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邵斌被拒绝的有点尴尬，但仍笑着说，“那好那好。我送你们出去。” 估计是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莫妮卡，她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站在她床头的方茴，和一个帅到没边的年轻男人，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没醒。她印象中邵斌的圈子里应该没有气质这么好的年轻帅哥。 “方小姐你来啦？”莫妮卡虚弱的开口，眼睛却盯着旁边的聂迟。 聂迟很自然的握住了方茴的手，然后听邵斌说：“这是方小姐和她先生。还不快谢谢人家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你？” 她先生……莫妮卡努力的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确实蠢的离谱。方茴这样的女人身边肯定不缺乏青年才俊追求，从她自己驾的跑车就能看出她背后的男人肯定实力雄厚，而她却还以为方茴会和自己抢猪头一样的邵斌，真是井底之蛙。这邵斌也就自己当个宝了，在别人那里真是连提鞋都不配。 这么想着，心里便十分失落。同样的年纪，方茴能嫁给这样完美的年轻男人，自己却还在矮胖好色的邵斌身上挣扎，以为自己抢到了个宝贝，怎么看怎么讽刺。方茴站在这男人面前，给人的感觉是养眼，是爱情。而自己站在邵斌跟前，不用别人说，也能想到两个词，瞎眼，小三。 越想越觉得郁闷，莫妮卡懒得搭理邵斌，努力的挤出一丝甜笑给方茴和聂迟，“方小姐太客气了。” “你别客气了，都是朋友。”方茴笑了笑，然后对聂迟道，“你和邵总先去外面一下，我和莫小姐有点女人的话要说。” 聂迟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转身出去了，邵斌也忙不迭的跟在身后，想着能趁机结交一下聂迟，说不定对自己生意大有帮助，他肯定要赶紧跟过去。 方茴拉了凳子做外莫妮卡床前，看着莫妮卡那张苍白的脸，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行了，都过去了，你还是好好养好身子要紧。” 莫妮卡一脸羡慕的看着方茴，“方小姐命真好，比我命好。” “……”方茴心想这世上的事还真有意思，只看见贼吃rou，没看见贼挨打。以为光鲜亮丽的一定是最幸福的，却不知道真正的幸福其实就是你最不以为然的家庭美满，团圆和睦。再说，莫妮卡意思仿佛是觉得邵斌不如聂迟，所以她才称道自己命好，看来是真的没长记性，受了罪脑子还留在外婆家。 “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方茴一语双关，不知道莫妮卡能不能听得懂。 莫妮卡知道方茴是在暗讽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但方茴确实有讽刺她的资格。以她的姿色，如果不贪图走近路，也能找到一个相配的男人，不至于现在眼馋别人，还落下自己一身的伤。 “方小姐，你知道今天我做完手术他和我说什么吗？”莫妮卡满脸哀戚的说道，“他说自从他老婆去世之后，他就特别倒霉，还现在特别后悔。方小姐，你说他是什么意思？他老婆怎么死的，他自己心里有数，怎么反而怪罪到我头上来？又不是我让他那么做的，他凭什么怪起我来了？真是莫名其妙。” 方茴听得心里一惊，似乎听出了某种苗头。她到底所说的“邵斌做的事”，指的是她知道李燃是自己死的，还是简单的表示邵斌不该“找了小三害的老婆出意外”这件事？如果是第一种，那就说明莫妮卡手里一定有邵斌谋杀自己的证据，只是她握住手里当做筹码而已。 这一番话把方茴的精神全部提起来了，顺着这个话题就继续说下去，“他老婆怎么了？他不是未婚吗？真的有老婆吗？” 莫妮卡说：“方小姐你可能刚到dm，不知道这件事。其实dm的前总经理李总是邵斌的以前的老婆。” 方茴做出一脸惊讶状，“那邵总还和我说谎，说是他还未婚呢！” 莫妮卡眼神里有一丝怨恨，心道邵斌那是想勾搭你，什么话不能说？但因为眼前方茴有一个高富帅的老公，知道方茴对邵斌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便叹了口气说，“他估计是想做出未婚的样子，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吧。他这人就是这样，我知道他不定性，说白了，就是靠不住。”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方茴一脸同情，握住了莫妮卡的手，一副同胞应该同仇敌忾的模样。 莫妮卡道：“可是你看我现在这样，我能白白的走吗？我其实没从邵斌那边得到过什么，现在主动离开他吃亏的是我。我一定要和他结婚，结了婚我受的苦也值了。