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听候发落
“陈举清,既然你是陈秀才的亲儿子,那这身首异处的女人是你姑母了?”花心抢先开口问道。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陈举清垂下眸,低低道,“然,此女是我的姑母。” 瞧着陈举清脸红过耳,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脸上反而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你可知道,你姑母如何维持生计?”花心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他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陈举清的身上。 谢庭见状,立马插口说道,“自然是……” “闭嘴!”花心又是一声暴喝,谢庭没有准备,被吓得一颤,完全怔住了。 轻叹一声,花心不屑地冷哼,“堂堂县令,竟如此不知礼数,我问你了?在殿下跟前,可不要玩小聪明啊!” “我姑母以卖身维持生计。”陈举声音细若蚊蝇。 看来,这个男孩儿当真是以这位姑母为耻了。 花心轻笑一声,扯着嗓子道,“大家都听到了吧,这位女子是以卖身来维持生计的。” “他胡说,他信口雌黄,我怎会让一个妓女进府!”谢庭立马反驳起来。 花心款步走到南吟泓的身侧,她侧眸对上南吟泓温柔的目光,灿烂地笑道,“夫主,此女实乃春宵楼的妓女甘棠,可这华州城的县令却为了攀附权贵,却将此女买回去,送给了你。” 从腰间取出那贱籍文书递到南吟泓的手里。 “此乃甘棠的贱籍文书,因老鸨谎称贱籍文书弄丢了,这才得以取来了这张贱籍文书。”花心温柔地解释着。 南吟泓接来看了看,当下丢在谢庭身上,“来人,华州县令谢庭昏晕无道,难堪县令之重任,暂且关押起来,带本王禀告父皇后,听候发落,县丞暂代县令之职。” “陈秀才,你可有话要说?你好歹也是个秀才,难道养活不了你的meimei?”花心不满地看着陈秀才,不痛不痒地问道。 陈秀才嘴努了努,没有说话。 花心扯着眸子冷笑道,“为妇人所累,这应是你多年不能中举的缘由。” 垂下眼睑瞧着陈举清,这一家人,也真是奇葩,儿子不认老子,老子不认meimei。 “陈举清,刚正不阿,心中有道,有德,品质可贵,赏黄金百两。”花心静静地宣布。 这个时候,她相信,南吟泓不会稀罕他的那点钱。 再看向已经哆哆嗦嗦的那个女人,花心不屑地扫视一眼,“顺势而为方是智者,逼良为娼,心思歹毒,实在失了妇人的本分,杖责二十,以正其纲。” 虽然很讨厌这个女人,但好歹让自己看到了一点点家乡的感觉,反正就算自己不罚她,这个天下人的唾沫也会淹死她的。 “散了吧。”没等南吟泓说话,花心便说道,“陈秀才,好歹这也是你妹子,便替她收了尸吧,可不记生平。” 这算是对甘棠最大的恩惠了。 不论是什么时候,妓女都是不光彩的,她免去甘棠记载生平,也就是等于给了陈举清一个机会,未来没有人再拿他这个当妓女的姑母说不是,同样,也不会有人说南吟泓曾经睡了一个妓女。 “谢熙王殿下,谢夫人。”陈秀才扣头行礼,而陈举清则垂着眸子一语不发,她母亲被捕快押出驿馆外面杖责,一声声的惨叫响亮地传来,让人胆战心惊。 南吟泓被安排地明明白白,也插不上嘴,只好被花心牵着走进房间。 外面人声雷动,可房间里确实寂静无声。 花心坐在桌案前随便翻阅着书籍,而南吟泓则用梳子打理着自己的长发,时不时从铜镜里偷偷瞧一眼花心。 “今天,谢谢你。”终于,南吟泓鼓起勇气开口道。 花心没有抬头,低低说道,“何必谢我,是阿森去春宵楼用百两黄金买来的贱籍文书,你该赏他才对。” “赏,要赏的,只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如何知道那女人是妓女的?” 花心缓缓抬起头,对上南吟泓好奇的表情,失笑道,“听别人说的。” “谁会告诉你?你也没有来过华州啊?”南吟泓不解地追问。 花心无奈地摇摇头,阖上了,解释道,“我早间去敲你门,那女人开门说你还在睡觉,还特别嚣张地关上门,我一生气,就跑出去想问问谢庭,没成想路过一家茶馆,人家正在谈论这件事,于是我便知道了,便火速赶回来让阿森去碰碰运气。” “谈论?都说些什么?”花心的话完全勾起了南吟泓的好奇心。 苦笑着看着南吟泓,继续解释,“人家说县令送了春宵楼头牌给一个贵人,还说谢庭马上就会飞黄腾达了。” “真……”惭愧地垂下眼睑,“真有此事?” 花心没有继续说话,怎说也得给对面这位熙王殿下保留一点点的尊严吧? 好半晌,南吟泓才又说,“谢谢你。” “我说了,要谢阿森。”花心好笑地看着有点紧张的南吟泓,他长发披散着,倒是有点妩媚之姿。 南吟泓摇头,“多谢你今日站出来,如若没有你,本王恐怕会落个枉杀人命的罪名了。” “你害怕吗?”花心与人也好奇起来,反问道。 南吟泓摇头,“施施都死在本王的府上了,更何况是一个民间女子。” 这话说的,果然气势不凡,恐怕只有皇子才有这种胆气了吧,仗着和皇帝的血缘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当然,是在不触及皇帝权力的前提下。 所以,她想的是没有错的,皇帝想要饶了她,一定是别有目的。 “你可知道皇帝为何突然不杀我了?”花心痴痴然地问道。 南吟泓见花心突然又将话题扯到了皇帝身上,立马提起精神,他摇头,“不知道,父皇总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或许是因为得知你是无辜的。” 无辜?以前判她杀头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无辜?那时候她也见过一次皇帝,那时候的皇帝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他只顾自己的利益,即便是杀一百万人,也要维持皇室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