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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魏之杳不理他。

    她心肠狠,说不搭理就不搭理了。

    饶是魏之杳再坏脾气,瞧着薛景呈这般态度也没了脾气。

    “没生气。”魏之杳想了想,还是解释,“算不上朋友,找他只是做个了断。”

    尽管薛景呈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可他喜欢魏之杳对旁人说了断这个词。

    他轻轻哦了一声,转移话题,“给小崽子做了个窝,要去看看吗?”

    魏之杳想到上次捡的小猫崽,点了点头,“好。”

    小猫崽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瘦弱,被人清洗过,也没那么脏兮兮的,蜷缩在窝里睡的很香甜。

    还挺可爱。

    魏之杳忍不住点了下它的粉色鼻子,小猫崽皱皱鼻子,又继续睡了。

    “它有名字了吗?”

    “没。”薛景呈俯下身看她,低笑,“要不你给取一个?”

    魏之杳想了想,“大黄怎么样?”

    薛景呈:“……”

    他轻咳了两声,笑着赞叹,“杳杳取的名字好极了。”

    几个丫鬟:“……”

    “姑娘取的名字怎么像个狗名。”春花忍不住笑,“我记得小时隔壁家就养了条小黄狗,名字就叫大黄。”

    几个丫鬟没忍住噗嗤的笑出来。

    魏之杳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那你来取。”

    “我可不敢取。”春花连忙摆手,笑嘻嘻道:“这是您的猫,名字啊就该您来取才是。”

    魏之杳对取名字这一点实在没什么天赋,仰头看向薛景呈。

    薛景呈随口道:“就叫球球吧。”

    球球…

    魏之杳想了想大黄这个名字心虚的没有反驳。

    行吧,反正比她好。

    魏之杳又低头逗弄了会儿小猫崽,简单净了手,“jiejie呢?”

    “没回来。”薛景呈目光落在她纤白的十指上,眸色暗了暗,“想吃些什么?”

    魏之杳想到上次吃的糕点,有些馋了。

    她挺直腰板,矜持的回了一句:“都可以吧。”

    薛景呈眼里带了笑,哑声说:“好。”

    过了会儿,丫鬟上了几碟点心,做的细致好看。

    魏之杳杏眼亮了亮,都是她爱吃的点心。

    她吃着点心,忽然听见园子里一阵压抑不住的吵闹,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

    “谁让你回来的?”

    “你回来做什么,气死我这个老婆子吗?”

    “薛家的脸都被你一人丢尽了,传了出去,只怕要笑掉世人的大牙。”

    “你给我滚!滚远点!”

    “镇北王府没你这样的人,你立刻就滚!”

    许是亭子离的近,听的一清二楚。

    魏之杳听出那人的声音,是当日在园中设宴的荣安老太妃。

    可那日听见荣安老太妃的声音分明是个和蔼的老人,眼下却满是怨恨和戾气。

    薛景呈蹙了蹙眉,起身,“你等我会儿。”

    魏之杳点点头,捧着茶水喝。

    “祖母,您想闹成什么样?”薛景呈走进来,将地上跪伏的女子掺起来,嗓音微冷,“她是我姐。”

    “你没这样的jiejie!”荣安老太妃满脸怒气,恨不得将茶杯砸她身上,咬牙切齿道:“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贱蹄子!”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外孙女。

    不知礼数、不知羞耻,薛家的脸都被她一人给丢尽了。

    “祖母这般厌我?”薛锦意问,瞧见她满是怒意的脸庞,一下子都明白了,轻笑,“那我日后便不回来了。”

    幼时,老太太常抱着她,夸她懂事乖巧,再大了些,夸她漂亮,说她是她的骄傲。

    她信了。

    如今看来,祖母说的宠爱,大抵便是宠那种听话的孩子罢。

    不听话的人自然也不得她的喜欢,比如她。

    “不回来最好。”荣安老太妃一脸厌恶,冷喝道:“你一回来,家里都被你弄的鸡飞狗跳。”

    “好好待在那里,为什么又想着回来?”

    “你是生怕人不知道你是我们薛家的女儿?”

    “够了。”薛景呈打断她,沉声道:“你知晓jiejie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她活该!”荣安老太妃只要一想到便觉得气血上涌,“若不是她做了下贱的事,怎会…”

    说到这,她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趁早滚回去!这不是你待的地方,镇北王府也不是你的家!”

    荣安老太妃丢下这一句便让人搀扶着离开了。

    薛景呈扶着薛锦意坐到椅子上。

    薛锦意摇摇头,“不碍事。”

    她身子娇嫩,刚刚那般跪伏膝盖已是一片红肿,裙上也被泼了茶水,狼狈不堪。

    不过在弟弟面前,她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少搭理她。”薛景呈坐到了她对面,懒洋洋道:“年纪大了便容易胡言乱语。”

    薛锦意被他逗笑了,“谢谢。”

    “谢什么?”薛景呈双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笑了,“我不是你弟弟?”

    薛锦意轻嗯了一声。

    是啊,也就只有弟弟,不管旁人说的有多难听,他都不信。

    她没必要再对祖母抱有期待,她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疼她的祖母了。

    那种难听的话,她都没想到会从自己祖母的嘴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