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倪蔷笑出声来。 她倾身,趴在桌子上,用手撑住下巴。 一张半米宽的吧台隔在她和绛仍然之间,她的脸却距离他只有一尺远,说话间,绛仍然仿佛能嗅到她唇间的香气…… “这酒……度数是不是挺高的?”倪蔷眯起眼睛。 绛仍然道:“有么?你醉了?” 她摇摇头,重新盯着他:“我没醉……来,我问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年轻女孩儿,我朋友说,男人都很专一,年轻的时候喜欢十八岁的姑娘,老了,仍是喜欢十八岁的姑娘……你说,是不是?” 绛仍然没说话,手指夹着酒杯,一动不动地和她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倪蔷突然额头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钝痛感传来,她坐回去,木讷着说:“我好像忘了拿小菜了?小菜……我记冰箱里有奶酪……” 她下了吧台,跳到冰箱前,打开最上面的门,“奶酪……奶酪在哪……” 绛仍然跟着过去站在她身后。 面前是扑面而来的寒气,身后却是一堵透着火热的身躯,倪蔷僵直着身子,转过来,视线放平,正看到他凸起的喉结,蜜色的皮肤让她忍不住咽了一口气。 男人抑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清晰而撩.人。 感官出了错,头脑被不知名的东西罩住。她问自己,她有多久没有和男人亲密接触过了? 似乎……已经很久了。 抬头,绛仍然的手臂从她脸前伸到冰箱里,结实的小臂擦过她的脸颊和嘴唇。 倪蔷听到“突突突”,胸腔里心跳的声音。 “在这里。” 他把奶酪递到她面前,低头的那一瞬,呼吸声又是小心翼翼的…… 倪蔷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醉了,她的耳边,只有两个声音,一个是她的心跳声,一个是他的呼吸声……这样交扯不清,是不是需要有个人先逃离? 猛然间,拿着奶酪盒子的男人,另一只手却拖住了她的下巴,在她未做反应之前,眼前骤黑,温热而带着酒气的唇覆上来,在她微张的小嘴,如品酒般轻啄一口。 倪蔷睁大了眼睛,整个人愣在原地。 绛仍然低头,看着眼前脸颊红透的女人,他想,他可能也醉了。 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吻她……想要她。 薄唇再度覆上,试探性地吸上她的下唇,并没有收到怀中人的抗拒……浅尝之后,那甜美在口齿间,成了眷恋的味道…… 倪蔷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叫嚣着:不行,不可以! 另一个却在安抚她说:她都29了,她需要男人,需要性.生活!这种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有何不可? 第一个声音再辩:可这个人有女朋友……他是…… 绛仍然的舌头卷进来,抽走了她嘴巴里的空气,连带着把她的大脑席卷一空。 她踉跄着往后退,却被他拦腰抱住,转个身,抵在吧台上。 他的高大身躯,压在她身上,倪蔷疼得呜呜叫出来。 绛仍然这才放手,给她喘息的机会,倪蔷却看到他嘴边她的口水,险些喘不上来气。 绛仍然亦是喘着气,问她:“你有多久没有过了?” 倪蔷回道:“……很久了。” 时间停了一秒钟,他埋头,吻上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到领口敞开露出的锁骨上,浑圆的肩头,拨出白色的蕾丝胸衣带。 倪蔷抱住他宽厚的肩膀,看他身后,进门时被她拉开的窗帘,窗外,太阳西斜,天空正逐渐变红。 脑袋里的两个声音合成一个,叫着:疯了,都疯了…… 两人从客厅吻到卧室,倪蔷被压在柔软的床上,身体也软了。 两手在他背后,把他的衬衣费力扯出来,触手可及的尽是结实的腱子rou。 “啊!”突然间,倪蔷低呼一声。 绛仍然探进她胸衣的手一顿,撑起身来,声音黯哑:“怎么了?” 倪蔷从后背摸出来正在震动的手机…… 绛仍然暗骂一声,坐起来。 倪蔷也跟着坐起来,拢着发,轻声道:“对不起……我、我接个电话……” 绛仍然脸上的余韵未退,眸色却已清明,侧着身子做了个手势,“没关系……你接吧。” 