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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水遗憾:“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难得碰到白玉京,可惜我和仙人无……” 最后一个“缘”字尚在舌尖打滚,白光忽然间将林稚水拢了,拉他进了宫殿。 一道陌生的声音问:“你是只会这四句,还是……” 林稚水迷迷糊糊间,下意识接了念:“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 八百三十个字,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背的过程中,林稚水渐渐回过神来,对问话的声音心里有了猜测。 “太白先生?” 白光闪去,眼神逐渐凝焦,林稚水看清了面前人。 身长六尺余,着青绮冠帔,以青带束发,风云相扶,衣边翩飞,似是化鹤而归。 林稚水一瞬间就想到了昔年李白名动京师时,众人对他的称呼。 ——谪仙子。 “太白先生。”林稚水拱手作揖。 李白眸子炯然:“你从哪里听来的诗?” 林稚水一愣。 李白:“我之诗稿十丧其九,又从未现世,只有少数赠予故人,纵是我儿也未曾留有我诗稿,今夜你是吟出我诗句的第二人。” 林稚水沉默片刻,抬头对视:“第一人,你也会如此问他吗?” “他是我后人,听过一两首诗,实属正常。” “既然他不用回答,我也不会回答。” 李白扬眉,“你就不怕我把你赶出去?” 少年一笑:“我闻太白先生性疏狂,一身侠义豪气,心归明月,天涯可见,如此人物,怎会容不下小子轻狂?” 李白抚掌而笑:“当浮一大白。” 他自己都是个狂人,何止能容得下,更是可惜宫殿中没有真酒,无法和这位小狂生举杯痛饮。 林稚水就知道自己初步是过关了。 于是,他解释:“我是机缘巧合下了解过先生的诗,将其背下。至于如何机缘,恕我不能直言。” 李白眉毛一挑:“如何现在又说了?” 林稚水:“以先生的性格,断然不是因血脉就有诸多容忍的人,何况,里面那位,连隔代亲都不算。” 李白极为放松地听着陌生人的分析,甚至还有心情幻出酒水小酌。 “你不问第一位,是认为没必要。问我,也不是由于亲疏,仅仅是连续二人念出你的诗稿,到我进来时,心生好奇,就直接开口问了。” 林稚水顿了顿,歪头:“似乎,还差了句什么谦虚的话?” 李白含笑添上:“先生,我所言可有理?” 林稚水一拍掌:“不错。”他貌似有礼有节地拱手,依言复述:“先生,我所言可有理?” “有理!” 二人相视而笑。小的是见到谪仙人,心情激动下自然而然的亲近,大的,就是一见如故,对于性情放旷的少年发自内心的欣赏。 简而言之,就是:这小子像我年轻时候。 李白想起后院一板一眼学剑术的自家后代,却鬼使神差觉得,那怕对方举过妖头,小小年纪就敢杀妖,却还是眼前的小少年更合他胃口,也…… 更像他想象中的后代。 可惜…… 大概也是个虽然念得出诗文,却更爱他剑术的。 李白:“你可想随我习剑?” 林稚水愣然:“您不是早就有了传人?” 李白哂笑:“不算传人,我还在世时,整个李家都把小辈送过来,我一并教的剑,只算我学生。”念起那时候情形和这般无二,开设的剑课与诗课,前者座无虚席,后者门可罗雀,李白心里有些郁闷。 他说过不止一次自己诗文第一,剑术第二,那些人嘴上说着“知道了知道了”,改天还是只想要他的剑。 ——剑术完全压过了文采的光芒。 李白:“所以,教他也是教,教你也是教,你要学吗?” 林稚水郑重一拜:“弟子林稚水,见过先生。” 李白便将林稚水带去了宫殿后边,让他和李路行见一见,“路行,这是林稚水,日后随我一同习剑。” 李路行和林稚水四目相对后,把气一憋:“先祖,我明白了。” 李白眉梢轻挑:“你是否不愿?” 李路行当然不乐意,好不容易见到崇拜的人,谁会想和别人分享。但是……“先祖高兴就好。”素来心高气傲的小少爷强行忍了下来。 错了。林稚水心说,如果坦诚一些,太白先生才会高兴。 李白:“当真愿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 林稚水心里默念:第二次机会。 李路行抓牢剑柄不放,大声:“我愿意!” 李白有些失了兴致:“既然愿意就好。” 憋了半天后,李路行又吞吞吐吐问:“所以,他是我师弟吗?” 李白摇头:“你们都并非我传人,不论师兄弟。” 李路行低低“嗯”了一声。既是高兴林稚水没得到特殊对待,也难过于自己同样没被另眼相待。 说教林稚水,青莲剑仙就是丝毫不藏不掖地教,有郭靖和阮小七的称赞,林稚水也知道了,李白剑术的确没有太过精妙的地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