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虽然烧他的就是李攸,灵狐也不好马上翻脸。 哼一声,前爪继续按着灵石,昂起下巴,“你想问什么?” 李攸笑笑,手握一块灵石,和气道,“高姓大名,怎么称呼?” “凭什么告诉……”眼见李攸手中的灵石化成粉末,灵狐激灵灵打个哆嗦,不敢再嚣张,“我姓狐,在家里排行第九。” “狐小九?” “狐九焰!” 灵狐炸毛,李攸点头。 “妖界来的?” “恩。” “炎青,你很熟悉?” 狐九焰竖起耳朵,“那个老不死,我当然熟悉!” “你对他意见很大?”李攸又握住一块灵石。 “当然!”说完又补上一句,“你是他姘头,定是觉得他处处都好!” “……我不是。” 灵狐撇嘴,明显表示,骗谁呢! “……”不能生气,绝对不能一板砖拍死! “还有什么话,一起问吧,老子不欠人情!” “你可知此物来历?” 李攸略微拉开领口,现出颈上一枚灵珠。 紫色灵力流动,灵狐立刻瞪大双眼,叫道:“巫帝珠!” “巫帝珠?” “你不知道?”灵狐抖抖耳朵,目露怀疑,“巫帝珠,人皇珠,妖王珠,可寄三界之主法身。你戴着巫帝珠,还说和那老不死没关系?” 巫帝珠,巫帝? 李攸愣了一下,不由想到,巫帝珠出自仙灵草,这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巫界 妖王法身离开不久,又急匆匆赶回。 火红身影刚过仙池,声已传至正殿。 “炎青,小九在你这吗?” “不在。” “不在?那跑哪去……” 妖王行至殿中,话到一半,倏然顿住。 “金玉髓?”以为自己看错,快行几步,细观后惊叹,“真是金玉髓!炎青,你找到人皇宫了?” 巫帝摇头,手托一团紫色灵光,光芒中心,一滴金髓正缓缓流淌。 “那这是从何得来?” “此事说来话长。”巫帝没有多做解释,收起灵光,金髓一并消失,“我欲往人界一行。” “你要去人界,不是法身?”妖王皱眉,“这不合规矩。” “规矩?”巫帝挥袖,殿中骤起一阵龙吟,“自夏皇陨落,再无人皇现世。人界,早没了规矩。” ☆、第三十二章 野心,背叛,催生出变乱,动荡。 五国分夏,皇者陨落。千年来,人界终无皇者再现。 三界之规,上古警言,此时不过几句空话,再无任何约束力。 巫帝宫中,妖王久久不言。火红长发如烈焰燃起,金眸深处,凝出彻骨冷意。 “你说的对。”妖王冷笑,没有执行者的规矩,有何用? 巫帝回身,殿中龙吟不再。 “打算何时动身?”妖王问道。 “怎么?” “小九不在妖界,也不在你这里,依我看,十有八九去了人界。” “所以?” “所以,本王打算同行。”金眸眯起,眼尾自然上挑,竟现出几分妩媚,“千年未去人界,怕连路都认不得,两人也好作伴。” 巫帝凝视妖王两秒,确定对方不是说笑,挥手凝出一条紫色巨龙,冷声道:“我惯于独行。” 翻译过来,认不得路也好,要找儿子也罢,都不是理由。自己走,休想一路缠着他。 “不能商量?” 话音未落,紫色巨龙已飞至妖王身前,张开大口,喷出一道水柱,如惊涛拍岸,洪水席卷,声势惊人,生将妖王冲出正殿。 “炎青!” 妖王怒吼,巨龙咆哮,水柱一道接一道。半个时辰后,妖王险些成了落汤鸡。 火焰?惊雷?全部无用。 妖王无法,只得劈开空间裂缝,三十六计走为上。 临走时,不忘回头吼一句,“炎青,本王记住了!” 巫帝跃上龙背,银发随风飞舞,长袖如黑翼舒展,望向合拢的空间裂缝,摇了摇头。 千年过去,仍没多大长进。 狐九焰为何会没事找揍,根源不必找,全在他老子身上。 “回去。” 紫色巨龙收起水柱,庞大龙身在半空盘旋数周,引来山下巫民顶礼膜拜,到底心满意足,掉头返回巫帝宫。 回到正殿,巫帝掌心浮起一团紫色灵光。灵光中,金髓凝成一粒金丹,不再流淌。 “七百年。” 七百年前,阴差阳错,他将一具法身留在人界。 七百年后,金玉髓现世,为法身所得。 巧合,意外,还是因果注定? 五指合拢,能感到掌心处的灼热。昂首眺望,目光穿透苍穹,依稀回到千年前,人界乱起,五国反逆,夏朝崩溃,人皇陨落的那一日。 金玉髓,人皇宫。 天道,因果。 何人结因,又是何人得果? 人界一行,是否能助他解开疑惑? 苍炎大陆北疆 朔风起,大雪漫天。 风雪中,宝车笼罩黑色灵光,穿云而过。 李攸坐在车中,看着对面的塔拓,脑中转了几个来回。 日前同灵狐一场大战,七剑成阵,五名燕国修士困在其中,险些丧命。虽其本意非善,然燕地为其主场,难保不会纠集同门,找回场子。单打独斗不行,干脆抄家伙群殴。 未免麻烦上门,拖慢行程,短时间内,李尊者打算低调赶路,冰湖之事只能暂缓。 绿松已将祭炼洞天福地之法道出,李攸缺少的,只是一副荒兽骨骸。 事有六成把握,无需着急。若能借此避开云霁,独自探寻冰湖,对李攸而言,反倒更好。 毕竟,五国之内,能让李攸牙牙疼,避之唯恐不及的能人,目前为止,只有云真人一个。 将出燕国北疆时候,塔拓突然接到鹰隼传讯,部落族长被凶兽所伤,药石无医,恐将不久于人世。 身为族长亲子,塔拓自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然有先族长留下的大王子,他想顺利接过权柄,掌控整个部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放飞传讯鹰隼,塔拓眉间挤出川字。 “我父向来健朗,有练气五层修为,是整个草原数一数二的勇士。不过两头凶兽,怎会轻易受伤?” 李攸执起通天壶,倒出一杯热茶,按住觊觎杯中茶的灵狐,道:“你是怀疑,有人瞒天过海,借机下手?” “是!”塔拓盘腿坐在车中,双手握拳搭在膝头,过于用力,手背鼓起条条青筋,“不瞒尊者,我怀疑父亲中了暗算。凶兽不过是个幌子,有人趁我不在,对父亲下毒手。” “目的?” “族长之位!”塔拓凶狠道,“我的伯父是先代族长,因犯下大错被族人驱逐,由我父继承族长之位。大王子是伯父长子,当时年龄尚幼,没有受到牵连,被留在了部落。” “你怀疑,下手的是这位大王子?” “九成是他。”塔拓道,“阿古等人背叛我,也是他的阴谋。” “哦。”李攸点头,阿古的事,他是亲眼目睹,塔拓的怀疑不无道理。 将茶杯推到塔拓面前,李攸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真是他,”塔拓拳头握得更紧,指节咔吧作响,“我要按照草原的规矩,在祖巫面前同他决斗!败者废去一身修为,永远离开部落!” “如果不是?” “不,一定是他!”塔拓声音坚定,恳求道,“尊者,请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