丝毫不像情侣约会,而是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消磨时光。

    徐静贞在方言第n次约她出去的时候,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方言,我能不能和别人接着相亲?”

    方言哈哈大笑,然后佯怒:“你什么意思?”

    徐静贞白他一眼:“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明明对我没啥意思,嗯,那个不怕得罪你,我也对你没啥意思,咱俩出来吃饭聊天没问题,做个朋友挺好,但是容小的真的消耗不起珍贵的青春,真的得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嫁掉,要不咱俩就不互相耽误了?”

    徐静贞没敢说的是,其实她只是想借由成为方言的朋友,知道一些孙协安的消息。

    有些爱情,太过刻骨铭心,明明知道不该这样无法割舍,但是无法控制。

    方言苦兮兮一张脸:“那咱俩商量一下,你相亲去,随便相,别让我们老爷子知道就行。逢年过节啥的,江湖救急一下,陪我回家看望看望长辈?”

    徐静贞圆瞪起双眼:“那不是传说中的女友租赁业务吗?”

    方言笑笑:“你这么说也行。”

    徐静贞摇摇头:“那可不行,我不为五斗米折腰。”

    方言问:“那你想怎样?”

    “出卖名誉这事儿很贵的,必须多给点钱,单次出场费低于两千我不干。”徐静贞安心出价。

    ☆、第21章 世界真小

    方言生怕她反悔:“成交!表现得好有额外业务奖金。”

    徐静贞知道,方言不缺钱,两千块顶得上她半个月工资,而对于方言而言,两天零花钱罢了,她要付出自己的人力成本,所以这报酬她要得理直气壮:“那,庆祝一下?协议达成!”

    “可以,吃啥你点,哥请了。”方言最头大的事情被徐静贞一夕解决,格外开心。

    徐静贞想吃辣的,那家出了名的变态辣跳水鱼。

    以前,这里是寝室小姐妹们聚餐的场所,后来,这里是她和孙协安喜欢来的店,自从分手之后,这家店她就再也没来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怀念起这家的重口味。似乎自打分手之后,她忙得寝食难安,再也没有这样安心享受过一次美食。

    虽然前路漫漫,她的婚事还不知在何处,但是她就是想要享受一把。

    于是有钱的方言和没钱的徐静贞,双双出现在这家跳水鱼店。

    有钱,任性,没钱,倔强,殊途同归。

    红油guntang,鱼rou鲜白。红椒爽辣,青椒清香,再加上花椒藤椒,芹菜香菜,一锅热热闹闹,格外勾人食欲。

    徐静贞和方言吃得酣畅淋漓。

    徐静贞喝豆奶,方言喝鲜啤,两个人就着一身大汗,神侃着中东极端组织和伊斯兰教义的政治经济学意义。

    两个人正为了传销式宗教拓展模式领先安利几千年而赞叹不已的时候,孙协安出现了。

    孙协安出现得如同鬼魅,脸色带着微微的白。

    他的咬肌紧紧绷着,徐静贞知道,这是他怒极了才会流露出来的表现。

    徐静贞的笑还僵在脸上,而方言却是喜出望外:“居然是你,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过来吃饭?拼个桌?”

    孙协安直盯盯看着徐静贞,嘴里的话却是问着方言:“这就是你相亲的女朋友?”

    “那是,怎么着,哥们儿这女朋友漂亮吧,我跟你说她真是又贤惠又温柔,没跑儿。”方言喝了一点酒,手舞足蹈。

    孙协安沉声问徐静贞:“我放手,是让你过得更幸福,去找你要的婚姻。可你现在……你知不知道……他……”

    孙协安怒极了,话都说不囫囵。场面又极尴尬,徐静贞不知如何说才好,而一头雾水的方言,更是摸不着头脑。

    徐静贞想了想,把自己的豆奶递给他:“先喝口水,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说着扯了扯孙协安的手臂,让他坐在她身边。

    方言这才觉出一点不对来。

    孙协安重重坐在徐静贞身边,赌气似的将豆奶一饮而尽,握着空的玻璃杯不说话。

    方言一拍头:“哎呦喂,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不会就刚好是你的前女友吧?”

    徐静贞无奈地朝方言笑笑。

    你看,这世界真小,六度空间理论是有社会学意义的。

    只有孙协安自己知道,这世界哪有那么小?