如果他不肯和我结婚……不，他一定会和我结婚的。他不敢不和我结婚。”莫妮卡原本说着的时候，表情是非常平静的，可是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眼神里却露出一丝得意和自信，仿佛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方茴仔细观察着她每一个表情，然后终于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这个女人一定掌握邵斌的什么重要把柄！否则她不可能这么自信！她也表示过自己看透了邵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如果手里一个筹码也没有，是不可能说出这么自信的话，认为邵斌一定会和她结婚。这番话，非常值得玩味。 “那就好，男人只要结婚了，就安稳了，慢慢调教也不迟。”方茴笑了笑，对她表示恭喜。 莫妮卡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整个人的精神头仿佛又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邵斌推门走了进来，对方茴说，“聂先生催您走了，您先去忙吧。” 方茴站起身，又安慰了几句莫妮卡，便起身离开了。 ☆、第36章 欲罢不能 跟聂迟回病房的路上，方茴一直脑子里都在盘旋着莫妮卡的那番话。越听越像是有蹊跷，透露出什么不平凡的信息来。莫妮卡肯定料不到自己这番话会有什么问题，她只是在比她强的女人面前表达一下自己也是有点分量的，可是方茴不是刚来dm一个多月的小助理，她就是被邵斌害死的李燃，这些话里可疑的点这么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聂迟见她有心事，便问道，“在想什么呢？” 方茴摇摇头，“没什么。” 聂迟又道：“你怎么去看这么两个朋友？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方茴：“就是我的供应商，最近联系比较多，知道人家住院了，不表示一下不好意思的。” “哦。”聂迟哦了声，接着道：“那个邵斌真是个没皮没脸的主，在门外一直打听我是做什么的。” “那你告诉他了吗？”方茴好奇。 聂迟哼了声，傲娇的回答，“我才懒得理他，一看就是个不入流的货色。” 方茴暗笑了笑，然后又道：“他的确很不入流，之前还打我的主意来着。” 聂迟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那你还和他走这么近！” 方茴也傲娇的一仰头，“天底下打我主意的男人多了，你第一天才知道么。” “……”聂迟知道现在不能惹怒她，只好把一腔火气憋在心里，不再和她聊这些糟心的话题。 等到了病房，琪琪依然安睡着，保姆小张在一旁安心的看着。聂迟对小张说：“今天我和方小姐守夜，你回去准备点吃的，明天早上早点带过来。对了，不要和我妈乱说，知道吗？就说我一个人在这里，让她放心。” “哦，好的。”小张马上应了，立刻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方茴在旁边看着，意识到今天晚上就要和聂迟两个人在病房过夜了。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可是转念又一想，又觉得孩子生病身为母亲的人不在旁边守着实在说不过去。连聂迟这样白天忙碌的人，晚上还留在这里陪着，她自然也不好意思提走的事，否则只会让别人看笑话。况且，她和聂迟还有问题没有解决，也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慢慢的来聊聊。 坐看小张走后，方茴问聂迟，“你还没吃饭，不如叫点外卖来吧。” 聂迟摆摆手，“不用，我叫了林栋给我送吃的过来。” 林栋是一直跟在聂迟身边的助理，方茴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所以“哦”了下，然后坐在病床前看着琪琪的小脸发呆。许是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琪琪这会儿的脸色好多了，不过汗也是持续出了不少。听医生的说法是，能出汗就是好事，怕的是发不出汗，就容易突然起高烧，引起惊厥。看来她现在的病情是稳定了些了。 聂迟也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琪琪的小脸，良久，总算轻轻的说了第一句话，“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没和你说……” 方茴随口应了句，“什么话？” “就是……”聂迟缓缓的握住方茴的一只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的眼睛，说的十分真诚，“谢谢你把这么可爱的琪琪带到这个世上来，带给我。