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吟诗自荐
娶十公主么?就凭他一个优伶出身的无用文人? “不,我并未心悦她。”关言风矢口否认。 同情地点了点头,一笑而过,“罢了,明日你便去我告诉你的那家酒楼,每日都去。” 其实,花心是准备要支走关言风的,毕竟自己是戴罪之身,一旦在京城里闹出事情来,再牵连到关言风,那就不好了。 给他指一条明路,剩下的,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翌日,关言风果真如花心所言,去了孟隽公经常出入的酒楼,不过这是第一次,关言风很紧张,也没有等到孟隽公,所以并不太顺利。 等关言风回来的时候,他无精打采,花心就随便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让他静静等待。 第二次,依旧是这样,扑了一个空,后来一连五日,日日如此,以至于关言风都怀疑花心所言是不是真的。 直到了第六日,见关言风出门而去,花心便戴了纱帽紧随其后。 见关言风进了酒楼,花心也跟着进去,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观察着周围的举动。 她买通了孟隽公府里看门的小厮,那小厮说今日孟隽公一定会来酒楼,因为他夫人每月的初三必定要吃到孟隽公亲自来酒楼买回去的糕点,这也就是孟隽公一直光顾这家酒楼的原因之一了。 静静地等待中,孟隽公的轿撵果真停在了酒楼外面。 花心唇畔一勾,看向关言风。 只见关言风挺直腰背,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看来这个关言风倒不是那种阿斗式的愚笨之人,最起码教给他的曲子,他是可以唱起来的。 等孟隽公一走进来,那关言风便摇头叹气道,“风声鹤唳,叱咤云卷。凭栏望月,又说圆缺。若非少妇,何人将叹。若是少妇,哭声遍野。常道不长道,朽木抽新蒿。固固固,止步不前;变变变,又换新天。” 这叹息声伴着关言风的诗越发凝重悲伤,惹得不少人向着这边看来。 关言风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使得走近门来的孟隽公听到,果真,就在这诗开口吟唱之时,孟隽公就已经顿住脚步,看向关言风。 关言风吟唱的诗主要就是说自己遇不到一个欣赏自己的人,总觉得大霆国有些固步自封,没有欣欣向荣的态势,需要改变一下才能够获得更长久存在下去的强大盾牌。 这样的诗是很打动孟隽公的,孟隽公这个人一心为国,他没有参与夺嫡之争的内斗,皇帝也很清楚孟隽公的为人,所以很敬重他就了,还将六公主嫁给了他的大儿子,这样一来,孟隽公算是跟皇帝成了亲家。 “少年,你所吟之诗是何处学来的?”孟隽公问道。 关言风见孟隽公看向自己,连忙从桌前站起来,向着孟隽公深施一礼,这才不卑不亢地说道,“是小人有感而发。” 孟隽公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他侧眸对随行的小厮吩咐了一句后,便快步向着关言风走过来。 花心远远地瞧着,见此事有了着落,心里踏实下来。 这个关言风不愧是戏剧演员,表情自然而然,完全没有刻意为之的痕迹。 她给关言风出的这个主意应该算是比较大众化的了,不过奇怪的是,大霆国竟然没有一个文人以这样的方式自荐自己,他们多半是写封拜帖去人家的家里堵着,也有成功自荐,被收纳为门的,当然也有连拜帖都送不进去,因此失意惘然的。 瞧着孟隽公坐在关言风的对面,两人交谈甚欢的模样,花心满意地站起身走向门外。 她该走了,免得耽误了关言风似锦的前程。 回到栈,草草写完一封信后,拿着行李低调地离开了这里。 这里算是京城的中心地段,所以她得去偏僻一些的地方,琢磨着开个麻将馆,教教这些古代人怎么样打麻将也是好的。 想起留下博陵的那副精心制作的文麻将,心里还是不由得惋惜。 她也真是大胆,怎么就敢跑回京城里来呢,要是在过去,她一定要跑得远远的,但是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就是来了,而且还准备长期住下。 另一边,关言风受了孟隽公的幕僚邀请,他喜出望外,声称自己去栈收拾行李,再去公爵府里,孟隽公自然没有拒绝,他看着少年脚步轻快地消失,莞尔一笑。 “他倒是个诚实之人,竟然与我明言,自己在这酒楼蹲守了近十日,这才遇见我。”孟隽公对身侧已经打包好糕点的人叹道。 那小厮脸色不快,“此人心机深沉,公爷不该留他。” “诶,莫要如此轻易否定一个少年,我看他五官端正,气宇不凡,先让他留下来看看再说。”孟隽公说着走出酒楼,坐上轿子后,一行人向着公爵府而去。 关言风满脸堆笑,灿烂地走回栈。 “无缺,我成功……了。”推门见到空荡荡的屋子,由兴高采烈转为了失落,声音渐息。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信件,心里知道大抵花心是走了,可仍然倔强地自言自语道,“你这小猴子,又去哪里疯玩了,看你回来我如何罚你。” 抽出信纸,见那墨迹已干,扭扭捏捏,横七竖八的蹩脚书法,不由得苦笑,“练字练了那么久,还写得如此不堪。” “关氏郎君,我走了,去做点小生意,若某天我有需要,自会寻你,祝你平步青云,抱得美人归!无缺。” 这信上没有多少字,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确,是在跟他告别。 简单地收拾了行囊,退了房,关言风走出了栈。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来时他还有人结伴,走时,却又是空空一人了。 “我会的。”深吸一口气,提步向着公爵府走去。 京城的地界很大,所以花心走走停停,直到了晚上才走出了几条长街,看着周围的建筑,以及落下暮色的苍穹,拐个弯走进了一家栈。 短时间内,她只能住栈,而且京城的房价忒贵,她根本买不起的,如果要做点小生意,也只能是暂时租一间铺面了。 “呦,姑娘,打尖?还是住店?”一个皮肤蜡黄,干瘦干瘦的中年妇人头上插着一朵偌大的牡丹花,热情地迎上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