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五、收拾
“你——咕——”朱建刚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温热的鲜血就从他口中大量呕出,他捂住脖子上被簪子戳出来的一小块血洞,可心脉破伤,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只会让血液汩涌的更快。 他伸出另一只要去抓刺伤的女人,可常秀娟一直绷着神经,他一转身,她已经早一步吓得往远处躲去,朱建连她的裙摆都不曾碰到一点儿就因失血而开始头晕。 秀儿心跳如鼓擂,她握紧了手中沾血的簪子,一双瞠圆了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在那好像已经站立不能的男人身上。她后背紧紧贴上湿冷的墙面,哆嗦着,鼻腔里全是酸痛。 宋晗儿也吓傻了,两条腿维持着张开的姿势看着刚才还在jian污她的男人每喘一口气都伴着一股血从他的嘴里跟脖颈处冒出。 朱建的视线开始发花,他止不住自己脖颈上不停向外涌出的红艳,体温骤降,渐渐的,他的脚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似的,然后是手。求生的本能让他吞咽下翻至喉中的热液,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怎么会死?无力的腿脚支撑不起失力的身躯,朱建瘫坐到了地上。他不甘心,不明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 “咕......”朱建再也咽不下上涌的腥甜,他没劲儿了。严重失焦的眼珠好像已经先身体一步死去,眼中残留的所有事物都在抽远,他还想伸手去够躲开了他几步远的那个伤了他的女人,可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哒哒哒哒’的错中有序的马蹄声引去了僵持中的三个人的注意。余福看清那是骑马返回来的余朝。 余河自然也看清了来人。余朝是祠堂里负责一切刑规惩戒处罚的老大,所有犯事落在他手里的人不死也得活活扒层皮,而且他行事从来不管男女,只要罪名敲定了,就只分轻重缓急。 他们竟然把余朝请动了?余河突觉脚下寒颤刺骨,事情还没败露他自己已经先怯了意。他就没想这事儿会闹得这样大,不过一个婆娘,就算上报祠堂也不该够格惊动这位爷啊。 余朝见着眼前三人,翻身下马。 余庆见只有他一人回来,脑中立刻想到几种可能。 “大公子跟二公子可有所获?”余朝稍一拱手,也不多看余河一眼,附到余福耳侧掩声道,“我带人沿车辙印追出村子,半路发现那马车是大约已是空车,所以只派他们继续追赶,至于车里的人,沿路并未发现换车的痕迹。” 一人受伤,两人昏迷,若想成功带走还不用马车绝非易事,更何况就连余朝都没看出痕迹,那么最可能的就是她们仍还在村里,而此时,那地点就是余河在家中暗自挖成的地窖里了。 “堂主有所不知,”余庆不想再浪费时间,每过一息他都在忧心煎熬中想要发狂,秀儿才刚爬出那龟缩的壳子,真要在他们手上遭了罪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勾出什么事,“我跟大哥将贼追到了此处,结果那贼突然失去踪影,刚刚听闻余河大哥说自家挖了好大一个地窖,我们商量着正要一起进去看看呢。” “余二你少血口喷人,我何时说了我家里挖了窖?又何时答应要与你们一同进去了?!”余河气得跳脚,但当着余朝的面又不敢太过放肆,吼完一句才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激动,毕竟做贼心虚,他哪敢再在院外跟他们纠缠。 他狠狠将手中酒壶摔到地上,壶碎酒洒,脸红脖子粗的借题发挥道,“你们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咱们去祠堂找族长来评评理!我好好在外一晚刚得回家,就被你们堵住门外好一顿奚落,抓贼?我看你们就是来找我麻烦的!我余河今天就跟你们死磕到底了,看看你们今天谁敢迈进我家院子,我拿锄头刨死他!” 说完,余河作势就要往自家院子里冲,余庆哪能让他如愿,脚下迈步直直接挡住他的去路不许他过。早已打算把事闹大,然后借机将所有人都带离此地的余河见迎面来人,立刻挥拳直朝余庆脸面打去。 余庆自从小时被人白打了几顿,稍微年长了些就时刻寻摸着找回场子。学医有个好处,就是观察与动手能力都比常人更加敏锐,余河肩头筋rou一动,他就能预判出对方想做出什么动作。现在有人还有胆跟他动手,那就要看看对方有几块骨头可供他拆卸。 他手上不见使力,顺着余河瞄准他的脸突袭而上的拳头一收一怼,就听‘嘎嘣’一声好似骨断般清脆的声响,下一刻余河就已经捂着掉环的肩膀痛叫出声。 余庆因为秀儿失踪急得要死,偏还一直面无表情的抑着,这可让他寻到发泄的机会了,上手狠狠钳住余河下颚颞骨,不等余河再出声叫骂,‘喀’的一声连他的下颚都给卸了下来。 “说好的怎能反口呢?别不是看见余朝大哥就做贼心虚了罢。”余庆收手拍打了几下他因为下颚脱臼而变形的脸,“我们就进去看看,就算抓不到贼也能还你清白,你要是真无辜,我改日在登门向你赔罪。” 下颚失去控制,余河想要说话都不行,越想开口腮边肌rou越是抽搐,越是抽搐那痉挛的筋rou越是疼痛,没过一会儿他的眼泪、口液就一起横流,却只能不停‘唔唔’一点儿反抗之力都没有。 余朝眉尾一抽,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也是惯会卸人关节的高手,可就没余庆那么干净利落了,再加上他长相凶恶,余庆长相冷峻,同样的行为动作下,他只让人觉得狰狞,而余庆却自带一种潇洒。按他家媳妇的话来说就是,他长得如此凶残已经不需要动手了,眼睛只要一瞪,对方拼死也会自动卸了关节以作投诚。 “那就这样说定了。”余庆感觉自己的手在碰触了余河的脸之后沾了油腻,轻啧了一声将手又在对方衣襟上擦蹭了一番。 余河后退数步不敢再靠近,可事情已然不妙,他转身欲跑,结果被极善追踪的余朝三步追上,一脚踹趴,然后还语带歉疚道,“抱歉,我这老毛病总改不了,一见有东西在我面前背对逃跑就忍不住追,不好意思得罪了,你说你自称没罪跑什么呀,平白受罪了不是?” 余福也不愿再与余河纠缠,转头就朝着那间破屋投去视线。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漏风的窗棱里竟隐隐冒出不少烟来。 ----------------- 就要见面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