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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一次的九灵盛宴已过了三十五年,明年就又是一轮大会的开始,凡是二十四岁以下,皆可报名。” 林稚水意识到了什么,身体更加绷直如弦,蓬勃矫健的朝气杂混着浑然天成的飒爽,使少年现出了一股逼人的俊美。 “九灵盛宴,登天大道,尽头为绝巅。林稚水,只要你是第一,我便停下一切挑拨恨意的手段,并且将真相公之于众,亲自上门,对受害者的家属负荆请罪。” 王轻的双眼紧盯着他,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凝望着一轮朝阳,一份希望,“证明给我看,我不需要依靠那么极端的做法,也能等到人族拥有光明璀璨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千字文》 * 一朝欧冶鼓洪炉,跃跃祥金成巨阙 ——《古剑篇赠彭艾庵》 (这诗应该是明末清初的,不过反正我文里大体上时间线错乱,问题不大,就是借来用用) * 金者,刚健中正之性,可以去邪,扶持正气也 ——《金针秘传》 * 辟九灵而求索,曾何足以自隆?登其万天而通观,浴太始之和风。 ——《大人先生传》 第91章 为虎作伥 “好。” 少年仰了仰下巴, 白净的颈子修长,将紧贴着躯干的素衫拉得绷直,看上去又干净又利落, “你好好看着,人族的未来,必然一片光明。” 回大牢的路又快又短,行走的步子又轻捷又怡悦,心口大石落地的声音响亮悦耳,狱卒从腰带上叮叮当当解下钥匙, 大铁门拉开腐朽的闷躁味道, 也没能让林稚水皱眉。 他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王姑娘吃过腌鱼吗, 闻起来又咸又腥, 这牢里就像是腌鱼的大缸子, 人在里面都要腌入味儿了。” 王轻踩着脚下略显潮湿的地板,视线从墙角滑溜溜的青苔一飘而过,“腌鱼我没吃过,腌rou倒是吃过不少, 年节家家户户都有腌rou大火腿,闻起来就是这个味儿——看来过年前后不用给他们清扫牢房了, 闻着腌味,过个好年。” 年后, 就可以见血处决了。 “过年啊……”林稚水算了算时日,“只差五天,那我得快些赶去皇城,应该还能赶得上除夕。” 王轻脚步一顿,神色诧异:“五天,到皇城?” 这里离皇城可不近, 坐马车也得直到二月三号才能到那儿,足足两个月的路程,五天就想到达? 林稚水转了转手脖子,盯着自己有些淡白的指甲,混不在意道:“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 王轻拧了拧眉。 一支支火把从他们身边往后退去,砖墙上,人影绞着火影晃动,游过了一面面墙,直到牢房近在眼前,影子才静静地拉长在人后。 林稚水站到门前,“陈大夫……” 大夫翻了个身面向他,睁眼时略带不解:“你怎么又来了?老夫可不是华佗,还能有一本绝世医书留给你。” 林稚水朝他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布包,穿过栏杆缝隙递进去。 当大夫的,望闻问切是基本功,鼻子轻轻一动,就嗅了出来,“鸡rou?你给我带这个做什么?” 少年笑得很和善:“快过年了,牢里的饭食没有多少油,给您带一碟鸡腿rou尝尝。” 王轻淡淡道:“我说你怎么特意跑去东街,原来是买这个去了。” 东街离牢狱远的很,一个在东北角,一个在西南角,王姑娘补充的这句话很难说不是故意在帮林稚水刷好感度。 陈大夫眼皮子抖了一下,终究还是把布包接过来,常常拣草药的手摸得满手滑腻,等将布包打开,露出里面削成一块块的腿rou,鸡皮黄澄澄地流油。旁边的牢房里传来了牢友们响亮的吞咽声。 这时候,非亲非故的,能够带熟rou来探监,真的是很把人放心上了。甭管犯人爱不爱吃rou,好歹情是领了。 之前被他看过病的狱友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大夫,您吃快点,不然,我没上断头台就得先被你馋死了。” 陈大夫抬眼,望着林稚水,难得的严肃认真:“你想要什么?” 不等他回答,就扯长了油布,隔着布用手随意翻动鸡腿rou,红润的rou色看着就很新鲜,“先说好,我真的没有传世医书,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那一瓮瓮的草药。不过,如果你想学医,我现写一些基础也行。” “我没有想要的,一定要说,这根鸡腿是为了感谢您之前的那一番话。”那一通骂,才是将楔子札进树干的关键。 陈大夫慢条斯理吃着鸡腿rou,并不吭声。 这鸡腿油亮诱人,脂绵rou嫩,入口是浓郁的酱香,如果断头饭也能有这个待遇,那他也不怕断头台上走一遭了。 耳边,那小子依旧在叨叨:“还有,我和王姑娘已经去这五年来的案件受害人坟前道过歉了,我答应了他们,一定会把真正的凶手公之于众……” 扑通—— 鲜嫩的鸡腿rou掉到了地上,看得隔壁牢友满脸的心疼,恨不得帮他将rou捡起来。陈大夫却懒得管rou不rou的了,猛然抬头看向林稚水,手捏皱了油纸,“你去做了这事?” 王轻稍稍靠在墙上,火把之下,墙面冰凉,依然没能让她蹙眉。唯有陈大夫的用词令她眉头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