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器
坐在珍小屋的如澜沉默不语，今日轮值的苍苍看着她的眉头，像是隆起的小山峰，关心道:“阿姐，你有烦心事” 如澜笑笑:“家中有事，因而牵挂。” 苍苍颔首，拥有风泫的情报网，道：“天兆国的近况不容乐观，从来不是表面上，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样子，这座繁华的城镇四周，是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们。” …… 三五日后，如澜回府，看到了珍珍，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开始慢慢褪去，向着小美女生长了。 梳着花苞头的她盘腿坐在榻上，面前是一张案几，上面铺着几张白纸，拿起一张，写着弃；下面一张，写着器。 拿着纸张，温柔的看向女儿:”珍珍，告诉娘亲，为何要写这两个字啊。” 小脸洋溢着微笑，颇有些自得的说:“师父前两天教我，有舍才有得，我写着弃，就是想舍去身上不好的部分。器呢，是因为我喜雕刻，所以对家具，陶瓷这些器物比较感兴趣。” “言之有理。”从女儿身上得到些启示，刚回来不久的如澜，又骑马去了锦绣山庄，进门直接请崔岩裴念来书房。 被下人催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如澜已等待多时，桌案已经铺好，玉手在白纸上画着什么。 一个时辰后，拿到草图的两人，裴念意外道：“这是什么，车上驾着圆水桶，用来撒水的。” 崔岩仔细的看过，没有发表意见，等待着如澜的下一张图纸，这幅图上画着一个大型的球体，直径与上图的水桶一般大。 紧接着是第三幅图纸，是一张演示图，第二幅时崔岩心中有所猜测，看到这张清晰明了的说明图，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 他一向沉稳，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问道：“这样的射程，能达到么”。 如澜见他明白，直接详细解释了大炮的原理:“只要弹药充足，点火的人经过训练，在引燃之前离开，是没问题的，此事还需士兵多加练习。” 重点是，崔岩能否做出来，向来专注于首饰等小件物品，一时间没有足够的把握，手中也有些出汗，被裴念砸了一拳:“兄弟，我信你。” 九月二十五日，一辆马车从锦绣山庄出发，去往江城，半路转道赵家镇，去往米薪村，带着如澜画好的图纸，对着赵七道：“如澜让我们过来进行一项秘密的实验。” “嗯，有需要尽管说。”赵七去给他俩铺床。 此事与池将军商议过后，如澜道：“派了一个工部的人去协助他们吧。” 而远在万里之外，天兆国的南部边界，驻守在此地的平南军将领接到了密报，一群两百人的魔鬼训练也就此展开。 经过长途跋涉，那群山谷中的汉子也背着货物到了北疆的某.处草原，在宁无为的大营二十里处扎营。 九月三十日，京城仍是一片祥和，坐在稻香阁的隔间，如澜想，“这里的品味一如既往，只是多了胡姬的舞曲。” 坐她对面的随云嘟着嘴，一脸我有八卦，快来问我。 如澜拎着镀银的茶壶给她添了碗乌龙茶，静静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xiele气，闪着光亮的眼睛眨了眨，坐正了身体。 一脸神秘道:“你猜我见到什么了” “不会是美男吧。”如澜专注的望着她，顺着话问。 端起茶杯，品茗过后，才缓缓道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二郎，咳咳，贾二公子带着我去府上做客，他家与其他家别无二致，水榭园林就不说了。” “重点来了，我与贾二公子去前厅吃饭时，在走廊处传来了争吵，虽然耳朵被捂住了，还是听到了一些对话。” 清清嗓子，随云开始鹦鹉学舌。 中年男子也就是贾大人，说：“你闹够了没有。” 中年夫人就是贾夫人，哭着说,有点破罐子破摔了：“没有，当初就因为喜欢男子，你就将澈儿赶出府，如今又想将觞儿当作棋子，我绝不会允许。” 贾大人横眉冷对：“这府里，上上下下，皆要仰我息鼻，何事轮到你说了算。” 贾夫人开始暴走：“是，你当初看中我家室，拜到我父亲门下，一路将你提拔至此，临死前都在替你铺路，你倒好，将我大儿放逐，二儿利用，如今，还让外室登堂入府，还是人吗。” “哼，妇人之见。”让人将其拉开，扬长而去，留下贾夫人在后面嚎啕痛哭。 随云说着，眼角有些水汽，怕是担心贾二公子所致。 贾母本要随两人一同用膳，后来推脱身体不适，改日再请郡主过府，好生招待。 那天吃饭时，平素温润如春风的贾二公子还似以往的体贴周到，随云心中怜惜，拉着他的手道：“我，总之，我会好生待你的。” 脸红的随云被贾离觞送回府，直道回房，脸上的热气也没有散去，跟随在身后的小柔却有些担心，父母争吵，常人都会上前劝阻，或是安慰弱势的一方，贾公子的表现有些，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将茶壶递给学完舌的随云，即使事后说起那句话，她的心跳也会加速，觉得自己太过不矜持，后来想想，确实，说完后，二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而且也好几日没有来找过他，莫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语。随云不敢深想，拉着如澜的手诉说着少女的心事，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如澜看着这个如小meimei一般纯洁的少女，告诉她：“不要多想，安静等待便是，是你的别人怎么抢都不会走的。” 稍稍放下心来，又问：“那他若是不来，怎么办。” 情窦初开的少女，问题多的如同初认识世界的小孩，惊奇不定，看到什么问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澜没有给她答案，让她自己去找寻。 回到府内的随云有些着急，拉着小柔的手，就开始问，早就领教过的她淡定的回答：“顺其自然。”留下了一脸蒙圈的郡主，“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