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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她不回去,温氏定然也不会回去。

    这一点他看的还是很清楚。

    “外祖母身子不好,我自然多陪陪她。”魏之杳瞥了他一眼,扬起脸笑,“况且,住在外祖母这,又不是旁人,怎么就不行了?”

    魏宏远被噎的说不出话,“你……”

    昭阳大长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抬眼一扫,冷哼了一声,“怎么?姣姣住本宫这还需经过你允许?”

    她气势威严,魏宏远自觉矮了半截,“岳母。”

    昭阳大长公主没给他半点好脸色,径直问:“和离书可写好了?”

    当初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

    她老眼昏花分不清好坏,害的女儿和外孙女受了这么多委屈,若不是顾忌着老侯爷的情面,她定饶不了他。

    魏宏远面色变了变。

    他没想过和离,再怎么争吵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温氏嫁给他,那便是宁安候府的侯夫人,怎么就闹到和离这一步了。

    魏宏远心中僵冷,抑制不住的悔意往上翻涌。

    若是,若是那一日他没有打出那一巴掌会不会不是这个结果。

    魏宏远抬头看她,温氏面容温婉娇艳,神情淡而冷静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够引起她的动容。

    他心中慌乱,眼底透出几分哀求,“鸾鸾。”

    温氏身子一颤。

    鸾鸾是她的小名,许久都未曾听他唤过,也就婚后那短暂的时间里,她曾听他喊过几声。

    如今即将和离,他却吐出这般亲昵的名字。

    温氏攥紧了手,面色微微镇静下来。

    魏宏远不知道,她早对他丧失了所有的信心,在这些岁月里,一点一点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难过吗?

    好像不难过,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值。

    她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母亲的强势让她一直以来都比较怯懦。

    所以,她听从了母亲的安排嫁给魏宏远。

    她不认识他,没见过他,只听人提过他是宁安候府的小侯爷,母亲看重。

    这一点就够了。

    她乖乖的嫁了,乖乖的做一个温顺的妻子。

    她以为她和魏宏远会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实际上全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

    这么多年过去,也够了。

    温氏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心头的束缚散的干干净净。

    这一次,就让她为自己活一次吧。

    至少为姣姣做一个表率,不要让她走了她的老路。

    她活的失败,她的孩子不要与她一样。

    温氏抿紧了唇,沉声道:“秋裳,送笔墨纸砚来。”

    魏宏远脸色一僵,“鸾鸾…”

    “还请侯爷写和离书。”温氏直视他,那双曾经含着情意的眼里只有冷淡,“放过我也放过你。”

    魏宏远一直不喜他,如今便随了他的愿吧。

    至于柳氏,温氏忍不住讥讽的勾了勾唇。

    老夫人在,便不会教她爬上去。

    就算生了个男胎,那也是个庶子,想母凭子贵坐上侯夫人的位置,怎么可能?

    除非宁安侯府想在京都闹场笑话。

    侯府主母最少也得是二品官员的嫡亲女儿,柳氏便继续做她的美梦吧。

    她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她来觊觎。

    丫鬟动作利索,很快便摆好了笔墨纸砚,“侯爷。”

    魏宏远身子未动,浑身僵硬。

    昭阳大长公主盯着他,沉声道:“宁安候动作快一点,本宫还要派人送到府衙。”

    她是一刻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和他有牵连,尽快办完了也好教人知道她的阿鸾和宁安候府没了半点关系。

    魏宏远步子僵硬,一步一步走到案前,提起笔却仿佛觉得有千斤重。

    他握着笔,一字一字写的艰难。

    过了好些时刻,魏宏远松开笔,退到了一旁,嗓音沙哑,“好了。”

    温氏瞥了一眼,也签上自己的名字。

    温鸾二字,细致秀丽,宛如她这个人一般。

    魏宏远又忍不住去看她。

    她脸上没有半点伤心的情绪,冷静的不像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夫妻。

    “不留侯爷用饭了。”昭阳大长公主将翻脸不认人发挥的淋漓尽致,脸色倏地一变,“送客!”

    “是!”

    丫鬟们应了声,到了魏宏远面前微微弯腰,“侯爷请吧。”

    魏宏远望了眼温氏,最终还是出门走了。

    昭阳大长公主速度很快,立刻派人将和离书递去了府衙,当天就盖了章。

    安阳县主温鸾和宁安候魏宏远和离。

    这一消息闹的沸沸扬扬,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这其中有昭阳大长公主推波助澜的效果。

    宁安候府的老夫人收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昏了过去。

    醒了后,老夫人闹腾的厉害。

    “你这逆子,我让你将她们母女请回来。”老夫人捂着胸口,气的喘不过气来,“你却请回来一纸和离书。”

    这混账是诚心想把她气死。

    “母亲。”魏宏远心里烦躁的厉害,吼道:“你当我想吗?那温氏也不知中了什么邪。”

    他至今也没想明白,温氏为何如此狠心,连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那姣姣呢?”老夫人气的捶胸,“你怎得连她也没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