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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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那一锤明明朝着云溟胸口砸过去的,但不知他怎么拔了一下,锤子竟飞回来砸在了我身上,救活我的那个大夫说,这锤子扎进我的心脏,如果把锤子取出来,我也活不成,所以只能让它留着了。” 四周哗然一片,“你可真是命大。” 掌柜眸子一暗,“那到不是,是他没下杀手,那天进山围剿他的人,没有一个伤的不重,但没有一个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他夫人刚怀上了孩子,他心情正好,要为孩子积德,那天不杀生。我胸口上扎了这个东西,也就变成了个废人。” “怪不得你这些年不再练武。” 掌柜喝了一碗闷酒,不屑地呸了一声,“他再厉害,还不是毁在女人手上,他一定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老婆给他当心窝的一剑。” 说完又有些惋惜,“那样的好皮相,那样的气魄,那样的身手,可惜……真可惜……” 接着就开始有人骂女人,骂漂亮女人,“所以说,女人是祸水,越漂亮越是祸水。” 骂得最欢的那个人,突然看见门口迈进一个红衣少女,顿时把所有骂女人的话全咽了回去。 其他人发现他神色有异,跟着看来,这一看,闹哄哄的小酒馆变得鸦雀无声,连抽气声都没了。 红衣少女头上斜斜地梳着一个小巧的垂马髻,压着一朵昂贵的珠花,高桃个子,小腰一握,那张脸明艳得绝对是他们口中说的祸水中的祸水。 能得这样的一个祸水,就算是扎心窝的一剑,也是值得的。 美少女瞟了众人一眼,大大咧咧地走到一张空桌上坐下,开口就叫,“渴死了,掌柜的快打酒来。” “说好出门不喝酒的。”有人好声好气地低劝。 美少女没好气地一眼瞪过去,“多事。” 那人没声了。 众人这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个长相清秀,也极俊美的少年。 只是那少年身段有些单薄,个头美少女还矮了大半个头,站在那明艳艳少女身后,也就不起眼了。 美少女见没人去拿酒,抬眼,看见掌柜胸脯上镶着的流星锤,奇怪地咦了一声,伸手就往掌柜胸口上摸,“这么精致的一个锤子不拿来打架,镶在身上好看么?” 掌柜的四十几岁,还算是壮年,少女一个姑娘家,伸手就往人家男人胸脯上摸,绝对不是正经家姑娘能做得出来的事。 那些人看姑娘的眼神立刻变得不同。 有平时就爱调戏姑娘的立刻凑趣,“他那排骨身板有什么好摸的,姑娘,要摸来摸我的。”他说着就解开衣襟,露出练得还算可以的两块胸肌。 美少女瞟了一眼,鄙视地哧了一声,就他那点肌rou,实在不够看,他脱出来比他强多了。 少年皱眉,把话岔开,“掌柜的,帮我们冲壶茶来,另外还有吃的没有,有的话,顺带弄点来。” 掌柜这才回过神来,忙把衣襟拉拢,转身去叫小二上茶上菜。 美少女见流星锤没得看了,也就安分地坐下,一手撑着额头,眼珠子跟着掌柜胸口转,百无聊赖地等吃的。 少年倒是斯斯文文,很有教养的样子。 他显然喝不惯这小酒馆里的粗涩苦茶,却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只是喝茶时大口变小口,一点一点地抿来解渴。 美少女喝了一口,不喜欢,直接把杯子丢一边。 哪里都不缺好色之徒,何况这样国色天香,又不检点的美少女就更招人苍蝇。 自打美少女坐下,就有人一双贼眼一直在少女身上乱转。 美少女一转头,见那几个人直勾勾地看着她,顿时就有些不爽,狠狠地瞪了回去。 明明是恶狠狠的一眼,落在别人眼中,却是万种风情,说不出的嗔媚,直瞪得那些人浑身酥麻,哪里还坐得住。 有大胆的,当即起身上前,挨少女对面坐下,一双眼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转悠,“这杯子粗,别磨坏了美人白嫩嫩的小手,让哥哥来喂你喝。” 这声‘美人’落在少女耳中,已经特别刺耳,整句话就更不堪入耳。 美少女俏俊刷地一下垮了下来,看向那人的漂亮杏眼眯了起来。 然,她这一变脸,却又是另一翻风情,如果说那些人刚才看她看得酥了半边身子,现在整个身子都酥完了。 “这里的茶水饭菜实在太差,难以下咽,我家倒是有好茶好菜,小美人……” ‘美人’两字,刚刚出口,胸口上猛地一痛,竟是被美人一脚踹在桌子上,连桌子带他一起给踹飞了。 桌子飞了,坐在桌边的少年,淡定地端着茶喝了一口。 美人连桌子带人给踹翻了还不解气,跳起来往那人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嫌命长,敢调戏老子。” 她长得娇嫩,一脚下去却半点不含糊,那人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些本想跟在后头调戏少女的人脸色发白,赶紧收了那些不干不净的心思,往后缩了缩。 美人踢了那人一脚,还不解恨,还要再打,那架式简直要把人往死里揍。 “尽惹事。”