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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和谢圣对待徒弟的态度有很大关系,这些年他也是尽己所能做到不偏不倚,该夸的夸,该骂的骂。所以弟子们对他都是又敬又爱,尤其是孔宣。 “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我也不想追究这个,你已经几千来岁了,也不是孩子,其实正常人家,早该让你出来自立门户,也就我们师门上下都是窝里宅,都爱把自家人聚一块儿。”谢圣一边转动烤鱼,一边对孔宣说,“我只想问,你出来以后,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元凤和罗睺还在茶社等你,你还回去吗?” 谢圣的 态度非常温和,和孔宣探讨未来。 孔宣本是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谢圣的态度却这么软,弄得他憋得一腔硬气都一下xiele,眼角还有点发烫:“我,我不能走。从前我跟随您和茶社的脚步,你们说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都没有一次好好地体会过洪荒。也就是这次离家出走,我才知道,其实洪荒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还是有很多人在受难。就像这些人……我不回茶社,茶社不会因为少我一个而停摆,可是他们——他们如果没有我的庇佑,谁知道能活多久?” 谢圣其实在看到那些混血的孩子以后,就明白过来孔宣为何会留在此地了,此时点点头:“——你这是准备下乡扶贫哪。” 正满心波澜的孔宣:“——啥?” “我说是好事啊。”谢圣并不想把氛围搞得多沉重,也没必要,“你如果下定决心,有这个大毅力,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机缘。元凤和罗睺那边我可以替你说去,你先把大家叫来吧,趁这会你那些个师兄弟不在,给大家加加餐。” 孔宣没想到这让他心中惴惴、辗转反侧很多天的话题,就这么短短几句结束了,站在原地傻了一会,才有点迟钝地转身去叫人。喊的时候还在茫然的琢磨:这事儿就算完了?就定下了?谢师也没有骂我? 孔宣停下脚步,迎风泪流:难道就因为我平平无奇,所以连谢师处理这种大矛盾的态度也平平无奇吗?难道我就不值得一场类似于割袍断义,然后在大灾难前并肩作战,最后相视一笑冰释前嫌这样跌宕起伏的剧情吗? 我在谢师的梁子里大概只是个单笑话,都抵不上长篇章回单口的一小章…… 孔宣心碎的同时,部落的人们却都已经出来了,在谢圣的热情招呼下,各自拿了承装食物的容器。自我也从袖中摸出一只玉碗,不知何时面无表情地排在了长队的后面。谢圣盛到他时还楞了一下:“我每次做饭,老祖甚少乐意吃的。” 自我:“人活一张脸——” 谢圣接道:“树活一张皮,明白了。” 所以圣人老爷不吃他做的东西,不是因为不想吃,而是为了维持人设啊。 可以的,不愧是为了一句“听你的道不快 乐”,能特地派遣自我下来报复的道祖。 盛到自我,已经是最后一个了,所以谢圣才能悠闲地和自我搭话。而在他们的身边,部落的人们已经深深埋下头去,吃得稀里哗啦,满嘴油光。好些妖族都差点现出原形来,尤其是幼崽们,头都恨不得埋进rou里去。 孔宣常常看着发馋的那只小兔子精,吃得已经魂不思蜀,头上的兔耳朵直抖,小短腿也享受得直蹬。 这孟槐,这何罗,本应该是这么好吃的味道吗?小兔子精吃得白糯糯的腮帮子上都是rou汁,头一次体验到了成精的快乐。 好些大人也都如坠梦境一般,一边吃还一边发出评论: “我以前从不知道,孟槐的脚也能烧出这般美味?叫什么?炖蹄髈?你尝尝这角rou,嫩如三月春水,吹弹即破,入口即化,浓稠的汤汁包裹着皮rou,鲜美咸香。” “还有这红烧rou……哎呀,原来瘦rou和肥rou吃起来有这般差别。还有这肥瘦相间的,油都浸润了rou了,看看这透亮,闻闻这香气,还有这嚼劲,这汤汁……” “这汤也好喝啊!原来水镜里说,山海茶社能用同一种食材烧出不同的味道是真的!唔……” 小孩子更被谢圣偏爱一点,比如说这只小兔精,因为格外可爱,谢圣多给他盛了一根棒骨。此时被谢圣指点着,用嘴叼着棒骨,吮吸内里又香又鲜美的骨髓,眼睛都闭起来了,奋力吸气,俨然一副要把棒骨的灵魂都吸走的模样…… 他们这些人,每天光为了逃脱部族的追逐,在洪荒存活,都已经很困难了,什么时候去山海茶社享受过这样的美食!他们唯一的一面水镜还是意外捡拾来的老旧款,好在水镜的前主人财大气粗,遗弃它时内里已经充值解锁了不少功能,虽说如今版本已经落伍,但还足顶用。 孔宣却因为小时候的记忆,更喜欢吃何罗鱼一点,嘴巴忙得都没空和谢圣说话。 谢圣笑了一下,以一种闲谈的口吻对埋头苦吃的众人道:“考虑到你们这里的情况,以及……洪荒未来的情况。我决定将茶社的食谱交给你们。” 大家都是敷衍的唔唔了几声,大嚼了好几口,才猛然反应过来谢圣说得是什么。 “老师!” 孔宣也惊得一下将烤鱼放下了,“祖龙可是一直把控着食谱,那是他还有龙族赚钱的金饽饽!” “钱又没有人命重要。此一时彼一时,洪荒浩劫山雨欲来,茶社近一会元来承蒙大家照顾,如今也该反馈给洪荒了。”谢圣拍拍孔宣,站起身,“拿好这些,有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