看着他下床走出房间门,倪蔷颤颤巍巍地接了电话,应一声“喂”,声音也是颤的。 林古华在那边,“喂,倪蔷,你没事吧?脚怎么样了?” 她轻咳几声,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事了……我,已经回家了……” “哦,这就好,你自己回家的?刚到家?怎么听你的声音这么累呀?” 倪蔷咬着唇,“啊……恩啊,我刚到家。” 快要心虚死了! 林古华终于放心:“那好,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已经告诉白总你受伤的事了,晚上你再打个电话给他吧。” “好……” 挂了电话,倪蔷在客厅的吧台找到绛仍然。 他整理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饮下剩余的半杯。 倪蔷瘸着腿走到他跟前,他低头看她,两人之间相隔很近,气息再度交缠在一起,却是尴尬得很。 倪蔷想,还能继续么?这种情况下,该怎么继续下去…… 她心里有懊恼也有庆幸,清醒之余才想起来,如果真的做了……她成了什么了? 贪图一时的欢愉,却没来得及考虑后果…… 可现在,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绛仍然先开口了,他温声道:“不早了,你脚上有伤,早点休息吧……” 倪蔷深吸一口气,让了让身子,“谢谢你……今天送我去医院,还有,请我吃饭。” 他扬起唇角笑,“不客气,下次你需要,我还会这么做。而且,以酒相抵……也差不多了。” 他起身到门前换上自己的鞋子,回头又说:“药按时用,明天就别去酒店了。” 倪蔷点头,“好,再见……” 绛仍然走去电梯时,回头看了一眼正阖上的门,自嘲地笑。 下楼坐上车后,伍岑发来语音问他在哪儿。 他倚在车座上回电话说:“我在你家。” 伍岑啐道:“滚蛋!”又说,“这边有场,邓福星那小子请客,你来不来?” 绛仍然捻着眉心,叹了口气,问:“在哪儿?” 半个小时后,他从新东区到城南。 正文、第二十六章 嗅觉 酒吧内,牛蛇混杂。绛仍然走进门,吧台的酒保叫了声:“三少,东面!” 绛仍然偏头对他做了个手势,熟门熟路地往卡座去。 昏暗的灯光下,音乐声震耳欲聋,交错的灯光晃入人眼,绛仍然刚到跟前,就看到圆形卡座男男女女围了一圈人,邓福星最先看到他,甩下身边穿着暴露的女人,跳起来道:“三少三少!快来!” 旁边人一听,眼睛亮起来。 伍岑也在,身边搂着个稍显恬静的姑娘。 有陪酒的女人要冲绛仍然迎上去,邓福星把人往旁边一推,骂道:“长点儿眼色!三少坐阮姐这边!” 他一指,绛仍然才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阮七喜,一身大红色包臀裙,肤白艳丽,他刚刚竟没有第一眼看到她。 邓福星大嘴巴,对伍岑说:“你敢不敢问问绛三少这是打哪儿来的?” 伍岑笑眯眯地说:“不敢,你问。” 邓福星神秘道:“我不问,我知道呀!今儿下午三少带了个女人去店里,我以为是薛玟呢,一张口叫错人了!知道是谁么?” 伍岑问:“是谁?” “千岛酒店的那个倪经理,倪蔷!第一次见真人,别说,真比我想象中要好看!” 伍岑对绛仍然笑得意味不明:“这是什么节奏?” 绛仍然没理他们,走过去,身子一放,压软了阮七喜身旁的皮质沙发。 阮七喜挑着眼睛。 “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了?”夹在音乐里的性感男声传来。 阮七喜凑近了他的耳朵说:“下午邓福星说你骂他没做生意的天赋,他来找我诉苦。” “你安慰他?” “不,我也骂了他。” 绛仍然哈哈笑起来,俊颜在昏暗的中被一闪而过的灯光照过,阮七喜突然一顿,脸凑过去,绛仍然躲了一下,阮七喜的嘴唇擦过他的嘴角,停在那里。 绛仍然皱眉。 阮七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哼笑一声坐回去说:“什么时候你竟然会忘了偷吃后要擦嘴巴?” 绛仍然摸了下嘴唇,脸上倒没有不愉快,只是一直没说话。 阮七喜摇晃着酒杯里的酒,漫不经心道:“那个倪经理?上次见过吧?从口红的味道来看,倒是个挺讲究的女人。” 绛仍然低着头给自己倒了杯酒,端在手里,笑道:“难怪人家都说,女人的嗅觉,比警犬的鼻子还灵,闻出来什么了?” 阮七喜冲他翻白眼:“骂谁呢?”她弯起嘴角,微笑道,“我是打算提醒你,脚踏两只船的都没什么好结果。”