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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觥摇头微笑,“您信我就好了。” 她在林之音身边那么久,早就摸透了林之音的性格。 演员还没到齐,戏台还没搭好,她是不会登台唱戏的。 林青浅倚着林之音的手走到书房,在沙发上坐下。林之音给她倒了杯水,坐在了她的对面。 “反思完了吗?” 林青浅抿口茶润了润喉咙,心中有了某些尝试的意味,她低声说,“我没有什么好反思的。” 饶是林之音已经做好了决定,此时也被气得不轻。她敲了敲桌面,“你觉得这样做是负责的行为吗?她可是你meimei!” 林青浅抬头,“没有血缘关系,一点点都没有。而且我户口本已经迁出去了。” 林之音一愣,然后气极反笑,“敢情我倒是帮了你一把?” 她气得捏着手中的骨瓷杯子,指尖发白,深呼吸几口,冷静下来,“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林青浅偷偷摸摸看了她一眼,随后又迅速垂下头,“就在几个星期前,还没一个月吧。” 林之音现在是真真实实地震惊了,拿出平板递给林青浅,“这是竹觥的记录,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林青浅草草瞟了眼,点点头,“我知道。” “属实吗?”林之音看着她。 林青浅斟酌着言辞,“有一些轻微的文学加工。” “比如?”林之音扬眉看她。 “嗯……”林青浅抿唇,“床戏时我的反应没有那么激烈吧。” 林之音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有些怀疑林青浅也察觉到了什么才故意这么顶嘴试图彻底惹怒自己。“那你现在告诉我,那个时候你们还没在一起?”她发现自己的愤怒压抑不住了,“别告诉我你玩那种剧组妻妻的把戏!” 林青浅迅速摇头,“没有,我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嗯,你们接吻,你们睡一张床,你们反锁休息室的门戚戚我我,然后你告诉我你们没有在一起?”林之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尽力控制好的情绪又被林青浅的回答点爆了。对林青浅的不负责任失望夹杂着对两个孩子瞒着自己在一起的愤怒将她的理智彻底摧毁。她起身踱着步,深呼吸,走到窗前。 她看见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了竹觥和宋清越。 演员到场了,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愤怒,转身向林青浅怒吼,“你给我跪下。” 林青浅一愣,怎么都觉得林之音情绪的转变有些突然,但她选择了听话,跪在了实木地板上。 林之音走过来揪着林青浅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我绝对不赞成你和清越在一起,首先,你们是姐妹,这是伦理问题;其次,你们的性格也好为人处世也好完全不搭界,你们根本就不适合。未来只会分手,然后呢?老死不相往来么?” 林青浅心中的疑惑被林之音彻底的否定带来的冲击摧毁,林之音汹涌的情绪扑面而来,顺便带走了她的理智,她执拗地看着林之音,脑中那个没有证据的猜测在脑海里一遍遍循环,她反手握住林之音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看着她,言语极其恶毒地说:“我最起码比您好吧?” 林之音一愣,手微微颤抖,看着林青浅,“你说什么?” 林青浅盯着她,把心中的焦虑和愤怒尽数返还,“您当时在爷爷那里受到的伤害,难道希望在下一代重演吗?还是说您够无情,对当年的事没有一点点愧疚?” 林青浅其实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话都只是猜测,但也说不上错——甚至称得上是“万能公式”。她其实什么都没说。 但看林之音的反应,恐怕当年真的有故事。 林之音眼角泛红,声音嘶哑而挣扎,“你都知道了什么?” 林青浅脑子迅速转着,嘴上毫不客气地回应,“您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林之音重重地将林青浅推了出去,捂着心口,手无力地抓着。 直到她摸到了一根冰凉的金属棍状物体,拿起来一看,是一根棒球棍。 林青浅面色一凝,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但跪久了,腿使不上劲。 林之音持着棒球棍,一步步走过来,面容挣扎而痛苦。 她揪住林青浅的领子,“你说的这些不重要,我或许是有些故事,但和你们这段感情无关。” “你们是姐妹!相处了二十年的姐妹!我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林青浅盯着她的眼睛,林之音也看着她的。 林之音的手微微抖动着——她从来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这不符合她的处事原则,也不符合她的计划。 但是心中暴虐的情绪在流动,说不定冥冥之中真的是林天泽在看着,她竟然也继承了林天泽当时的疯狂和暴虐,在“这俩孩子怎么可以在一起”和藏着心底的那些小秘密被戳穿的共同作用下,她高高举起棒球棍。 啪,棒球棍狠狠砸在了林青浅的腿上,声音沉闷入rou。 林青浅的脸瞬间皱成一团,手指攥成拳,嘴中蹦出痛苦的低吟。 砰,又是一声巨响。 林青浅耳尖,似乎听到了骨裂的声音,喉咙一甜,缕缕血丝从嘴角溢出。 林之音在第二棍砸下去后就恢复了冷静——或者说,暴虐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