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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笑笑:“我说呢,今天怎么齐刷刷地一起来了。” 齐泽看着太后一脸轻松的样子便问道:“皇祖母有了好主意?” “没有。”皇太后平和地说。 齐泽和江绿枝对视了一眼,江绿枝说:“那您还这么淡定。” 太后一手拨弄着佛珠一边说道:“不过我想应该还是有活口的,这个活口被保护起来了。” “谁?皇祖母您究竟知道些什么?”齐泽上前问。 皇太后不缓不慢地说:“不如今天我再请一人来一起用晚膳吧,来人!” 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去请陛下来仁寿宫,说是哀家想他了,要与他一起用膳。” 小太监听了连忙退出去请人去了。这边齐泽和江绿枝心里也明白了。 仁寿宫内,饭桌上,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周围是几个宫女太监在旁伺候着。江绿枝没心思享受美酒佳肴,就看着一派父慈子孝的样子,心里想:这怎么开口问?难道当皇帝的人都有看穿别人心思的能耐?齐泽怎么不提?太后也不提?算了,自己默默吃饭吧,我也不提。 江绿枝无聊地吃着饭,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陛下,果然,和没事人一样。陛下他应该能明白吃饭也不用请自己这个良娣来吧。 这时皇太后夹菜送到江绿枝碗里并说道:“绿枝,尝尝这个菜。” 江绿枝放在嘴里,连忙说道:“脆生生的,很好吃,这是什么菜?” 太后笑着对大家说:“这叫思庄菜。这是我们蜀中独有的品种。这不这几天,我蜀中的侄子派人来给我送了些,我吩咐厨房做给你们尝尝。” 江绿枝顺口问了句:“思庄菜,这个名字好特别。” 皇太后顺势说道:“这名字啊是有来历的,这个菜也是有来历的。” 皇帝一听,好奇心也上来了:“母后不妨给我们讲讲,我们也长长见识。” 皇太后一看大家都好奇,便放下筷子说道:“这是我们蜀中流传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大户人家,妻子贤惠温柔,丈夫雄伟能干,夫妻两个人是琴瑟和鸣,恩爱无比。有一年,男人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对妻子说那女子可帮助他光耀门楣。妻子自然无话可说,于是让女子做了二房。” 听到这里,皇帝的脸上讪讪地,齐泽和江绿枝低头夹菜,太后则毫不在意。 太后继续说道:“那妾室日久天长,早就生出了取代女主人之心,说来也巧,忽然有一天,正室用过饭之后中毒,因为大夫未及时赶到,正室不治身亡。”讲到这里,太后就停住了。 陛下默默地吃着饭,江绿枝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陛下,陛下表现得很自然。再看一眼太子,心事开始爬到脸上。又抬头看着太后,她老人家正在观察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江绿枝赶紧把头低下了,心想这破故事真是编的太刚猛,太直白。 空气骤然有些冷。江绿枝觉得很不适应便率先打破尴尬:“那为什么叫思庄菜呢?” 皇太后笑笑:“这是正室的儿子为了纪念他的母亲起的菜名,因为他的母亲姓庄。儿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成年了,他征求了父亲的意见。” 江绿枝大胆地问了一句:“庄夫人怎么中的毒?” 皇太后:“那只有她的丈夫了解,别人是不会知道了。” 江绿枝“哦”了一句,心想这老太太真勇啊。然后皇太后又说:“思庄菜是一道孝心菜,虽然好吃难免伤心,你们也尝尝别的。” 这顿饭的后半场是在尴尬中吃完的,陛下带走了齐泽。等都收拾好了后,江绿枝拉着太后的手说:“您老真是很敢啊!” 皇太后笑笑:“哀家老了,也真是懒得编圆什么故事,听懂就行。你就等着齐泽给你消息吧。” 江绿枝又坐了一会儿,心里惦记着齐泽,便告辞回东宫去了,她没有先回月华殿,而是直接去了朝旭殿。 这会儿齐泽也刚回来不久,见她走进来,一招手,江绿枝赶紧过去。 “殿下,得到什么线索了吗?”江绿枝问。 齐泽面色柔和:“父皇将当年关键的证人都抓起来,表面是处死,实际上扣押在某处。也就是说,这一局,我们只要虚张声势,与李后针锋相对就行了,时机一到,人证物证都是现成的。” 江绿枝长出了一口气:“那这局我们就尽量吆喝就行,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阴阳鱼上。” 齐泽说:“没错,等到她失去分寸的时候,拿下她的时机就到了。” 情况比想象的要更加容易,剩下的全靠卖力表演,江绿枝觉得命运在这一关给自己的团队放水了。不过联想到之前自己经历的那些,江绿枝觉得可能是老天爷开眼了。 可等到第二天她把这些话告诉太后的时候,太后说:“这也是极好的。最起码我们省了三分之一的力气。” “三分之一?怎么可能三分之一呢,我觉得至少是一半以上。”江绿枝说。 “绿枝啊,陛下隐忍这么多年,就不用说他谋划这么久了,他想让哪个后宫女人倒台那还不容易,只是权衡利弊一直隐忍不发。李皇后倒台容易,这件事引发的后续余震会十分猛烈,难的在后面。”太后说道。 江绿枝想了想,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说道:“后面的事,难的不是我们,是陛下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