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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宏远挤出个笑容,像哭又像在笑。

    如果当年,他没有把柳氏抬回府,没有荒唐的做出那些事,温氏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他?

    他攥紧了拳头,眼眶通红。

    是他亲手把这些视若珍宝的东西亲手推了出去,拱手送人。

    温氏被他推远了。

    一双儿女也被他推远了。

    魏卓然宁愿住在军营也不回来,魏之杳那个孩子也是,他们都不愿再回到宁安侯府。

    他彻底的失去他们了。

    魏宏远捂着脸,低低的声音响起,“杳杳,爹爹知错了。”

    兜兜转转十几年,他做的一切全化为了报应落在他头上。

    妻离子散。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魏之杳从酒楼出去后整个人也豁达了许多,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她终于可以告诉自己,不是她不够好,是魏宏远根本就没把他当成女儿一样看待。

    他都没把她当成女儿,又怎么会喜欢她呢。

    春花和秋月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心疼。

    她们家姑娘也惹人疼了。

    侯爷那些话听了真让人心寒,他自己偏信着柳姨娘和五姑娘,这会儿却把一切的错都怪在了她们姑娘头上。

    现如今的姑娘挺好。

    不会再为了侯爷的一点话伤心的直掉眼泪,姑娘这病殃殃的身子说到底还不是被侯府给折腾出来的。

    说句不中听的,郁结于心,长久下来,身子怎么可能好。

    好在如今姑娘想开了。

    她们两个是真心实意的为姑娘感到欢喜。

    魏之杳在街上闲逛了会儿,随意买了点新鲜玩意,咬着串糖人吃。

    “姑娘你瞧。”春花压低了声,指了指桥边,语调惊诧,“那不是顾公子吗?”

    魏之杳也顺着她的视线过去。

    桥下那人姿容实在过于优越,他只着了一身白衫,眉眼清疏,神色漠然,风光霁月到了极致,只一眼便教人不敢高攀。

    四周的姑娘偷偷看他脸都红了。

    饶是魏之杳也忍不住轻叹。

    顾云霁就是顾云霁,仅凭一人之力便让得京都多少贵女千金魂牵梦萦。

    上一世她得到的骂名多,多数是来自于他。

    都说她好命,嫁给了首辅大人,偏首辅大人的后院又独她一人,怎能不惹人妒忌?

    魏之杳轻声笑了,眼里却没半分笑意。

    真是…好命。

    她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他面前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着一身浅青色的罗裙,粉面朱唇,望着顾云霁的眼里柔的能滴出水来。

    徐家的四小姐,徐知画。

    他最近和徐家这些人走的很近。

    魏之杳想了想,很快想出一个人名:徐载舟。

    顾云霁不会做这些毫无目的的事,那么他的目标应该就是他了,大夏现如今的首辅大人。

    上一世,也是过了许久他才被徐载舟赏识。

    现如今有着上一世记忆的他,倒是提前抓住了这个机会,兴许这一世他能更快的成为首辅。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了。

    魏之杳对顾云霁成为首辅没有任何看法。

    尽管她对政事不了解,可也知道他任首辅给大夏带来了巨大的变革和好处,让得民众生活的越来越好。

    她和他的恩怨,也仅限于私人恩怨。

    “四小姐。”顾云霁拧眉,仅存的那点耐心被消磨的干干净净,冷声道:“我已有心仪之人,还请你自重。”

    “好歹也是恩师的后代,我不想把话说的过于难听,但这并不是你得寸进尺的借口。”

    徐知画脸色唰的一下惨白。

    她没听过他说过这么重的话,他先前也只是不搭理她,或者冷着声音让她别做这种事。

    她便觉得有机会了,她想着,她总会能让这个人的眼中只有自己。

    谁曾想,他却突然说出这种话。

    “行之。”徐知画楚楚可怜的喊他。

    “我姓顾。”顾云霁眼神漠然,没有丝毫感情,“男女有别,四小姐还是喊我顾公子,省得传了出去让人误会。”

    徐知画红着眼望他,哽咽道:“我不怕。”

    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他,她就希望能得到他的注意,就算只是半点喜欢她也好呀。

    “我怕。”顾云霁的嗓音冷漠无情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

    徐知画眼眶通红,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动人。

    顾云霁不耐极了,眼底一片漠然,“四小姐还有事吗,若无事我…”

    他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徐知画有些茫然,想着他可能回心转意了,哽咽着抬起头。

    却见他怔怔的望向另一个方向。

    她也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树下站着主仆三人。

    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少女约末才十四五岁,身形窈窕,只着了件海棠红轻纱罗裙,生的极美,映着鬓上的海棠花愈发显得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魏之杳。

    她认得她,安阳县主的独女。

    可她怎么会和顾云霁扯上关系呢?

    徐知画怔怔的望着他,他早没了平日的冷淡疏离,眼里的欢喜浓郁的几乎化不开。

    她看着他快步走过去。

    向来清冷的男人低着头,哑着声求道:“杳杳,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