真的，谢谢你。” 方茴被这眼神看的有些混乱，连忙抹开了脸，“不谢。你只要对她好就行，哪怕我一辈子都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放心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爱她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这样的话呢？”聂迟微微蹙眉，有些黯然道，“我刚刚已经和你说了，从今以后，我以你为重，等琪琪病好了，我们就把她带走。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理会我妈。时间久了，自然什么误会都没有了。到底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呢？” 方茴却果断的摇摇头，淡淡的回答，“我不想这样。我们回不到以前了。” 聂迟无奈叹口气，他对她的执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说，我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方茴还是摇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的生活方式变了，对待感情的态度也变了。我不想结婚，暂时也不想和任何人聊这方面的事情，你还是理解一下我吧。我现在只想过好我一个人的日子，靠我自己活。” 聂迟以为她还在矫情，无奈道，“你别孩子气了行吗？我们明明可以有很好的未来，给琪琪一个完美的家，可是你为什么偏偏不要呢？只要你点头，答应我，我向天保证，我一定可以做到我答应你的一切！” 方茴沉默。他愿意给的一切，是以前的方茴需要的，却不是现在的她需要的。她对他没有感情，在她眼里，他仍旧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完全不懂生活，也不懂怎么爱别人。现在他为了复合，委曲求全，可是将来，她和聂家的矛盾还是存在，甚至可能因为聂迟的变换阵营而更加尖锐。她可不想自己亲身再承受这份洋罪。原主方茴是为了爱情，还有情可原，那她呢，她图什么？给个理由先？ 聂迟以为她的沉默就是在思考，所以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让她靠近自己。方茴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伸手拿下他的手，说，“你别这样。我不想这样。” 聂迟只好讪讪的放下手，轻声道：“我知道我错了，你就算现在不肯原谅我没有关系，但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继续追求你，就像我们最初认识的那样，好吗？” 方茴觉得如果聂迟去演偶像剧，绝对能担纲男一号。这神情，这语气，这思路……真是没得挑了。她看得出，他的确非常有诚意想复合，所以她也很好奇的问上一句，“你既然这么爱我，甚至都愿意和我结婚，那为什么一年前你不肯？难道非要我提出要分手，你才幡然醒悟，你有这么爱我吗？” 一句话，把聂迟顶的哑口无言。他自认，这几天，他对方茴的占有欲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也许人都是这样，直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以前的方茴，他总觉得就是个理所当然的存在，现在却觉得，她会飞得很远很远。如果他不拦着，她一转眼就会看不见。他必须要把她留在身边，否则他连觉都睡不踏实。他根本无法接受别的男人出现在方茴面前，做和他做过的一样的事。 是方茴的变化才导致了这一切吗？聂迟说不明白。他就是觉得现在的方茴更加光芒万丈，无人可比的容貌之外，还多了更多他以前从未发现的魅力。她的独立，果断，聪明，泼辣。这些是以前的方茴从未表现出来的，所以他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样，好奇的要命，渴望了解更多。如果女人是一本书，以前的方茴就是一本一眼就猜到结尾的童话，而现在的方茴，却充满了冒险和未知，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不愿意承认，他也必须得认同方茴的那句话。这是犯贱呢。谁爱的多一点，谁就是在犯贱。连尊严都可以交出，便没有什么心不可以俘虏。 这次聂迟给自己的底线设定的十分之低，所以不管她怎么拒绝，他就是不可能让她如愿。这世上只有他不要的人或者东西，决不能有先不要他的。 “你只要记着，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珍惜你，这就对了。”