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页

    “这是?”

    “麒麟角”

    罗篌略略一顿:“麒麟王的角?”

    麒元神色有些哀伤:“王将毕生血rou修为全都凝聚在这两只角上,又命大长老将其镶在震天弓里,为的就是庇佑震天弓不惧被偷盗走,用其镇守住我麒麟一族的气运。”

    罗篌不由得沉默,麒麟王身为洪荒霸主,承接天地意志而生,能与龙凤并为洪荒霸主,自是大气运之辈。

    以其毕生修为和血rou凝练出来的麒麟角,上头具有极强的因果之力。想要偷盗者动手前就该想清楚,能不能承担起麒麟角上的因果。

    杀人夺宝更是不可能,一旦杀了手持震天弓的人,因果反噬,只要不是有能斩断因果的灵宝,或者往后不沾因果的圣人,余下都会可能会受反噬而身陨。

    能不受因果影响的灵宝,更是凤毛麟角,出世的也就是由混沌莲茎所化的弑神枪,以及冥河老祖的阿鼻、元屠两把灵剑。

    只要不是脑子不清醒,没有谁会吃饱撑着去对付有麒麟角护身的小辈,除非是嫌自己活太长了。

    这才是麒麟族大长老敢放着麒元出来的缘故,看着是将烫手山芋的震天弓交与他,实则是在给他保命的手段。

    麒久听后不由得将目光落在震天弓上,他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意识波动,那是震天弓未凝聚成功的灵识。

    罗篌从得知震天弓的来历后,就明白这人自己怕是送不回去了。

    他不过是想着成全器灵,做好事不留名,留个干干净净洒脱的背影。

    结果受了这两位“祖宗”实实在在两个响头,弄得他的好意人尽皆知,委实有些憋屈。

    罗篌这一憋屈便不大爱搭理人,他冷哼道:“你爱留着就留下吧,本座不会管你的死活。”

    说完,也不等麒元做回应,径直闭了眼,一副“有事以后再谈”的面孔。

    麒元非但没觉着尴尬反而心落稳,眼梢瞥见麒久盘坐在一角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顺着他的视线,发现看的并非是自己,而是自己手里头拿着的震天弓。

    麒元会从祖地出来,报答罗篌救助之恩是后话,为的却是麒久,是替麒麟族、更也是替他自己还当初的因果。

    从王留下的记忆壁画里,他看明白了始末,脑海里却一直没完,自己之后说的一番话:“欠下的债,不是不去想,不是所谓的恩断义绝就能彻底两清的。该有的赎罪、该有的悔过,只有都走一遍,自己才能给自己释怀。”

    麒元记不清大长老听后的神色,他望着自己许久,最后未说挽留之言,只将震天弓交于自己。

    大长老没有将他强行留在族内,或许大长老也以为,他有心赎罪,即便强行留下,留下来的只会是具行尸走rou。

    倒不如让他带着麒麟族去忏悔,也算是对器灵唯一的慰藉。

    他微微弯了眼,麒久叫他这般神色一惊,忙低下头去,手中没有个能把玩的物件,便扣着灭世黑莲的莲台,惹得灭世黑莲火冒三丈。

    要不是主子也在莲台上,灭世黑莲一定把诛仙剑这狗东西扔下去。

    罗篌重回妖盟后,直奔阵营腹地,碰巧撞上太一与帝俊出营。将对元凤身陨的疑惑压了下去,面色平淡地与二人打过招呼。

    “前辈这是从何处回来?”

    帝俊看着跟在罗睺身后的麒久和麒元,以他的修为辨不出麒久的来历,但却不难看出麒元的来历。

    这青年身上那股浓郁的麒麟味,想来应当还是麒麟族的嫡系后裔。

    麒麟族的后裔为何会跟着罗睺?

    帝俊多半已经猜出其从何处来的,有此一问,也不过是顺嘴而已。

    “此事并不要紧”罗篌开门见山道:“元凤因何陨落?可是与你们有关。”

    帝俊先是一愣,不曾想罗睺消息如此灵通。细想下却又觉得理所应当,自己尚且有河图洛书用以推演。

    罗睺修行至今,多少也该有些手段,能知道旁处的消息倒也不是奇事。

    “并非我等所为,却也因我等而起,前辈进里头说话”帝俊神色渐渐转沉,外头总归是不大方便的。

    帐内设有隔绝的阵法,用以防止外界窃听。罗篌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旋即,只身随其进了帐内。

    留在外头的麒麟金乌器灵六目相对,太一却一直盯着麒久,并不是因为对其长相,论长相一旁的罗睺更为惊艳。

    太一留意的是麒久身上若有若无气息,气息虽然隐晦,但与东皇钟上的波动颇为相似。

    能混到后世圣人之下第一人,太一对攻杀手段里格外敏锐,一切与杀戮沾带着的只要不藏得毫无痕迹,他也能从细微里查出不同寻常来。

    麒久身上有的那股隐晦气息,不是其他,正是杀戮,他忽地有些手痒,切磋的毛病又有些压不住了。

    麒元哪里能知道太一心底的想法,只当他是惦记上麒久,浑身汗毛都跟着立起来,想也没想侧过身一挡。

    健硕的身子不偏不倚,像堵密不透风的墙,生生将太一的目光挡在外头。

    就在他要松口气时,太一歪了歪脑袋,往身侧一跨,直接缩地成寸的径直绕过这堵碍事的墙,站在麒久身前。

    漂亮的眉眼间闪烁着兴致,开口道:“我想跟你切磋。”

    麒元:“.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