    自从徐静贞从他的房子搬出去,他不用加班的周末,似乎总是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面漫无目的地游荡。

    而游荡的终点,总是那些似曾相识的店铺。

    这里,他们一起吃过一客甜品,徐静贞喜欢这家的杨枝鲜露。

    这里,他们一起吃过pizza,徐静贞喜欢这家的主厨沙拉。

    ……

    曾经相处的每个细节,在他的心头轮番上演,他坐在他们曾经习惯的座位,点着他们喜欢的菜色。

    这方式很折磨人,但他无力停止。

    也许,内心的深处真的在期盼,说不定,在这些她曾经最喜欢的店铺,能够有一次意外的重逢。

    重逢是重逢了,实在超出他预期的“意外”。

    隔着玻璃窗,他看到徐静贞和方言面对面,把酒言欢,那是她真心快乐的时候才会露出的微笑。

    他几乎是扯掉车钥匙,火速下车,脑子理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愤怒。

    是的,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

    他见过她的笑容,也打从内心的深处希望她能拥有这样的真心快乐,但是此刻,他愤怒。

    方言?方言有什么资格给她真正的婚姻和快乐,是方言在骗她?一定是,那小子想躲家里的相亲安排不是一两天了。

    直到他坐在徐静贞身边,喝完一杯冰凉的饮料,才深深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恐慌。

    是的,恐慌,作为前男友,他到底是哪儿来的资格和勇气,质疑方言能不能给她幸福?

    “前”男友,可恶!

    徐静贞小心翼翼观察着孙协安的脸色,一边甩了个眼色给对面的方言,眼神朝着大门一瞟,同时嘴一努,意思是,你别这儿添乱了,赶紧给我滚蛋,这哥们儿我来处理。

    方言心领神会,立刻点头:“你们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孙协安把两个人的眼神交换看在眼里,还在莫名生着闷气,都已经默契到这个地步了?

    方言离开之后,座位就变得莫名尴尬起来。

    徐静贞主动问他:“你饿不饿?吃不吃一点?”

    孙协安摇摇头。

    好吧,随便你,jiejie还没吃饱,徐静贞点点头:“那你坐对面去,我还有两片鱼肚子不能浪费,吃完了我们换个好说话的地方聊聊。”

    孙协安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了一点想笑的冲动。

    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精打细算不说,吃货属性一定不会放弃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无论什么情况下,她的这点有趣,总是能让他惊喜。

    孙协安坐到刚才方言的位置,从她的对面打量她。

    她脖子上的伤只剩下一点粉红色的痕迹,几乎找不出当天受伤的痕迹。

    她的头发剪短了一点,刘海软软的搭在额头上,皮肤仍是光洁,没有了他们之间的争吵撕扯影响情绪,似乎连痘痘都不长了。

    衣服难的是穿裙子,以前她最喜欢裤子,动起来方便,长裤短裤塞满衣柜,很少穿得这么女性化,他默默想,她穿裙子还是挺好看的。

    孙协安恍恍惚惚看着忙着吃鱼的她,仿佛,比和他分手的时候更美了。

    她抬头四处搜寻桌面,孙协安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出手边的餐巾纸递给她,她接过去笑了一下,就像他们还是情侣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彼此的默契都不需要开口就知道对方在找什么。

    徐静贞觉得自己很难在孙协安这种“瞪视”的目光下吃得好。

    妈蛋!不就是和方言吃个饭嘛,至于瞪成这样不让人吃饭吗?

    徐静贞恋恋不舍看了一眼锅里剩下的菜色,好可惜,这么被盯着实在吃不下啊,起身豪气一呼:“服务员,埋单。”

    孙协安自然而然要接过账单付账,被徐静贞拦住:“别别别,这顿说好了方言请的,我结了找他报账。”

    孙协安满口苦涩,停下来交出了账单,如今,是连帮她付账的资格都没了。

    徐静贞看了一眼孙协安,说:“开车来的吧?别开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在旁边,没几步路,我们坐坐就走。”

    徐静贞带孙协安去的是一家他们从未一起来过的咖啡店。拜相亲所赐,徐静贞对c市一些适合吃饭喝咖啡看电影消磨时光的场所,初有研究。

    咖啡店里到处是猫,店主人养了十多条,如今懒洋洋窝得到处都是,有种自然而言的闲散和慵懒。

    看着它们,只会默默感叹,真是人不如猫。

    每天累得像条狗,还不如安心做只猫。

    徐静贞和孙协安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音乐欢快,正好掩住说话声。

    一如既往,徐静贞先开口,头发剪短了的她更显得利落而直接:“你别多cao心,我和方言只是普通朋友。”

    “其实,方言一直不知道,我早就认识他了。我们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我知道你们倆经常一起吃饭喝酒,是好朋友,所以我偷看过你的手机,偷偷加过他的微信,只是我从来不发朋友圈,他对我没印象。”

    “我以后不会纠缠方言,但是我没资格阻止方言结交朋友,他邀请我吃饭聊天,我会答应,我们分手,不代表我不能和你的朋友做朋友。”

    徐静贞知道,与其藏藏掖掖,不如大方坦承,况且,大方直接,才是她的性格。

    孙协安点点头,终于问:“你过得好不好?”

    据说,前任情侣之间,这是最纠结的一个问题,过得好,焦心,过得不好,更焦心。

    徐静贞笑笑:“挺好,就是忙。”

    “忙?忙什么?”孙协安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想要了解她现在生活的一切。

    “换了工作,正在相亲,努力成为爸妈眼中的乖女儿。”徐静贞只能这样总结,工作,情感,家庭,她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平衡。

    “是吗?挺好。”孙协安一阵心慌,而后突然觉得词穷,问了又怎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