聂迟打定主意，勾了勾唇角，不做任何辩驳，显示出前所未有的大度。 方茴十分无语的暗暗叹了声，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他根本就是对她说的任何话都听不进去，一根筋的就是想要复合，她也不可能和他打一架。看这架势，就算是打一架，他只会更执着。因为他太自信了，他相信自己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所以他自信自己一定胜利在握。 边走边看吧，方茴心想，等矛盾一一出来，看他还能不能顶得住，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可能答应断绝关系的，反而会给自己和身边的朋友带来一堆麻烦。说话总是容易的，上嘴唇碰下嘴唇，十分轻巧，可是事情是要看做的。做的怎么样，才是真的。只要他能顶得住，就证明他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原主死也死得值了。 ☆、第37章 聂迟帮忙 林栋很快把饭菜送了来。聂迟吃饭的工夫，方茴借他的电脑查收了一下邮件，处理了一下事情，见他也吃完了，便和聂迟商量谁守上半夜谁守下半夜的事，聂迟却道，“你去睡，我来守着。” 病房里就只有一张床，方茴问他，“你总要找个地方靠一下……” “你睡吧，我和琪琪一张床。”聂迟回答的很干脆，并没有要和她强行挤一张床的意思，方茴暗暗舒了口气，却还是关心道，“你能行吗？” “没事，女人熬夜总是不好的。”聂迟表现的十分绅士，起身把她推到她的床边，“睡吧。” 方茴也不想再客气，便道：“你要是夜里实在撑不住，就叫我，我来顶上。” “嗯。”聂迟应了声，把琪琪往边上挪了一下，自己半靠在病床头，拿出手机找点东西打发时间。 一米八的聂迟挤在全长只有一米八的儿童病床上，实在憋屈的让方茴都觉得难受，还好他比较瘦，宽度还算过的去，只是长度实在太寒碜了点，“喂，我看我去找护士要个普通病房的那种折叠陪护床吧。” 聂迟却道：“不必。一旦躺下，就很容易睡着。以前琪琪生病，都是我亲自陪夜的，没关系。” 方茴承认，她的确被感动了。一个本该在外面有着十分精彩私人生活的男人，能为了一个孩子亲力亲为到这种地步，确实无话可说。他是个好爸爸，而且非常尽职尽责。如果她妄图以聂家对孩子不周这点起诉的话，她根本找不到证据，也没有借口。 坦白说，聂迟对原主对孩子，都是真的有感情的，只是他的自大和自私，造成了原主方茴的悲剧。说白了就是她不会为自己争取，只要她坚强一点，勇敢一点，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方茴躺在床上，背对着聂迟，想睡，却怎么都睡不着。后来听到聂迟问她，“你没睡着的吧？” “嗯。”方茴应了声。 “我们能不能聊聊天？” “聊什么？”方茴转过头看他，却见他正目光温和的看着自己，也不知看了多久。 “聊聊我们之间的……那些误会。”聂迟见她转过头来，微微笑了一下。 他长的真的很帅，微微卷曲的头发，精致深刻的轮廓，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心动。特别是他突然笑起来的时候。他平时很少笑，所以一笑起来，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方茴也跟着笑了一笑，“你不是说都过去了吗？” 聂迟道，“我想了想，觉得只有你觉得过去了，那才是真的过去。我觉得这一年来，我们彼此缺乏沟通，缺乏了解，所以，我想，我们有必要彼此仔细的聊一聊，补上这一年的时间。” 方茴才懒得知道他这一年走做了点什么，所以直接问，“你想知道我什么？” “你怎么突然想去dm工作了？是特意接受过外贸的培训吗？” 原来他是在质疑这个？方茴觉得的确他应该要怀疑的，所以笑了笑道，“是啊，去找工作，总要有规划才行。所以花了点时间学习。”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是继续上班，还是做演员？” 方茴含糊的回答道：“走一步看一步，我也不知道。” 聂迟道，“其实我不是个古板的人，如果你觉得工作更开心的话，可以继续上你现在的班，可以做演员，也可以到我那里当我的秘书。你英语这么好，完全没有问题。” 方茴滴汗，“不用了，我现在还挺好的。” “那好，如果你觉得需要我的时候，就尽管开口。我们不是外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 说实话，方茴是真的不想请聂迟为自己做任何事的，但是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件事由聂迟出面最合适，效果肯定最好。现在聂迟把话说的这么满，她心想自己也为了原主方茴的这个身份忍受了这么久荼毒了，让聂迟办这一件小事应该也易如反掌，所以沉默了一会儿，方茴才开口道：“我现在确实有点事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