少年叹了口气,搁下茶杯,把少女一把拉住,强拽着走出小酒馆。 “老子惹事?明明是那厮欠揍。”美少女气势汹汹,还挣着要回头踹那人几脚。 “你见个男人就乱摸,是个色狼见了都得往上凑。” “老子摸的是流星锤。” “流星锤搁人家胸脯上。” “老子管他搁哪儿的?”美少女恼了。 ☆、147 玉美人的心动 少年仍然面无表情,“你走不走?” “不走。” “不走,我自己走。” “你敢走,老子和你从此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嗯,那你继续在这里打,我去找地方写和离书,给你寄家里去。”少年不忘取了块碎银出来赔被少女打坏的桌子和酒壶。 美少女瞪着他,最终狠狠地瞪了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任少年拽着走远。 这美少女和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男扮女装的玉玄和女扮男装的如故。 犁头村的村民虽然团结,但调戏女人被打在他们看来是很没脸的事,没有会去跟着没脸。 如故和玉玄顺利离开小酒馆。 小玉同学虽然跟着如故走了,但憋的一肚子气却没地方发。 再看如故一脸看热闹看得很爽的样子,越加气愤,捞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砸向前头树杆,想以此来警告如故,别太过得瑟。 不料,石头弹回来砸死了在树下觅食的一只母鸡。 鸡主人像是知道有人会砸死他的鸡,特意蹲在一边等着,鸡刚一倒地,他立刻蹦了出来。 砸死人家的鸡,赔钱理所当然。 如故很自觉地掏银子。 不料人家说这鸡是下蛋的鸡,意思是不但得赔人家的鸡钱,还要赔这只鸡以后能生的蛋钱,这鸡能下多少蛋,就不太好算了。 如故暗骂了小玉美人句惹祸精,再看鸡主人一脸皱纹,满头的白发,咬咬牙,赔了。 又取了两块银子出来,鸡主人冷笑了笑,“这鸡下的蛋是临安郡主指定要的蛋,就你这点破银子,让我怎么向郡主交待?” 意思是她这几两银子是搁不平这事的。 如故有些懵,“哪个临安群主?” “这天地间还有几个临安郡主?当然是靖王的嫡女,越皇的养女如故。” “啥?”如故差点一口老血喷上他脑门顶,她再好的脾气也被这老头气火了。 “你怎么不说你家鸡是进贡给皇上的?” “你……你别想诳我犯欺君之罪,我家鸡下的蛋就是送进临安府的。”老头一脸大义凛然,“你不相信,可以去临安府问。” 拿皇上的名头出来骗人是欺君,要杀头的,拿她的名头出来诳人虽然不会被杀头,但那是诽谤,好吧? 如故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临安府的时候吃的鸡蛋是哪来的,但她能肯定,云末没吃多了撑着,从这儿给她山长水远的运鸡蛋。 偏偏,她还不能说,“屁,姑奶奶就是如故,姑奶奶压根没吃过你家鸡下的蛋。” 毒,太tmd毒了。 眼角余光见身边小玉美人已经憋红了脸,如果再和这老头鬼扯下去,惹怒了这位小祖宗,说不定不是赔鸡钱,而是赔人命了。 破财免灾,只求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移步,挡在玉玄的身前,冲老头温和一笑,“既然这只鸡这么有来头,那是该多赔些的。多少钱,你说个价,我给的起的话,一定会给。” 她说完,故意把包裹抖了抖,包裹里没有沉甸甸的感觉,说明里面除了点换洗衣裳,没什么值钱的玩意。 这么说,他的钱也仅限于他手抓着的荷包。 就这小荷包的容量来看,二百两银子撑死。 老头往红衣少女瞟了眼,她头上的那朵珠花倒像是个值钱的。 “算我倒霉,五百两银子。”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得拿那朵珠花来抵。 如故打开荷包,抖出里一把碎银子,顶多也就一百五六十两,好脾气地商量,“我们夫妻这次出门,走的匆忙,身上也没多带钱银。我们这以后还要住店吃饭,总要留点,要不一两,凑和着,怎么样?” 如果他说个一百两,如故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立马给钱走人。 但现在人家是想把他们俩里里外外剥光了走人,那么她也就用不着再忍气吞声,在这里装孙子。 老头看见对方服软,只当对方会讨价还价一番,然后他要了那朵珠花就算完事。 不料对方竟只给一两,顿时气炸了肺,提高了嗓门,怒骂,“我看你是知书达理的人,才好说好商量,哪知你竟是这样一个无赖痞子。我告诉你,你想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一个老人家,可就打算了主意。” 如故扬眉,也不知是谁无赖谁痞子,谁欺负谁,“小声些,别吓着了我的心肝小娘子,柔弱着呢。” 玉玄见如故跟这老头拉扯个没完,早就不耐烦,如果对方不是个白发老头,他早一拳头过去。 赔鸡?赔他奶奶个熊。 如故左一个‘心肝小娘子’,右一个‘柔弱’,一脚踩他一只痛脚,哪里还忍得下去,终于爆发了,“滚你娘的老东西,钱没有,拳头有一双,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